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心知肚明,他是在寻上官锦身上的痣。
时晟将记忆里的几颗痣一一用指肚擦拭,均未擦掉。
他眉心紧锁,将她再度翻转过来看那鬼纹胎记。
那鬼字一撇一捺,猩红似血,笔力不绵不劲不柔不刚,恰到好处,明明像是丹朱所绘,偏偏融入肌理,天生天长一般,诡异的让人心惊!
“好端端的如何会凭空出现?!”
“妾身真的不知!”
时晟又看了两眼,突然粗暴地抬起她的下颌,吻上她的唇……
……
余小晚再度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时晟并不在,空荡荡的床榻仅她一人在卧。
她抬手想揉一揉跳痛的太阳穴,可方才一动,全身上下便哪哪儿都是疼的!
这还真像是狗血小说里写的那样——事后第二天,女主角浑身酸痛,就像被卡车碾过来又碾回去似的,全身都散了架。
她也全身都散了架!
当然,她这可不是因为时晟有多变态!多勇猛!
仅仅是因为摔伤尚未痊愈,睡一夜反而更疼了。
昨夜究竟大战了多少回合,余小晚完全不知道,她那条疼的几乎不能打弯的腿,早就疼到她昏迷了过去。
不过,她非常确定,昨晚确实成功上垒,就算她再傻也不可能连这种事都不分辨不出。
借昏迷逃掉了整个过程,余小晚颇有些庆幸。
死里逃生,还顺便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至于湿身什么的,她丝毫不在意,这本来就是时晟嫡妻的身子,她不过是借用罢了。
收拾妥当从望归院出来,虽腿脚还不灵便,可好歹不用绷直了腿走了。
余小晚勉强稳着步伐,先去探了探喜儿。
喜儿已被安置回了她原本的下人房,虽伤的不轻,可好歹肋骨没断,只需养上数日便可下地。
即便如此,余小晚依然不敢大意,专门指了个粗实丫头伺候喜儿,端茶送水的,绝不许有丝毫怠慢。
看罢喜儿,便是那九皇子玄睦。
走在去往安冬阁的路上,余小晚有些犹豫不决。
昨夜种种,时晟显然对玄睦颇有微词,如今时局尚不明朗,随时都有可能再起祸端,自己又方才死里逃生,在这风口浪尖上去探望玄睦,会不会不妥?
一路踌躇着,竟走到了院门前,守门侍卫规矩的行礼,前日被打被囚甚至险些丢了性命的灾难,此刻就像过眼烟云,若不是她身上还疼着,简直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似的。
这便是时晟教出的侍卫,无论发生天大的事,只要主子一天还是主子,就必须时刻保持恭敬之心。
余小晚还在犹豫,那侍卫已推开了院门,恭敬的请她入内。
不等她迈步,院中便传来长生惊喜的低唤。
“夫人!您没事了!”
余小晚微点了下头,硬着头皮迈进了院子。
“你家殿下今日如何?”
话音未落,长生迎上来的步子便顿住了,连声音都跟着黯淡下来。
“夫人许是不知,殿下自昨日午后进宫求见,至今未归,小的本是在宫门外候着的,有公公出来说,殿下,殿下他……”
长生的声音哽住了。
余小晚心中咯噔一下,紧走两步到他近前,急问:“他怎么了?!”
长生抽泣着抹了抹眼泪,又哽咽了两下,勉强把话说完。
“那公公说殿下伤势加重,已宣了太医,待伤情稍缓,会送他回转,让小的回来等着。”
玄睦的伤口本就一裂再裂,连赵淳都说了不许他再下地,他却偏偏不听,如此折腾,又怎会不加重伤势!
他也太……不顾惜自个儿了。
余小晚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果然是太过无情了,玄睦为了她尚在宫中受苦,她却还在犹豫要不要来见他。
忍下心头的酸涩,她宽慰长生道:“吉人自有天相,殿下定不会有事的,待将军回来,我先打听打听,再来给你消息。”
“多谢夫人。”
长生擦了擦眼泪,拱手作了个揖。
余小晚没再多留,转身出了安冬阁。
身上处处都还是疼的,她也无心再管旁的,先缓步回了寿秋堂。
寿秋堂中正有几名丫鬟小厮在打扫,祠堂门大敞着,新换的祭台刚刚摆好,还未铺桌布。
这些个下人们自然不比侍卫纪律严明,见了她,不由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才原地行了个礼。
想来前日之事早已传遍,这些惯是见风使舵的下人,难免会对她泛起嘀咕。
余小晚也懒得理会,转身就想进厢房,却见福伯从祠堂出来,紧走两步唤道:“夫人且慢!”
余小晚回头,“有事?”
福伯迟疑了一下,走到近前了,这才回道:“回夫人,将军有令,祠堂重地,不宜久住,要夫人先,先……”
“先如何?”
“让夫人先去娆夏阁住着。”
娆夏阁?
时晟竟让她堂堂将军夫人,去跟那些甚至可以随手送人的姨娘们住在一起!
这何止是贬低和羞辱,这根本就是在昭告整个将军府,她上官锦已失了宠,若不是上官府的娘家顶着,只怕早已被扫地出门!
说实话,余小晚倒没觉得有多难受,毕竟现代人总少了那么点阶级观念。
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时晟还真是渣男的代表,拔D无情的典范,用一切行动在诠释着“始乱终弃”这个烂渣宣言。
罢了,反正她又不是女主。
福伯见她不语,以为她接受不了,又上前一步拜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待大典结束,各殿下返程归国,将军定然会让夫人重新住回自己的院子的,眼下,只能先委屈夫人了。”
余小晚不甚在意,微点了下头,“那边收拾好了吗?”
“是,早就收拾妥当,就等着夫人您去。”
余小晚不再逗留,只想着赶紧回房,躺下好好歇歇,这浑身酸痛真不是好受的。
走了两步她又停住了。
“我这厢房的物什都收拾过了吗?”
“是,夫人的衣物,摆件,都收拾过去了。”
“那你们可曾见过一只鸟儿?”
“鸟儿?”
福伯茫然地摇了摇头。
上香前,余小晚刻意将那雏鸟放在了铺了软布的竹篮里,就在窗下案几上放着,怎会没见?
她略一思索,转身跨进厢房。
福伯一路跟在身后,似是有些焦急,“夫人,将军吩咐了,不许夫人再来此处的,请夫人不要为难老奴。”
余小晚无语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进了卧房直奔窗前。
窗下案几上空无一物,连那竹篮都不见了。
“竹篮呢?”
福伯低头思索了片刻,才猛然想起,“那竹篮被取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些碎布。”
怎么会呢?
余小晚犹疑地在地上来回寻了一圈。
不会是掉下案几,又躲到哪儿去了吧?
在福伯诧异地视线中,她俯身看了看衣橱底下,果不其然,那雏鸟缩成一团,就在那最角落,身上依稀还黏着蜘蛛网。
看它一动不动,也不知死了没有。
余小晚也不嫌脏,直接跪在地上,探臂将它取出。
触手温软,还活着。
福伯已被她吓得差点就折了寿,“夫人!你这是作甚?有什么吩咐就老奴去做!”
余小晚拍掉那鸟儿身上的蛛网,随口吩咐道:“把那竹篮还给我取来,垫上软布,再取些小米,送去我房里。”
说罢,揣着那鸟儿便去往娆夏阁。
娆夏阁人来人往,住了整整八位姨娘,如何能不热闹。
她甫一进门,当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丫鬟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赛一个的眼神会说话。
到底还是下人,她们沉默了片刻,还是规矩的原地行了个礼。
姨娘们可就不同了,尤其是敦贤公主送来的那两个姨娘,早早便等在院中,就等着看她笑话。
第50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49)
周姨娘靠在廊柱上摇了摇绢帕, 笑道:“呦!这不是姐姐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难得你堂堂尚书府嫡长女,还能想起来看看咱们姐妹,还真是让咱们受宠若惊呢!来呀姐妹们,还不快出来给姐姐请安。”
说着, 她连廊柱都没起,随意的福了那么一下,半点恭敬没有。
王姨娘本在石桌旁坐着,见状也跟着朝厢房这边招呼了两声, “就是就是,都快出来吧,姐姐要跟咱们同住了,还不都快出来见个礼儿。”
这王姨娘更嚣张, 别说装模作样的福一福, 就是连起身都不曾起。
余小晚早料到会有那么几个智障出来幸灾乐祸, 但凡长点脑子的,有几个会在这种情况尚不明的状况下, 出来落井下石的?
她也懒得理会她们, 只想着先回去歇歇腿儿, 喂喂这只饿了两天的可怜鸟儿。
她这厢还未跨进房门,那厢三三两两的, 还真出来了几个凑热闹的。
那周姨娘最是好事,带着头凑到跟前, 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呦, 这脸上是怎么回事?这是搁哪儿蹭的, 不用抹点药吗?这要是毁容了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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