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若有似无扫了一眼,还是那副正经的模样对小姑娘说:“雨大,送你。”
说着,沈自洲大手扣住小姑娘的肩膀,一手撑着伞,护着小姑娘往轿车方向走,伞面偏向小姑娘那边儿,又和小姑娘保持安全的距离,并没有让唐景晴感到不舒服。
看了眼偏的没边儿的伞,再看沈自洲湿了大半的半个身子,唐景晴抿了抿唇。
【这叔叔终于要做个人,会爱护祖国幼苗了。】
“叔叔,有句话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唐景晴停下脚步,小手也攥住伞柄,把伞扶正,正正经经说,“就算是帮人也适可而止,这样淋湿自己关照别人,给我感觉……要么是圣母,要么……是求偶。”
沈自洲眉头一挑,攥着唐景晴肩膀的手轻微收紧。
他垂眸凝视伞下皮肤极白的小姑娘,双眸剔透清澈,漂亮的全无人间烟火气,嘴里说着“求偶”这样的字眼,表情和眼神却都纯的不行。
大伞四周已经是一片雨帘,唐景晴和沈自洲被笼罩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他视线不由自主顺着小姑娘精致小巧的下颚,移至她线条细腻的颈脖,漂亮的锁骨。
伞下,沈自洲攥着唐景晴肩膀的手没有松开,朝唐景晴靠近一步,皮鞋踩到水渍的声音清晰。
沈自洲视线扫过唐景晴白净漂亮的小脸,落在小姑娘唇瓣上,喉头耸动,他忍不住低声说:“那你敢接受叔叔吗?!嗯?!”
醇厚的声线染上了一层沙哑,刮过唐景晴的耳轮廓,像有只蚂蚁悉悉索索爬过唐景晴的心头,她紧紧攥着伞柄。
那种陌生的心悸感,再次觅上唐景晴,因为陌生,所以唐景晴稍显不知所措。
沈自洲在小姑娘退后的同时就紧跟着踱了过去,扣住唐景晴纤细的腰身,把人拽到面前,喉头翻滚:“怎么……不敢?!你不是喜欢刺激吗?!嗯?!”
这样水汽沉重的雨夜,沈自洲的嗓音越显迷人。
唐景晴原本攥着伞柄的细白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扣住了沈自洲的颈脖……
小姑娘脸上是单纯无害的笑容,目光却野的很,冷漠平静的像下一刻就会拧断沈自洲的脖子:“叔叔想不想试试更刺激的?!”
【对这位叔叔来说,在伞下悄无声息拧断脖子刺激,还是慢慢窒息绝望而死刺激?!看在他是沈二傻二叔的份儿上,可以让他二选一。】
听到小姑娘的心声,感受到小姑娘身上沉重的戾气,沈自洲思绪逐渐恢复清明。
他看着唐景晴清冷的眼神,揽着小姑娘细腰的手臂松了些力道,说:“以后,别在男人面前提求偶这样的字眼,很危险,懂吗?!”
沈自洲滚动的喉结,刮过唐景晴细软的掌心,唐景晴眉头紧了紧,只觉掌心滚烫。
沈自洲攥住唐景晴纤细的手腕儿,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移开:“走吧……”
唐景晴有些反应不过来,沈自洲这是……教她?!
反应不过来的唐景晴,被动跟着沈自洲抬脚走。
【这叔叔正常人和变态之间切换的这么流畅?!】
第100章 别犟!
沈自洲眯眼,心里轻轻啧了声。
走到车旁,沈自洲拉开车门护着唐景晴先上车,见秦卫戍向梅姨借了把伞已经过来,沈自洲也弯腰坐进车内。
“叔叔,我去景王府……”唐景晴说。
唐秋文在里州闹市区景王府还有一套别墅,当年是因为唐景晴上了云山中学,所以他们才举家搬到后来的靳宅。
沈自洲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湿了的衬衫,略带烦躁“啧”了声把毛巾扔在一旁,又抽了几张纸巾擦肩膀。
唐景晴隐约察觉这叔叔……似乎正在克制自己的火气。
“你母亲景王府那套别墅一直闲置没有人打扫,你现在过去睡哪儿?!”沈自洲寡淡开口问。
不知道要去哪儿的秦卫戍坐在驾驶座,等待着后面两位确定地址。
这位叔叔似乎对他们家的事情知道的太清楚了些。
唐景晴眯了眯眼,不动声色,耐着性子说:“请人打扫过了,后天靳宅开始修整,明天得把没有被烧毁的东西搬过去,叔叔嫌麻烦……我可以打车。”
沈自洲瞅向小姑娘漆黑透亮的眼珠,声音也柔和下来:“去沈宅吧,明早让人送你去靳宅,别犟!”
坐在前排装透明的秦卫戍唇角微微翘起。
唐景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单手撑着车顶,弯腰对车内沈自洲说:“叔叔,除了我妈,别人的管教……我真挺不服的。”
还有一句唐景晴没说,唐秋文从没勉强过唐景晴,因为她最烦那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勉强你做事情的人。
小姑娘甩上车门,沈自洲眼睛眯起。
前排秦卫戍低头掩饰自己唇角越发清晰的弧度。
尊贵如沈先生,大概第一次吃瘪吧。
隔着挡风玻璃,见小姑娘戴好卫衣帽子,双手插兜在踩着雨慢悠悠往巷子外走。
“啧……”沈自洲丢下手中纸团,松了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真是……欠收拾!”
秦卫戍不以为意,笑盈盈询问:“先生,我们去哪儿?!”
“回沈家!”沈自洲靠坐后排,想了想又道,“看着小姑娘打上车再走。”
“好的先生!”秦卫戍应声。
唐景晴刚走出几步,雨就停了,停的特别莫名其妙。
她摘下已经半湿的卫衣帽子,就站在路口,见来了辆空车,她摘下耳机拦了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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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做好准备,天刚刚擦黑,李家老太太就拎着擀面杖,把把刘家的小洋楼的大门砸的哐当当直响。
“姓刘的!你们家要不要脸!蹬鼻子上脸的东西,你们家是穷疯了吗?!自己家的小杂种打了你们自家的破瓶子,还赖在我们家若男头上,也不打听打听我杨素琴是什么人,还想骑在我脖子上撒尿,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李家老太太杨素琴,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泼辣,泼辣劲儿和刘家老太太旗鼓相当。
在刘家门口看热闹的妇女儿童老少爷们就笑了,拿着瓜子端着小板凳出来看热闹。
“这刘家和李家半斤八两,都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主,这可有热闹看了!”
“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刘家早年为了让儿子攀上有钱人……让家里的独苗儿入赘了人家唐家,改了唐姓!你说唐秋文那闺女,我们都见过……多好啊!刘小五不要脸还出轨!”
“这李家也是绝的很,抠门到这鸟从他们家屋顶飞过都要拔根毛!真是有意思……”
“鸟过拔毛算什么?!你年轻不知道,这李家也是作孽……这李德宝一岁之前,李德宝他爹的奶奶还活着,一百多岁的老人家身体硬朗的和什么似的,健步如飞,还能上山割草喂猪,结果就因为李德宝一岁前断断续续病着差点儿夭折,他们就说老太太老而不死是为贼妨碍了子孙的福气,不然为什么生了两女儿,第三个终于生了个儿子还一天病病歪歪的差点儿夭折……”
讲到这里,立刻有老太太插嘴:“这个我知道!后来半个月后老太太就死了,都说是老死的,可谁不知道老太太是被关在柴房里活活饿死的!”
“对啊,听说老太太死前,有很多人路过他们家后柴房都能听见老太太喊救命,求饶……”满头白发住着拐杖的老太太摇头,“真是可怜!”
“真是作孽!”
“这两家也算是咱们村里的奇葩了!嗨……没想到他们到闹起来了!”
“这两家闹起来,可有大热闹看呢!瞧着吧!”
因为刘老太太不在,刘老头把门关的死死的不敢开,哆哆嗦嗦给自己儿子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只能紧紧攥着手机,扯嗓子回嘴:“关我什么事儿,有本事你去里州找小五去!我好好在家里你来找我干什么!”
这事儿刘老头子昨天和自己家老太太打电话听说了,说是刘迎娣去唐景晴房间看到好多金牌拿给他们家老太太,结果唐景晴直接把人从楼上推了下去,简直是个目无尊长的混帐东西!
现在李家老太太闹到跟前来,刘老头子简直要恨死唐景晴了,那个挨千刀的小贱蹄子自己把人推下楼倒是爽了,现在人家秋后算账找到他跟前来了!
“你还敢说你那个不要脸倒插门吃软饭的怂包儿子!”李老太太擀面杖又是一通咣咣咣的砸门,“你那儿子生的小女表子,把我们家若男从楼上推了下去,我们若男就要定亲了,二十万的彩礼……说没就没了!你让我大孙子怎么娶媳妇儿?你们刘家专做这种缺德事,也不怕祖坟上冒黑烟烧死你们!”
“妈……”李父看准了时机冲出去拉自己妈,“妈,我们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你别把我老丈人吓到!”
“他吓到!我还吓到了呢!我大孙子都二十了……就指着她姐这彩礼钱娶媳妇儿!我大孙子眼看着要到手的媳妇儿,现在彩礼钱没了,怎么办?!谁赔我大孙子一个媳妇儿?!”李老太太说着坐在地上就撕心裂肺的哭嚎,“我的命好苦啊!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亲家,这哪里是亲家啊?!这是要让我们家断子绝孙的催命鬼啊!刘三金你赔我一个孙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