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一口气又问了许多问题。
席宝理了理,一条条回答:“去年我刚来平都时,五三哥跟我提起过,说我来的时候不巧,大壮哥、小壮哥刚好出国了,那他们应该是八月底出去的。”
“他们在香水公司职位挺高,去了国外也是当负责人。香水公司在国外吃得开,他们俩过得应该挺滋润的,听说大壮哥还有个固定交往的外国女朋友呢,也不知道会结婚不。”
“外国女朋友?!那能行吗,两个人说话都是问题吧?”席宝还没答完所有问题,舅舅又被这个外国女朋友给惊到了。
席宝笑呵呵的,“等咱们国家越来越强盛,跟国外的往来越来越多,肯定会有许多人跟外国对象结婚的嘛。只是我大壮哥步子跨的早一些而已。他上上次跟我通国际电话,还说过,等今年五六月份的时候,他会带着女朋友回国一趟。那外国女孩子对华国现在的样子不了解,不太能安心跟大壮哥,大壮哥就干脆带她回国看看,要是那女孩子能接受,两人估计会直接结婚了。”
席宝顺带着,把舅舅之前那个问大壮他们啥时候回国的问题给补上了。
舅舅摸了摸胸口,缓了大半天,才缓过气来。
“还好我把你二姨带来了。”
要是儿子早就谈好了对象,接下来还决定直接结婚了,人家当妈的一点消息都没知道,心里能好受?
“到时候小壮哥肯定一起回来的,毕竟大壮哥可能会在平都直接办婚事。二姨来了也好,到时候能帮忙打理些事情。”席宝想到二姨那一直没一点笑意的脸,心里也揪得慌。
二姨是有点对不住她亲儿子,可她对席宝挺好的。自从席家跟二姨家修复往来后,二姨的脑子也渐渐清醒,慢慢意识到她伤害了儿子们,可那会儿,大壮小壮已经开始住校读书了,即使放假回来,他们也更喜欢去席家待着,母子之间,竟是越来越没了交流。
这样一来,二姨的愧疚无法解释、迟来的母爱无法给予,心里越来越闷,竟是像抑郁的症状。
席宝也是轻轻叹息一声,心想:“等大壮哥他们回来,我先去跟他们说说话吧,要是他们愿意稍微对二姨放开一点心房,以二姨的性子,估计就会立刻有了生活的盼头。”
也就是她跟大壮、小壮关系好,才可以去提这些陈年往事的,可席宝也会掌握好说话的度,她希望二姨能再有个好好当妈妈的机会,可也不希望因此让大壮哥不愉快。
第207章
席宝心里有了规划, 把这件事重点写在小本本上,还让境灵也帮忙记着点。
毕竟现在还没到三月, 可等大壮哥、小壮哥他们回来, 那就是五月以后的事情了。足足两个多月, 席宝要关心自己的杂志社, 搞不好就把大壮跟二姨的事给忙忘了,到时候容易误了开口的好时机。
“放心吧, 等大壮一回国,我就立刻提醒你这件事。”境灵信誓旦旦道。离开了大山,境灵它即使管着席宝的空间, 也极少有发挥本领的余地, 现在它基本上在当席宝的私人助理——还是其他人完全不知晓的一个小助理。
席宝点点头。对于境灵的业务能力,她可是相当信任的。
因为这种事是情感问题, 不好在电话里说,而大壮他们回国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席宝把这件事记着之后,就继续一心扑在她的杂志上了。
关于杂志社的事, 其实还有点小插曲。
席宝在家完全放松地过了个年回来,落到平都这片土地上之后,她才知道,在寒假期间, 杂志很是火了一把。
去年的前三期就不说了,即使重印也限制了份数,钟以泽已经跟印刷厂说好了只要那么多, 以后读者再怎么要求,也不会单独重印了——除非是周年合集特刊需要。
可抓住寒假开头的一月份的第四期,还有独占过年好时机的二月份的第五期,都完全卖脱销了,两个印刷厂都在死命加印。
也亏得两个印刷厂主动拼命加印了,才没闹出有人想买却完全买不到的窘状。
之前席宝跟钟以泽预想到放假期间的销量会比较高,在离开之前,就给两个印刷厂加大了订单量。
可没想到,寒假期间,销量涨幅是直接翻倍、再翻倍的。杂志前期做了许多宣传,本来就使不少人知道了这本叫《非常》的杂志,可大部分人都没有买,只是到了寒假、或者年假时,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想着干脆花点闲钱,买一两本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这样一来,就跟凭空冒出来了许多读者一样,搞得人家书报亭都懵了,卖空后急忙联系上印刷厂的人,叫他们赶紧多送货来。
——书报亭的人会直接联系印刷厂,也是席宝事先跟他们商议好的。毕竟,她的杂志社全员放假,联系杂志社来处理这些事,效率肯定会低。
好在这年头,安安分分做事的人,心都挺好的,人家书报亭的工作人员、还有印刷厂的负责人,都没有觉得席宝这要求过分,全照她说的给办了。
就连原定的订单量不足以满足假期市场,印刷厂的人都没想着先找席宝要确认增加订单的定金,就主动加班加点多生产,只把超出订单的印刷量,给记了账,等席宝他们回来了,才拿着凭证找过去,更新了两边的账目。
为了感谢两家印刷厂的倾力相助,席宝还带着杂志社全员一起,请两边印刷厂的主要负责人吃了便饭,顺便商议定三月那一期的印刷量。
“虽然寒假期间的销量爆了,但三月的第六期,还真不确定能卖出去多少。”席宝主要纠结的就是这个。
如果直接按照寒假期间的巅峰销量来制定印刷量,那八成会印多了,要翻车的。
她对自己的杂志有信心,可她对这个年代的读者粘性没信心。即使那些人因为过年心情好,突然想买本杂志看看,也不一定会在看完之后,很明确地想继续买以后出的杂志。
“你也没必要这么没信心,想简单点,我们就看那个最高销量,取整数去印刷。两个印刷厂一起工作,分摊那些量,既能让他们养活一个厂子,又不会叫他们累成寒假那样。”
钟以泽就不顾什么卖不卖的出去了,简单粗暴,就照着那个最高销量来定下一期的订单。
“这要是没卖出去,堆积了太多在家里……”席宝是想以正常的杂志社领头人思维来处理好这件事,可不能太过随意。
可她慎重的话没说完,钟以泽直接堵上了,“卖不出去的,我再给你找别的路子,全送出去,总之是不会压自家手里的。送出去的都是直接宣传,里面总有人会在以后愿意订阅我们的杂志。就连我公司里的人,收到杂志,也有许多人议论得很热情。要不是我定了是直接送前半年的六期,说不定他们已经成为自主订阅的顾客群了。”
杂志社的其他人偷偷笑起来。
他们原本对席宝的家世没有什么太明确的想法,可相处了这么久,大体上也知道了不少。
像是席宝有当大官的亲人啊、有当香水公司股东的哥哥啊、有当教授的表伯伯、有自己开厂子的伯伯、还有个不知道开了个啥公司但是真的很有钱的竹马钟以泽。这些都是大家全都知道的消息。
所以,钟以泽大包大揽地说处理好过剩杂志,也没谁觉得他在吹牛。
“但我不能总是依赖你们。”席宝皱着眉,“按照现在的势头,我们杂志社已经算是在盈利了,不需要再剑走偏锋。我做这个不是在玩过家家,你们要是一直这么没底线地帮我,我怎么能让杂志社以正常的速度来发展,怎么在这过程中逐渐成长为一个真正合格的主事者?”
钟以泽也皱起了眉头,“我没有毫无底线地帮你。要是真没底线的话,我大可以从你的第一期开始,就直接给你五万甚至十万的订单,然后安排人直接寄到各家各户,而不是仅仅只派发给自己公司的员工。”
“可是……”感觉到钟以泽说话时有点委屈,席宝也不好意思了,意识到她说什么没底线,确实过分了。但她还是觉得钟以泽的帮助太多了点,似乎不利于杂志社稳扎稳打地发展。
“没什么可是,”钟以泽难得直接打断席宝的话,“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做的生意你也知道,虽然大部分是直接和官方交易的,但也有小部分是私下跟国内某些店铺、工厂联系。我原以为后者赚不了什么钱,可事实上是,这一部分的盈利额,一直在增长,而且增长幅度很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人们越来越愿意花钱买东西了。就在我们放寒假之前,有一些聪明人,直接去我公司里面找业务员,找他们定进口的小饰品、花俏布料、漂亮皮鞋、皮带、手表、甚至是音乐盒这种纯摆设的东西。他们定了货,就当走货郎,去平都周边的地方卖,基本上一周内就能卖完,继续到我们公司要货。”
“就连十块、几十块的皮鞋、音乐盒都那么好卖,喜宝,你不要老是觉得人家不想花五毛钱买我们的杂志。”
席宝沉默了,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宝老大,钟以泽说的其实也有道理,这个世界,跟你上辈子的世界毕竟不一样了,华国现在就是表面上不够光鲜,可实际上已经积攒了许多资本。无论是国家、还是国家下面的许多个人,其实都是有钱的——你光想想香水公司、物流公司能养富多少人就明白了。只是之前苦怕了,很多人一时放不开手脚,过日子还是有点小气。但随着日子越来越平稳,那些手里攒了些钱的,会慢慢松开管钱包的手,增加衣食住行以外的消费。”境灵也附和着说了一大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