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辗转了这么久,系带本就有些松垮,只要稍一弯手指便能扯开,到时即便不会真的春光乍泄,脸红心跳的画面还是少不了的。
余小晚赶紧抬起原本撑在床板的手,两手同时用力,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将军可以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妾身却不能,哪怕仅有万中之一的可能,妾身也不愿将军担上染病的风险。”
时晟抬眸,狭长的眼微眯着,眸中碎光驿动,“若我今夜执意如此呢?”
“若将军执意如此……”余小晚幽幽轻叹,缓缓移开了手,“妾身总是顺着将军的,即便身子再不适,只要是将军所想,妾身永远都不会说‘不’。只是,若妾身不小心晕厥,扰了将军的兴致,还望将军……海涵。”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但凡稍稍怜惜的,都不会急于这一时半刻,更何况她早已是他的妻,且已婚多年,该吃的该看的该享用的,只怕早已翻来覆去无数次,更是不会耐不住。
她本已笃定时晟必然会停手,却不曾想,他非但没停,还抬眸意味深长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锦儿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怜香惜玉,绝不会让你晕厥的。”
“……”
他对上官锦动的那几分真心呢?都被狗啃了吗?!
发妻中毒小命都差点没了他竟还要啪啪啪!
她觉得她的三观正在以光速碎裂。
“将军如此怜惜妾身,妾身……”系带已毫不客气的被扯开,余小晚趁势斜撑在榻上,一阵娇咳,“妾身,咳咳咳,感激不尽。咳咳——”
她先前就不时咳嗽一声,这会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眼角都溢出了泪痕,片刻便嘶哑了她原本温软的嗓音。
时晟终于抽出了原本还想继续的手,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唤人过来伺候,就那么斜靠在床头,不愠不火地看着她,直到她终于咳够,暂时停下,这才开口道:“咳的如此厉害,想必是余毒发作。那贱婢果然可恨,不杀她,难消本将军心头之恨!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余小晚本还想再咳一会儿,一听这话,假意又咳了几声,赶紧抚着胸口仰首急道:“万万不可!她可是皇上亲赐的人,万不能因贱妾引得皇上猜忌!”
话音未落她已滞住,时晟纹丝不动的靠在床头,双臂抱胸,眸光暗沉,压根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糟!
这明显是怀疑她的节奏!
余小晚抚胸又重咳了几声,颤着微有些干燥的唇,刚想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可能要崩的人设,时晟却再度探身过来,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一个旋身把她按在身下。
“锦儿果然事事为我着想,我若不好好宠爱,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情深?”
这话说的柔情蜜意,可那眸中逸出的丝丝寒意,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余小晚暗自冷笑。
就知道那个抖S变态系统绝对不会让她进简单模式的副本,这明显就是最困难的地狱模式!
时晟垂首,微薄的唇携着温热的呼吸,贴在了她的额头。
只停了片刻,薄唇微起,又落在了眼角。
薄唇再起,这次是脸侧。
看着这越吻越向下的趋势,余小晚才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止步在脖子以上,可眼下,她该怎么挽救已经被怀疑的人设?
时晟的唇已经移到了下颌,温热柔韧的触感让人心荡神驰。
可惜她根本没心情感受。
凤眼微斜,一计浮上心头。
“咳咳!将军,妾身胸口憋闷,怕是撑不到将军尽兴了,不如让喜儿唤了府医过来,让他开付汤药,待妾身养些时日再好好伺候将军,咳咳咳——”
时晟顿住,微微撑起上身,薄唇带着一抹薄光,似笑非笑。
“如此,那便……先传赵淳吧。”
答罢,他很爽快地便起身唤了喜儿。
府医赵淳很快便赶了过来,他并非江野郎中,而是原随军的老军医,年岁算不上极老,刚过半百而已,只不过两年前潼甲关一战伤了腿,随军自然是不行了,时晟便安排他进府做了府医,算是给个闲职,权做养老。
“小人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赵淳规矩的行了礼,这才放下药箱,上前诊脉。
今日他已给上官锦诊过数次脉了,从她毒发急救,到稳住病情,再到苏醒前夕,直到确定万无一失了才离开。
铺上素白的锦帕,闭眼细细诊来,时晟坐在他身后不远的梨花木桌前,品着喜儿刚奉上的香茗,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她影在床幔暗影中的脸。
时间点滴流逝,频繁诊了一日的脉,本该更为容易才是,可赵淳却诊了许久。
他眉心微锁,神色有些古怪。
良久,他终于站起,面朝时晟躬身道:“启禀将军,夫人的脉象有些奇特,不急不缓,不虚不实,似有热症,又似有虚寒,可若再诊,又什么都诊不出来,只能隐约探到今日所中残余丹毒。”
说罢,他再度一躬到底,却没有起身,“小人愚钝,诊不出夫人病灶,不敢给夫人用药。”
时晟面沉似水地听他说完,睨了一眼余小晚,咔哒一声将茶盏随手搁在桌上。
“那便开副止咳的……老方子吧。”
赵淳抬眸睨了他一眼,立时垂首抱拳,“是。”
赵淳开了方子,领着喜儿下去煎药,不大会儿就端来一碗散着浓浓苦味的汤汁。
喜儿一向腿脚利索,走得轻快,汤汁半滴不撒,“夫人,这药奴婢已经用井水镇过了,不烫口,刚刚好,您快趁热喝下。”
等药的时间,时晟一直端坐桌旁喝茶,一盏茶喝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底儿,他不走也就罢了,还不言不语,就那么干坐着,他不嫌无聊,余小晚却是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丫的,不装还不行!
第7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6)
余小晚觉得她现在是真的肝儿疼肺疼嗓子疼,已经不是装的了。
她本以为时晟等得无趣便会走了,即便晚些时候再来,她也可以借口喝了药头晕困倦已经睡下,避开他,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真跟她耗上了。
她愁苦的望着那苦涩的汤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等她接过药碗,时晟突然毫无预兆地起身走了过来,探手拿过。
“锦儿素来怕苦,不如为夫来喂你。”
从不近不远的“我”,到淡漠疏离的“本将军”,再到亲昵暧昧的“为夫”,短短几个时辰,时晟的自称变了数变,余小晚不由心生警惕,推辞道:“如何能劳烦将军,妾身自己来便好。”
时晟绕开她伸来的手,示意喜儿退下,这才回道:“如何算是劳烦,锦儿是我的妻,相濡以沫尚且不够,喂碗汤药又算得了什么?”
话说的煞是动人,可那面若冰封的脸,还有那几乎没有一丝阴阳顿挫的声音,却着实让人心悸。
余小晚见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喝下递到唇边的苦涩汤汁。
苦!真不是一般苦!
辅一入口,一股子草腥味夹杂着酸苦蔓延开来,这是有多原生态的药啊!
这边还没苦够,第二匙药汁又递了过来,咬牙喝下,那股子苦涩真是难以形容,这么一勺一勺喂下去,还不如端着碗一口气灌完来的痛快!
她刚想开口提议,第三匙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接着第四匙、第五匙……
时晟明显是故意的,根本不给她提出异议的机会,一勺接着一勺塞灌进去,呛得她连咳了好几下!
就在她以为就要这样被强行灌完整碗药之际,时晟突然抬手!
哗啦啦!
剩下的半碗药一股脑全浇在了她脸上!
霎时间,满鼻子满眼都只苦涩的草腥味!
时晟晃了晃手中的空碗,眸光冷淡,说是刚从北极运过来的都不为过,“不小心手滑了,锦儿可有烫伤?”
“……”
男主,你能不能稍微走点心!这么明显的故意以为她瞎呀!
看来,这时晟并不好对付,她需更小心谨慎些才是。
她抹掉眼角的药渍,回道:“药已经凉了,妾身无碍,将军不必挂心。”
“那便好。”
时晟面无表情的将那空碗搁在一旁,探手抿了抿她脸上的药渍,骨节分明的长指,从滴着药汁的下颌一路滑到耳根,反复摩挲。
“锦儿的脸,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细滑如玉。”
余小晚配合地微微仰着头,任他随意摩挲着她的脸,脑中依稀有什么闪过。
时晟似乎对她的脸相当的感兴趣,尤其是下颌线至两耳之间。
他究竟想摸出点什么?
这脸上的药汁,真的只是单纯的止咳药?即便她不懂药理,可也知道许多草药都是要经过炮制才能入药的,即便不炮制也是要晾晒过才行的,这药的草腥味如此之重,显然……有猫腻!
不管这是什么,她总归是不怕,他想摸,便让他摸个够吧。
一时相对无言,桌上的长烛摇曳着火苗,映照着两人的身影驿动飘渺,若只看青砖墙上的影子,倒还真像是郎情妾意,缱绻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时晟终于摸索够了,墨染的黑瞳瞟了一眼她衣襟处晕染开来的褐色药渍,突然没有丝毫征兆地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呲啦一声,生生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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