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需要双.修吗?
还是只是单纯找个看的顺眼的人处处看,只要擦出点儿火花就成?”
容予听了后险些一口气没背过来。
也不知为何,他听了绥汐这话头一次气得后槽牙生痒。
“……自然是不需要的。”
他觉得胸口有一股浊气。
尤其是瞧对方听后只“哦”了一声,反应极为冷淡的时候。
“难不成你还想……双.修?”
细听之下,绥汐莫名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也不是,只是我还没双.修过,心里不免是有点儿好奇。如果到时候觉着处着不错可以深入了解下也未尝不可。”
绥汐想起了什么,语气十分淡定地继续说道。
“毕竟之前丁香师姐曾与我说过,好像情.热的温度可能能融我被炼化的七情六欲。”
“你还小,急不得……”
容予心慌了下,连忙制止,想要绥汐打消这个狂野可怕的念头。
“这种事情,不可儿戏。”
“我知道,我就是随便顺着想了下……”
“师父,屋子里很热吗?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要不是绥汐开口提醒 ,容予都不知道自己出汗了。
即使擦拭掉了额头一层薄薄的汗珠,他的后背也不知什么时候湿了。
“……没事。”
容予用灵力将身上的汗烘干,在身体变得干爽之后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少女眼神狐疑地瞥了一眼容予,原本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
余光落在了桌上放着的那盏琉璃花灯上。
“好漂亮的花灯。”
绥汐眼睛一亮,她之前就想要买一盏这样的琉璃花灯,只是没机会。
“这灯好像之前白栎给我看过,我没仔细瞧。”
她当时被白栎吓得够呛,根本没注意到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盏,毕竟琉璃花灯都一个样子。
“这是师父您的吗?”
容予微微颔首。
他没想到不仅是无尘,就连绥汐也对这盏花灯如此喜欢。
“这东西是您托人从山下带来的吗?”
青霄凌云可没有花灯这种玩意儿,绥汐想着之前容予曾托人带过些吃食上来。
也没多想,便以为这琉璃花灯也是他托人带回来的。
“……算是吧。”
绥汐现在虽没了大部分的七情六欲,可她的好奇心却没有被炼化。
容予自己也不记得这琉璃花灯是怎么来的,怕少女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这么含糊地回答这。
“那个帮您带花灯的眼光和我差不多,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琉璃的了。看上去剔透晶莹,点上火还能看见里头摇曳的火光。”
容予看着少女从刚才发现那花灯的时候视线便没从上面移开过。
他长睫一颤,眸里尽是柔软。
“要拿去看看吗?”
“诶,可以吗?”
她眼睛一亮,很是意外地看了过去。
容予放东西有个习惯,一般放在手边位置的都是他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手中的那只山河笔,还有桌子上的青墨砚。
她刚才虽也很想看看,却并未开口问。
却不想容予自己竟主动询问起她来了。
容予微微颔首,拿起手中的花灯递给了绥汐。
绥汐接过,拿高了些,对着窗外的阳光看去。
阳光从外头缓缓流泻进来,落在琉璃花灯上面。
花灯被照的剔透晶莹,如碎银一般耀眼。
“这里面好像写了什么字……”
绥汐眯了眯眼睛,凑近去一看。
不想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师父,您这是送给我的吗?”
她很是惊喜,回头举着花灯询问道容予。
“这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少女指了指右下角位置,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一并照亮。
她的睫毛似洒了层金粉,笑着时候带动了些,似振翅的金蝶。
容予一愣,在绥汐还没有从喜悦之中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手一动,少女手中的琉璃花灯便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顺着刚才绥汐指的地方一看。
果不其然,内壁里清晰刻着的,正是少女的名字。
“师父?”
绥汐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又疑惑地看向不知为何怔住的容予。
“……这不是给我的吗?”
她瞧着对方这反应一时间也不大确定了起来。
即使那里面刻着的是自己的名字。
或许自己看错了?
容予不知为何觉得头有些疼,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面上似凝了层冰霜,薄唇往下抿着。
“师父,您身体不舒服吗?”
绥汐还是第一次见到容予这样,她连忙上前去看。
她蹲下来些与坐着的容予平视。
他睫下眸中的情绪绥汐瞧不见分毫,只觉得他似乎很是难受。
“是头疼吗?”
绥汐看着他手扶额的样子,担忧地低声询问道。
“要不我给您按摩一下?我的手法还可以,我以前给我爹按过。”
当然这个爹指的是绥汐前世的爹,这个世界的双亲她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去了。
只留下了绥沉和她两人。
绥汐见容予没有回话,只抿着唇竭力忍着疼痛。
她这才试探性地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按摩了起来。
少女的指尖微凉,似夜幕时候凉薄的月色。
在绥汐的手碰触到容予的瞬间,他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灼热得厉害。
那种感觉熟悉得让人心颤。
绥汐看他似乎没有得到什么缓和,反而更痛苦了。
她咽了咽口水,以为是自己力道重了。
“我,我还是不给您按了。”
她怕出差错,准备将手收回去的时候。
容予却猛地扣住了少女的手腕。
他眼眸泛红,脸上没有平日里温和的笑意。
绥汐看着容予的样子给吓到了。
他靠的很近,眉眼深邃。
像是要将少女每一寸骨骼都给描绘清晰,烙印在脑海之中一般。
“师,师父……”
“疼。”
那一声[疼]如同唤醒梦中人的当头一棒。
容予一愣,眸子骤然恢复了清明。
他慌忙松开了手。
少女身子因惯性往后退了些,这才脱了束缚。
“我看师父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得好,我,我就不打扰了。”
绥汐见对方眸色恢复了正常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被抓得红了一圈的手腕。
她起身准备离开。
结果刚走了几步,在马上要到门口的时候。
那盏琉璃花灯缓缓地从容予那边飞过来,最后轻盈地落在了绥汐的手中。
“师父,这是?”
今日的容予实在反常。
绥汐拿不准容予在想什么,回头疑惑地看了过去。
青年眉眼如远山雾霭,似被纱幔遮掩,看不清神色。
他只坐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绥汐。
半晌,在绥汐以为容予不会说话的时候。
他薄唇微启,缓缓地朝着她勾起了唇角。
“拿着吧,这本就是给你的。”
绥汐低头看了下手中的花灯,上面刻着的两个字清晰入了她的眼。
她确认了下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才轻轻带上了门出去。
容予一直盯着禁闭着的门扉许久
良久,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白栎。
白栎舔了下爪子,轻轻地蹭了下容予的手。
和往常一样慵懒。
容予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头,动作如羽毛般轻柔。
窗外的阳光洒了整个主殿。
光影之中,他的面容明灭。
似琉璃花灯里曾摇曳的火光。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她便是我三百年来久至,
却甘之如饴的劫数。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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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经过了刚才那场惊吓, 无论绥汐有多喜欢那盏琉璃花灯,回去之后也没有心思多看。
她将花灯放在床头边, 即使是躺下休息, 闭上眼睛也还是会浮现容予那双通红的眼眸。
第二天她不是被晨钟唤醒的,而是本身就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哪怕枕边的安神香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绥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了门,无尘早就起来了, 他此时正在亭子处打坐诵经。
听到动静后他慢慢掀了下眼皮,瞧见绥汐这副模样有点儿意外。
“怎么?被人打了?”
“大师你又拿我逗趣儿。”
绥汐揉了揉眼睛, 这才意识稍微清明了些。
这两日绥汐得了批准休息, 不用去修行。
可正因为不用修行了, 绥汐反而觉得有点儿不得劲。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她脑海的那一瞬,她自己都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