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墨染的理智上就是四个字概括了——“以和为贵”。
在她去完卫府将东西收拾了一番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蔺国维。她知道去和不去,他们都会有说法,看不顺眼一个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结果她被管家拦住,说是老爷不见闲杂人等,只能作罢。午膳时候也是独缺了蔺国维,只有一屋子妇孺围起来吃饭,蔺孤清和蔺行舟都还未归家,两人怕是今日午膳都不会回家了。
蔺孤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圣上的赏赐都到了,他人还不知道在哪。蔺行舟则是去了太子府用膳,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饭桌上就六个女人,没有硝烟味,却感觉暴雨将至。
每次替人开口的都必然是和和气气的刘诗韵,“墨染,听讲昨晚上你遇上刺客了?”
果不其然,来势汹汹。
“嗯,小贼一个。”
“没受伤吧?”
“没事。”
刘诗韵话锋一转,“倒是你昨夜怎么会在清儿房间的?”
“卫大人有东西让我转交,便在他房间等着了,不想不巧遇贼。”扯了个有些蹩脚又还算合理的理由,估计对面也不会细问。
“那后来怎么又去了你房间?”
“挑灯读书。”
墨染撒着天大的谎,强装镇定,看死了对面不会撕破脸。
“哦,是吗?”
“是的。”墨染面色不改,也转了话题,“蔺老爷身体可还好?”
刘诗韵提及蔺国维倒是有几分动容,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语气都哀婉了三分,“不大好,主要是精神不好,不愿见人。”
一边的柳司薇接下了先前的话头,一双眼睛就在墨染面上乱瞟,说着,“彻夜读书,三弟这刚打完仗日月兼程回来也是好兴致,都不带休息的。”
墨染答:“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起来便不觉时日过,以后不晚上读了。”
刘诗韵也趁机教训了一番,“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始终是要避讳的,哪能像孩童般胡闹,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别和乡野村妇似的,没半点规矩。”
“韵姨教训得是。”左右只要和蔺孤清呆一块,就全是她的错处,她也明白这些话是康乔想说的,借了刘诗韵的口,她还是要端着她的佛系人设的,可这府里最反对蔺孤清婚事的就是她了。
康乔看重蔺府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蔺孤清不管用什么理由和她成亲,传出去都不会有什么好话,背地里肯定往最难听的猜忌了去,她之前在学堂里面已经体会到了这一点。
饭还是好好吃完了,没有什么插曲,话也都不会挑明了说,和以前一模一样。蔺国维的倒下,并没有给蔺府带来多大改变,至少表面上是。
波澜是从蔺孤清回家起的,皇上晋了他的官职,或许是因为蔺国维中风就此解去一身职务,蔺孤清意外得到了极大的权力,虽不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他这个年纪难得的有为了。他才十七岁,就领了平定边疆的赫赫功绩,手握兵权,加上原本蔺家的声望,他今日在朝上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至于赐婚,皇上是答应了,但是劝说他最好妾也一并纳了。蔺孤清自然是不乐意的,向往他身边安插人,想都不要想。在朝上直接落了圣上面子,咬死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半点委屈都不会给墨染受。最后赐婚一事便搁浅了,权当没提过。
这些事后还是墨染旬报上看到了,才拿去问蔺孤清,他本来都不打算说的,被问一问才勉强承认了,嘴巴里还说着,“你不是说只能有你一个么?”
墨染听了都想抱上去啃他两口,她大概是中了蔺孤清病毒末期了,觉得他可爱得不要不要的。
事实她也真的抱上去了,“你对我好好啊!”
“我也会对你好的!”勾着蔺孤清的脖子,踮起脚尖真就在他面上啃了两口,她还非要啃出声来。
蔺孤清被亲了两下,只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分明之前还因为墨染说着做妾在闹小脾气,现在感觉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偏偏罪魁祸首还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消气,歪打正着让他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弄得他好像白生闷气了好些天,真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觉得自己好像亏了,又把人笼着亲了几下,“利息。”
“什么?”墨染一脸懵逼。
啥利息?
没等赐婚的事情揭过一页,康乔的生辰便仓促到来。蔺家最近可以说是忙得紧。
蔺孤清似乎又与康乔吵过架,墨染只是这么揣测着,饭桌上面两人的气氛格外微妙,就连她都能偶尔接收到来自康乔打量的视线,让人特别不适。
等她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就是康乔生辰那日,她没搞清楚气氛,买了一串佛珠当作生辰礼物送到了康乔屋里。她想着康乔礼佛,自然送些开光之物投其所好,这佛珠价格不菲,她下了血本咬牙买的,怎么也拿得出手了。
刘诗韵也在,二位夫人吃着茶,好不融洽。
她说完祝寿词,刘诗韵便得康乔授意,打开了礼盒,里面躺着一串绿碧玺珠串,通体墨绿。
“这珠串价值不菲。”
“夫人开心便好。”墨染露出一抹笑。
“可惜了,姐姐五行缺水,从来只佩戴黑玛瑙珠串,这绿碧玺属木,可戴不得。”刘诗韵一手拿着珠串,另一只手拨弄着,眉毛随着她讲话越皱越深,最后感叹道:“墨染啊,你这功课可是做错了,这可冲了姐姐。”
康乔不慌不忙啖了口茶,才接着说了下去,“也不能怪她,少时没能接触这些,才闹了笑话,无妨,不知者不罪。”
墨染倏忽间面上就一阵红一阵白的,内心翻涌着些负面的情绪,极力压抑着说道:“是我马虎大意了,冲撞了夫人,若是不合适,我再去买黑玛瑙的。”
“有心了,这佛珠也讲求一个缘,无须强求。”康乔从刘诗韵手里拿了珠串,又随手放回那锦盒里,之后还不忘用帕子在手上擦了两下,“只是这珠串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是……”墨染伸手去拿回那盒子,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丢人。
“墨染告退。”被这么说了两下,她也是笑不太出来了,只想仓惶逃走,她们这一唱一和,对她杀伤力有点大,到底是没受过这般折辱的。
低着头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抓着了,光看抓过来的手她就知道是谁了。那手从她手里接过锦盒,转手就拍到了二位夫人眼前的桌子上,力度很大,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引得康乔一声低喝:“清儿!”
“生辰贺礼爱收不收,嫌相冲可以不戴。”蔺孤清说话声音不大,声音清清冷冷,听起来又很好听,只是今日这声音比她平时听到的要哑了那么一点,有些沉。
“你是反了天了!”康乔哪听得蔺孤清这话,当即手就拍到了桌子上。
蔺孤清眉毛也没动一下,用和之前不差分毫的语气接着说:“冰人我已经请了,拜帖也给墨家下了,人我是娶定了。”
“婚姻大事岂容儿戏?之前便同你说过了,我决计不会答应!没有父母之命你谈何娶妻!”康乔想起日前的争吵,更是觉得肝火渐旺。
“娘,你该知道现在蔺家的家主是我才对,闹得难堪了,辱的还是蔺家的门风。”
杀人诛心,蔺孤清挑的就是康乔最在意的一点,他在拿蔺家名声和康乔赌。
“你威胁我?你居然敢威胁我?”康乔一双杏眼瞪得眼球都快凸出去了,似是气极,站起来说完这两句,揉着太阳穴又滑落到了椅子上,靠着大口喘气。
“我只是想顺着自己心意过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墨染听着蔺孤清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他有那么一点难受,至少是不愉快的。
“好哇,你爹刚倒下,你翅膀就硬了是不是?”康乔的声音连带着都弱了几分。
“蔺家的兴衰荣辱都在我身上了。”蔺孤清很会火上浇油。
康乔也瞬间变了脸色,怒气被敛了起来,她脸上浮现出从未出现过的恶毒,“呵,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个狐媚子不能生养?你知不知道她每日在喝什么药?”
墨染脸色苍白一片,手下意识就抓了过去,将蔺孤清的小拇指和无名指握在掌心,“我没想瞒着你的……”
墨染这句话倒是实打实的谎话,付笑笑和她说这病的时候她是想一直瞒着蔺孤清的。她落水受寒的桩桩件件都和蔺孤清脱不开干系,第一次是和蔺孤清绑架染了风寒,第二次是被蔺孤清害着大冬天去水里游了一遭,第三次是蔺孤清淋了雨沾了她一身,要是和盘托出他一定会很内疚。之前他内疚过了,她都原谅了,没道理再来一次。
而且,付笑笑说了,调理得当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她这半年就被汤药包围着,已经喝了好多剂,仔细养着也总算有个希望。
蔺孤清只瞥了墨染一眼,把食指和中指也挤进她的掌心,交握着她的手,对着康乔说道:“不能生养便不能生养,传宗接代的事交给二哥就行。”
“你这是不孝!”
蔺孤清对康乔的指控毫不在意,“我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占尽了,也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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