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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她想千古流芳[快穿] 完结+番外 (雁来燕去)


  唐沅收到了她们寄来的票,她本欲独自前往,可戚庭光那丫头知道后也执意要跟着去,最后一家三口一齐坐在了剧院里。
  从谢舒仪死后,戚庭光便变得沉默寡言下来,病好后仍时有苍白孱弱之感,让照顾她的吴绮忧心得很。唐沅能感受到那种情绪,那不止是为亲近的老师早逝的难过,更多的是小姑娘的精神正在经历一场艰难的蜕变。
  谢舒仪的死于她而言是一把枷锁,让她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弱小无力,她渴望挣脱破茧,可前路茫茫,她找不到出路在哪里。
  她需要去披荆斩棘,或者和自己达成和解,甘愿磨去所有的棱角和不甘。
  这注定痛苦,但世事本是如此,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女学生们的戏排得很好,她们在台上演的不是谢舒仪,而是全华国二万万妇女。
  女主角翻飞的白裙子蹁跹在舞台上,她生于秋天,死在春天,死时身上盖满了凋零的玉兰。
  舞台上的灯光暗下去,挺直脊背站在唯一一束聚光下的旁白轻声念出附在剧本末尾的小诗——
  “春天是风,
  秋天是月亮。
  在我感觉到时,
  她已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雨后的篱笆像一条蓝色的 小溪。”
  她的声音空灵悠远,荡在剧院上空。随后幕布落下,戏终。
  剧院里沉默良久,依稀响起掌声,随后掌声连成一片,经久不息。
  戚庭光怔忪地望着舞台,在掌声中回过神,已是满脸冰凉。
  三人看完演出回家已是黄昏,戚庭光一言不发地吃完晚饭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吴绮心里担心,想去看看小姑娘,却被唐沅拦下了。
  这是她自己的人生,她需要时间去思考自己该怎么走。
  晚上临睡的时候,戚庭光突然到书房来找唐沅,站在她书桌前面就说了一句话:“姐姐,我想转到普通学校去。
  “我想考军校,去参军。”
  唐沅直视着她的眼睛:“想好了?”
  小姑娘咬牙:“想好了。”
  “好。”
  小姑娘一时怔住:“您……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唐沅反问她,弯唇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姐姐很高兴,你选择把刀握在自己手里。”
  这个世界从来就是不公平的,这是唐沅在很早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话语权掌握在强者和既得利益者的手里,他们却尤嫌不够,想尽办法去巩固自己的地位,维护自身阵营的权威。
  就像在唐沅生活的那个世界,上学时总有人坚定不移地相信“女孩成绩就是不如男孩”,毕业工作后社会对合格女性的要求是“工作稳定,必须兼顾家庭”。人们评定一个女人往往以其婚姻幸福与否为标准,可评价一个男人却是看他的事业和能力。
  他们标榜科学是理性的,却把女人归为感性的;他们将大自然喻以女性的形象,同时认为人类——或者说男人,应该征服自然。
  那时唐沅也曾不甘无力过,后来她一头扎进科研领域,想成为一名执刀者。
  她博士期间的导师一开始并不想收女学生,是她死乞白赖地留在实验室给那位大牛当跑腿,整理实验记录,联系试剂仪器公司,整宿整宿地泡在实验室盯进度,乃至一个人包下了整个实验室洗仪器和换饮用水的工作。
  后来,她就成为了那位大牛的得意门生,以优异的科研成果提前拿到毕业证,成为了后来学弟学妹心中的一代传说。
  她师姐曾问她,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她那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中二,没好意思往外说,只笑笑含糊过去。
  但她心里知道,她渴望站在这个行业最顶尖的位置,去改变一些什么东西,去打破固有的规则,去成为一道标杆。为她自己,也为了她身上所有的身份标签——女性,孤儿,长得美的花瓶,或者其他一些什么。
  她希望成为那点发光的萤火。
  而现在的戚庭光,恰如那个青涩稚嫩、却一腔孤勇热血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出现的剧本末尾小诗,出自海子的诗《女孩子》】


第144章 被牺牲的原配(17)
  戚庭光的转学手续办得很迅速, 新学校比东文更远,课业更重, 小姑娘却一句都没有抱怨过, 默默背负起那些她这个年纪原不该承受的东西,一步一步走得坚定。
  说来也巧, 当《玉兰花开》在沪城各个地方辗转演出的时候, 白萍筹备了许久的《华国妇女报》也正式发刊。
  这报纸是她和一众女性同好长久的心血所铸,之前和唐沅通信时也曾提过几句, 唐沅深知在这个年代创办报纸杂志的艰难, 于是以宜新的名义投入了一笔钱。
  现在的宜新已经是沪城发展最快的企业之一,提起高端商场,那些富太小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宜新。单是沪城城区,就已经开了三家分店, 且正有往周边城市扩展的趋势。
  唐沅开始有更多的余力和金钱, 腾出手去做一些她认为有意义的事。
  不止是支持几家报社杂志——这笔支出对如今的她来说几可忽略, 她还投资援建了一家西式医院及医学院,取的是曾经一家私立高中的校址, 里面的硬件设施都是现成的,等各类仪器设备安置好就可投入使用。负责人跟她说, 今年下半年就可以开始招收学生。
  这个时代的西医还是一个对普通人而言略显遥远的群体, 内陆的西医院校更是紧缺。虽说学医救不了华国,却可以让华国在真正的危难来临之际不必受国外势力的掣肘,可以救下许多华国人的命。
  仔细算来,如今离那场大战爆发也不算远了。
  《华国妇女报》的发行首刊邀请了不少名家大家撰稿, 以女性学者为主,唐沅亦在其列。这个时候社会上的科学和民主之风吹得正盛,亦是青年学生中最时髦的话题,因时制宜,她挥笔写下一篇《男人的科学与真理》。
  科学曾一度被认为是男人的战场,即使在她那个世界,科研领域中的性别歧视依然屡见不鲜。远的不说,但凡学过高中生物的人都知道发现DNA双螺旋结构的沃森和克里克,但拿出了关键性证据、从而证明这一结构真实存在的富兰克林呢,又有多少人记得呢?
  唐沅从不认为,女性应该被科学拒之门外,动物分雌雄,不代表科学也该分阴阳。否则,那些曾在科学史上留下过伟大足迹的女性科学家们,岂不是都该被视为异端邪说了么?
  所谓“男人的科学与真理”,无非是男人们为了维护自己绝对的话语权,说出来哄女人的谎话罢了。
  可笑的是,谎话说一千遍就成了真,到头来竟连他们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唐沅把这篇文章给白萍寄过去,白萍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回了信。她显然对这个话题极感兴趣,书信往来间说了不少自己的见解。
  唐沅看着她的回信叹然。白萍先生不愧是华国女权事业的先驱者,虽主攻方向不在科学,但显然对这一途钻研颇深。她的许多观点甚至已经超越了时代的桎梏,将这一切愚昧落后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高山流水遇知音,她很高兴能在这个时代找到平等投机的对话者。
  《华国妇女报》首期发行那天,白萍特地往她这儿额外寄了一份,头版就是白萍亲自撰写的发刊辞。她写:“吾今欲结二万万大团体于一致,通全国女界声息于朝夕,使我女子生机活泼,精神奋飞,绝尘而奔,以速进于大光明世界。”
  生机活泼,精神奋飞,绝尘而奔。
  ——那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世界。
  她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
  沪城浦江上的灯火霓虹并没能让这个羸弱的国家重新变得强盛起来,它不过是织就了一匹华美的外袍,上头缀着锦绣盛世,遮住的内里却是瘢痕交错,脓血不止。
  一切的繁华盛景都不过是水面浮影,都不用什么大风大浪,一颗石子投下去,所有的光鲜亮丽都会四分五裂,破碎成片。
  ——脆弱到不堪一击。
  唐沅的目光从来不曾仅仅着眼于当下,她看得到不远的将来,山川破碎,血流成河,曾经的锦绣都会幻灭成灰,化作真正的人间地狱。
  她得为此做些什么。
  这一年,政府高层权力更迭,整个国家的命脉正式从革命党手中移交到了军阀手中,虽然表面上仍是民主政府,但真正看得清形势的人都知晓其中的差别。
  既得利益者欢呼雀跃,真正忧国忧民的革命党人和知识分子却为此忧虑不已,没有人比他们更能看清军阀的本质,说到底,那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独|裁主义罢了。
  他们历尽艰辛推翻了封建王朝,可到头来却好似画了个圈,又走回了原点。
  既如此,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么呢?他们的同胞和战友为此做出的那些牺牲又算什么呢?
  没有人是甘心的。但读书人的无奈就在于,他们是最能清醒地认识这个世界的人,但比起军阀的武器军火,他们却又是力量最渺小的人。
  螳臂挡车,蚍蜉撼树,最无力可悲,莫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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