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声渊儿……”
余小晚想翻白眼,可还是乖乖配合地喊了声:“渊儿。”
“再唤。”
“渊儿。”
玄睦蹙眉,“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余小晚不免忿忿,挣扎了一下,“谁不认真了!明明是你自己夸下海口,说什么要哭给我看的!”
玄睦埋头在她颈窝,半天才闷闷地挤出一句。
“可我今日……太高兴了,哭不出来……”
余小晚信口回了句:“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登基做了皇帝。”
玄睦不语,蹭着她颈窝拱了拱,小狐狸撒娇似的。
“你再唤我声,像当初那般。”
当初哪般?
当初余小晚可不是演戏。
余小晚略一思索,微微偏了偏头,离他的耳侧更近了几分,吐气如兰,轻声细语。
“渊儿……”
“再来。”
“渊儿……”
“再……”
……
待洗了胎记,被玄睦抱回厢房之时,余小晚倒还好,玄睦的眼角却还红着。
余小晚丁点都不同情他,明明早就落泪了,却不吭声,若不是她发现,他还打算赖在她身上听多少声“渊儿”?
耶律越并不在厢房,独留阿里吉在房中候着。
一见她来,阿里吉紧走两步上前,连声问道:“夫人这是去了哪儿,二爷都快急死了,满院子找没找到人,这会子不晓得找到哪儿去了。”
把阿里吉留这里等着,自己跑去找,看来耶律越是真的着急了。
余小晚狠狠瞪了那死狐狸一眼。
“都怪你!还不走!”
玄睦蹙眉瞟了她一眼,小心地把她放在榻上,再抬头时,唇角已斜勾起一抹轻佻的笑。
“翻脸无情,你属第二,谁敢称王?”
说罢,他望了一眼她刚刚洗掉,却再度因为月圆之夜隐隐散出赤色浮光的右肩。
“还有一事忘了问你。”
“什么?”
“他是最后一个吗?”
“什么?”
“你欠的。”
余小晚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问耶律越是不是她所欠最后一人,换句话说,还了耶律越她就该还他了。
虽然不懂玄睦究竟为何要装出一副对她极为在意的模样,可她终究担心节外生枝,便随口敷衍他。
“是,最后一个。”
玄睦没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顿住,也不管还有阿里吉在场,回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他的结印在哪儿?”
余小晚鬼使神差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肘。
玄睦盯着看了许久,这才终于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迎面正撞上匆匆回来的耶律越。
“二哥?何事这般匆忙?”
玄睦没事人一样打招呼。
耶律越的视线借着飘摇的纸灯,淡淡扫过他还沾着一丝血迹的唇,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可是你带走了她?”
玄睦抬手扶了扶自离开假山洞便戴回的蝶尾狐面具。
“不过是带她去出了出气罢了。”
耶律越绕过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端亲王方才四处找你,你我身份有异,请顾全大局,无事莫随便出府。”
听到了耶律越的声音,榻上的余小晚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还理了理耳旁的碎发,拽了拽袖角襟口。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如此,总有种背着夫君刚爬完墙回来的诡异错觉。
耶律越的身影一出现,她便忍不住乖巧地送上如花笑靥。
却不想,耶律越行得越近,眉心蹙得便越紧,待行至榻边,眉心已然拧成了个疙瘩。
他一言不发,先去取了布巾沾湿了,哪儿也不擦,独独擦了她的唇。
擦得有些粗鲁,竟隐隐有些疼。
“晨之?”
耶律越一言不发,擦过后,攥着那布巾缓缓摊在她的面前。
布巾上带着一抹猩红,不甚明显,却格外的刺目!
定是她方才亲玄睦时沾上的!
玄睦一路将她送来,不可能注意不到,竟一声也不曾提醒过她。
这死狐狸,太过分了!
耶律越摊着那布巾,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似是在无声地要她一个解释。
第93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21)
余小晚望着布巾上那一抹猩红, 剪水般的眸子不自在地眨了眨,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心虚。
“这,这是什么?我, 我嘴上,怎会有血……”
“是啊,你与他嘴上,怎会都!有血?”
耶律越刻意加重了那个“都”字, 声音依然温润,可脸色却结了霜。
余小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完美无缺的理由,只得胡编道:“方才……九殿下抓了那日在街上砸了我梨摊子的小贩,关在柴房, 带我过去出气, 然后……”
她偷瞄了一眼耶律越。
“然后什么?”
“然后……”余小晚一咬牙, “然后小厮责打了他们,可能是那时溅上的血。”
哪儿也不溅偏溅到唇上, 还是两人都溅到唇上!
这么烂的搪塞, 傻子也不会信的吧!
然而……
待她再抬眸望向耶律越时, 看到的却是和风细雨般的淡然笑脸。
“今日怪我,我不该带着阿里吉一同出院的, 无论如何也该留个人守着你。”
耶律越重新洗净了那布巾,帮她擦了擦脸, 又净了净手。
余小晚呆愣愣地望着他,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内疚。
“晨之……”
“嗯?”
耶律越抬眸望向她, 琥珀色的眸子温润清透,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一尘不染。
“你,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耶律越笑了,白衣拂过,探手揉了揉她的发。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我自然要对你好,你是我的妻,是要与我白首到老之人,即便将来咱们有了子孙,他们也总有展翅远飞一日,能与我相守一生的,依然只有你。”
白首到老……
相守一生……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她的心隐隐作痛,记忆深处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偏偏不肯出来。
“你怎么了?怎的哭了?”
哭了?
她哭了吗?
余小晚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漉漉的,竟……真的落了泪。
好奇怪,她为什么会哭?
余小晚一脸茫然地蹭了蹭那些泪。
耶律越将那布巾拧干了再度帮她擦了把脸,这才随身坐在了床边。
“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余小晚摇了摇头,她自己也很茫然。
不等耶律越再开口,她转头冲着守在一旁的阿里吉道:“你先回房歇着吧,今夜不必给二爷守夜。”
阿里吉怔了一下,瞟了一眼余小晚,又瞟了一眼耶律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状,掩着笑,抱手回了声“是”,赶紧便退了出去。
余小晚望了一眼掩上的门,垂眸擦掉眼角最后一点湿意,转头又对耶律越道:“你去……拴上门。”
耶律越微微睁大眼,“什么?”
“门啊,拴上,免得旁人随意便能闯进来。”
不栓门万一验胎记的时候谁闯进来可怎么好?
耶律越只当她有话要说,也没再多言,起身到了门前,咔啷咔啷两下,拴好了门栓。
再回榻之际,余小晚已飞速叠了绢帕塞在了肩头,遮住了可能会逸出光痕的右肩鬼纹。
不等耶律越坐下,她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青釉烛台。
“灯……”
“嗯?”耶律越这次是真的茫然了,“灯怎样?不够亮吗?我去挑挑灯芯。”
说着,他已走了过去,执起一旁的小枝,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乌黑的双股灯芯。
“晨之……”
“嗯?”耶律越抬眸望了她一眼,温润的眸子仿佛每次见她都会笑,“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总是吞吞吐吐?”
余小晚咬唇揪着被面儿,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今日,今日是你生辰。”
拨弄灯芯的细长手指顿了一下,耶律越再度抬眸望向她,依然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确实是今日。”
余小晚的唇动了又动,可就是挤不出半个字,那上好的云缎被面儿都快被她揪成牡丹花了。
耶律越放下小枝,走到榻边坐下,牵起了她的手。
“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
“嗯?”
“我……”
耶律越笑道:“与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没什么不好说的,可问题的关键是,她根本说不出口啊!
不是不好意思的说不出口,是她的嘴完全不受控制啊摔!
余小晚简直气到快要吐血了!
她原本是想说,她昨夜做了梦,梦见自己前世是个小和尚……巴拉巴拉的,总之就是糊弄时晟、玄睦的那一套。
然后,再说,梦中有仙人传语,说是所欠之人生辰那日,身上会浮现胎记,如何如何的。
这样便有借口让耶律越宽衣解带验胎记了。
可,可她支吾了半晌,每当想诉出口那些话,舌尖便像被点了穴似的,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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