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听凑到她耳边从袖口处掏出一个东西往她手里塞:“络儿,这东西收好,若真是在国师府遇到什么委屈,派人来跟娘说,娘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娘~”
被人半推半扶上花轿,乔珞还发愣着,手掌摊开一个绣花的荷包鼓鼓的在眼前,伸手解开绳子,从里面拿出几张发黄的宣纸,打开一看都是些铺子,有相府的也有柳氏从娘家带来的。
心中有些哽咽,虽然她不是原主却也能真切的感受到身边人对原主的喜爱。柳氏对女主长期欺压也是为了让原主在这府上没有后顾之忧,行事确实不对甚至称得上是自私,但这其中原主也要占一大部分。
原主听信温轻柔的话,处处排挤温轻月,在柳氏面前诋毁说温轻月的不好是因,不管如何柳氏对原主来说除了对孩子溺爱缺少管束外,是一个好母亲。
她本不是书中人,其他人顾不上,既然借了原主的身,自然要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柳氏待她极好,就是不知等她完成任务走后,柳氏又当如何,失女之痛怕是没有个三年五载是无法减轻的。
至于岑陌·······
乔珞叹了口气,一开始总是在忧心完成不了任务,眼下任务就要完成了,没想到还是不能松懈半刻,这以何种理由离开对众人的伤害降到最低,倒成了烦心事。
温轻月上花轿时,仗着红盖头阻挡旁人视线,阴冷冷地扫了温倾络一眼,进了花轿后迅速地扯下红盖头。
“本以为以庶女身份嫁给太子能在京城成为一段佳话,没想到今日岑陌竟然亲自前来迎婚,真是白白便宜了温倾络。”温轻月冷哼一声:“不过也别得意太早了,后头有着大礼等着呢。”
温轻月攥紧红帕子,这么多年的屈辱她总算是熬出头了,害她的、还有在旁嘲笑的人她一个都不会让过。
爱挑拨的温轻柔母女已经被赶出丞相府,在这京城已经颜面尽失,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有多余的小心思,怕是一心要扑在怎么活下去才是。
至于温倾络·····
别想着嫁到国师府就能把过去的都抛掉,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喧闹声有所减小,乔珞估摸着应该是到了七弯街,丞相府和国师府分别在都城大道上的东西两侧,一边北靠西市、一边在东市南侧,而从丞相府到国师府最近的一条路便是从大道转到这七弯街再转到国师府那条街上。
七弯街如其名,弯曲复杂多变,但因为这边人少铺子少,街道的宽度却比其他的小街宽敞许多,因此迎亲的队伍多半会选择这条路,可以省上一炷香的时间。
“砰。”
轿子一震,乔珞身子不受控制的侧偏撞到木板上,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皱心里犯突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掀开帘子,云儿凑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不好了,来了一群黑衣人,各个手上拿着刀冲了过来,这可怎么办呐?”
“什么!”乔珞一把将盖头掀开,头伸向外面扫了一圈,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黑衣人大概有十多二十个,手中拿着利器,和迎亲的队伍扭打在一团,然而迎亲的不过是几十个下人手无寸铁,这场仗结果不言而喻。
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怕是不为财,而是要人命。
花轿过于明显,乔珞掀开帘子,见着周围还没有黑衣人,连忙跳下马车,手上一沉,被人拽了过去,正要反抗着,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第35章 皇帝掌中宠(完)
看到岑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下一秒秀眉又狠狠地皱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冲着你来的。”岑陌冷冷开口:“那些黑衣人一开始就朝着花轿袭来,还算黑一反应快挡下一箭。”
乔珞不解:“又是冲着我来?这一个两个的我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说完见岑陌一直盯着自己,迟疑道:“怎, 怎么了?”
岑陌这才把视线收回来,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无事莫怕, 我带来的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 黑衣人虽然来势汹汹,但这些拳脚功夫算不得上乘, 放心吧,很快就能无事。”
乔珞听他这么说,侧过身看向前方,果然和他说得那般,黑衣人虽拿着利刀却仍不是国师府人的对手, 相比之乡,从丞相府带过来的下人就略显狼狈了, 逃的逃、躲得躲,各个脸上都惊慌的很,这也是人之常情。
估摸着一炷香后,黑衣人全部被制服, 大喜之日见血本就是大忌, 岑陌身边的侍从指挥着一部分国师府的人押着黑衣人,剩下的一半清理街道,他们训练有素,很快恢复如初, 除了被捉拿的黑衣人外, 像是没发生过打斗一样。
乔珞这才真切体会到经过训练之人的厉害之处,看似和普通侍从一般, 可这功夫却是实打实的,尤其是岑陌身边的人。目光收回径直走到岑陌面前:“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些什么。”
“恩?”岑陌抬头,疑惑地眨眨眼,“说,什么?”
“上次及笄之礼上,你是及时的赶来又是从哪里得的消息的?还有之前游船上你的人为何会来迟,莫非连有黑衣人动手的事都了如指掌,故意晚来一步,好演出戏?甚至早在当初玉珍阁碰到公主,你又怎么出现恰巧出现在那?且说这次为何你能未雨绸缪地,带着侍卫装成普通下人的模样前来迎亲?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国师您信么?”
“我···你听我解释,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岑陌有些慌乱,急忙上前拽着她,乔珞一把挣开。
“本来我愿意装傻,假作不知,可你一边与我说着甜言蜜语的情话,一边又如此算计,把我当做什么?”
岑陌叹了口气无奈道:“没错,有些事我确实知情,提前做了安排,但这···并不是无疑瞒你,而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其余迎亲的人全都愣在原地,这好好的,怎么主子就和夫人开始闹起来了,该不会亲事要黄了吧····可主子明明对这次婚事重视得很,怎会如此?
他们这些手下此刻还是闭嘴的好,千万不能掺和进去,万一得罪了其中一个,等秋后算起账来,一个都跑不了。
“不得已的原因···罢了,是我不该奢求太多,你能在关键时候保我性命无忧已经是我赚了,怎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才话就当是倾络方才被惊吓说的胡言乱语,现在已经无碍,还是赶路吧。”相互利用便也罢了,让乔珞有些心塞的是这人明明说着要好好处处,却还是这般什么都不肯说,顾自做好一切安排,城府之深让她有些害怕。
这般模样分明是生他的气,岑陌哪肯让她走,把人拉到怀里,任由着她挣扎拍打也不肯放手:“乖,听话,我们好好谈谈好好不好。”
温柔似水的声音萦绕的耳边,飘进心里也不自知,乔珞僵着身子,嘴里嘀咕着:“你把我当小孩子哄么?”
“可不是,本来就还小。”
乔珞老脸羞红,冷静下来细细想来,似乎她自己过于任性了,又瞥到旁边都是人意犹未尽地看着这边,这下连耳朵也烧起来了,拍了拍后背:“你先放开再说。”
“就不放。”
“你看谁才是小孩子。”乔珞觉得有些好笑,“好了,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别在这大街···小心!”
穷途末路的黑衣人趁着旁边的侍卫放松警惕挣脱而出,知道任务失败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严刑逼问就是一死,眼神阴狠地盯着相拥的两人,这次的目标虽然是成亲的新娘子,但此刻哪管那么多,死死地瞪着坐在轮椅上背对之人,举着利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岑陌的后背一掷。
侍卫被这一句“小心”惊醒,立马上前把黑衣人重新抓住,死死地扣在地上,然而已经来不及去阻挡那快速飞旋的利刀,眼睁睁地看着利刀就要刺穿后背,下一刻所有人的眼睛瞪地大大的,满脸惊恐地看着一道娇小的身体挡在前头,鲜血四溅蒙住了双眼,天地仿佛静止一般,唯有那撕心裂肺的一声。
“络儿!”
是谁在笑,又是谁在哭,这些都不重要了。
眼前发黑,无力地闭上双眼,身边的一切都离之远去,意识也随之消散,只余冰冷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脑中不断盘旋。
【警告,警告····
任务失败····任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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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金碧辉煌让外人羡慕不已,然世人不知气派的皇宫也有凄冷如雪的地方。
这是一个未名的宫殿,偏僻如冷宫一般,重重叠叠的院子冷清到能清晰地听到雪压冬梅的声音。
“太子殿下,快来用膳吧,粥已经煮好了。”
一个九岁的孩童撩开从梅树枝走了过来:“什么太子,早就不是了,在这里的只有背上灾星之名的杨陌罢了。”
杨陌亦是祁国的太子,哦不,是前太子。国师的随手占卜的一卦,让他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变成养在偏殿无人识的废皇子,精致的小脸蛋和身上的旧衣一样略显发白,如黑宝石般的眸子一眼望不见底,脸上不悲不喜,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