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琳琅园,骑马不过两个时辰,但明时清却选择了马车,
窦长安刚看见马车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瞬,疑惑的问,
“岳清,怎的坐马车,这不是女子出行乘坐的吗?”
明时清笑而不语,没有回答,半路的时候却给了他答案。
在阳关口的时候,马车拐进了一小道,不一会,窦长安跟明时清便换了另一辆马车,往琳琅园去,
一直不远不近跟着马车的太子,望着空掉的车厢,冷笑,转身策马离去。
窦长安恍然大悟,星星眼看着明时清,
“岳清,你怎么知道太子会跟着咱们?”
“猜的,没想到他真跟来了,”明时清俊黑的面庞微沉,忆起昨日祖父的嘱咐,对明珠的担忧又多了一分,
“哦,你真是神机妙算,佩服!”
“……”
明时清没接话,撩起车帘看向窗外,
郁郁葱葱的树木晃过,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娇俏的妹妹,明时清素来沉默的面容也柔和了不少。
明珠自从做了决定后,便一直在思考如何进行下一步,不过,她发现,和赵钰两次见面,她除了知道他脾气不好以外,其他一概不知,偏偏这会不在京都,也无法让人打听,便暂时搁置这件事,等回京都再说,跟着又过上了睡了吃吃了睡得日子。
明时清和窦长安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马车相对脚程更慢,能在这个时候赶到,已是不易,
明珠正喝水,春桃忽然冲进院子里,声音低喊,
“姑娘,姑娘,大公子过来了,”
“咳咳咳,”明珠一口茶水喷出,剧烈咳嗽起来,但她顾不得擦嘴,拉着春桃反问,
“真的?春桃你确定没看错?”
“真的,大公子说让小姐躺好,太医一会过来给您把脉,”
明珠瞬间焉儿了,才想起了自己是个病人,默默得回房间躺到床上。
春桃看不得姑娘不开心,又说,
“大公子说,这次来回守着姑娘您,直到您病好后,一起回京都,京都那边都安排好的。”
明珠一瞬间又扬起了笑脸,若不是顾着她如今是个“病人”,她都忍不住要尖叫了,克制住笑意,明珠乖乖的躺在床上等明时清带着太医过来。
明时清下了马车,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让春桃先进去给明珠传话,毕竟,明珠是个假病人,装也得装得像,
窦长安没想那么多,下了马车,提着药盒就往里面走,
明时清随口吩咐了几件事情,也抬腿跟着进去。
明珠等了没一会,便听见屋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跟着是春桃行礼的声音,
“大公子好,窦太医好,”
“大公子,奴婢已经替小姐穿好了衣服,按您吩咐,准备好了您要的东西,”
“嗯,”
说着,他和窦长安抬脚踏进了屋子。
这屋子是琳琅园中的主屋,一切摆设从简,但不粗糙,因为明珠在这里住着,多了丝丝人气。
因窦长安是外男,房门便没全部关上,春桃站在屋子中间,等候吩咐。
明珠躺在床上,蚊帐遮挡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能隐约看清大哥的面容,从上次一别,兄妹两有半个月未见,这回若不是时间环境不允许,明珠早就冲过去了。
明时清心里很担心妹妹,但他毕竟是男人,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还是做不出哄妹妹的事情,
便让窦长安先给明珠把脉,
“灿儿,你这会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你便给窦太医说。”
明珠也不含糊,配合着大哥演戏,
她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捏着嗓子道,
“别的还好,总感觉恶心头晕,身体无力,乏得很。”
窦长安一边找把脉枕,一边道,
“明姑娘莫急,放松,”
似乎是感受到明珠心跳有点急,
明珠:“……”
放松下来她还怎么装病,
不知道怎么回答,明珠便保持沉默,
窦长安把把脉枕垫在明珠的手下,伸手搭在她手腕上,沉下脸庞,认真把脉。
半响,窦长安开口,
“明姑娘之前一直服用家父开的药方,坚持了这些日子,虽然还未完全痊愈,但也没有太大问题,脉象基本平稳,在下重新开副方子,按时服用,半月便能痊愈,”
明珠不得不佩服,这窦太医的儿子,也是个厉害的,瞎话随口都能来一堆,
“有劳窦太医了,”
“无事,我去开药,煎药,你们兄妹聊聊吧?”
窦长安站起身,转身出了房间,
等他离开,
下一刻,明珠掀开床帐,迫不急待吐了口气,
“憋死我了,哥,你没给窦太医说我是装病啊?”
瞧见明珠这副模样,明时清无奈的笑起来,
“长安知道,只是,大家都知道我是带他来给你看病的,不管如何,戏还是要全套,即使没人看。”
“哦,”
“哥,我待在这里都快发霉了,春桃说,你会一直待到选秀后,带我一起回京城?”
“嗯,皇上的口谕,京都那边有祖父,你别担心,”
“皇上的口谕?”
明珠皱眉,不会盛德帝属意她坐太子妃吧?
明时清虽然发现妹妹好像比以前聪明了,但见明珠小眉毛一皱,便猜到她的担忧,柔声安抚妹妹,
“灿儿别担心,皇上应该没有让你做太子妃的打算,估计就是看不得祖父整天愁眉苦脸的,”
“而且,容妃娘娘怀孕了,估计皇上也抽不出这心思了,”
明珠被这消息震惊了,
作者有话:算是肥章吧QAQ
第21章
上一世,虽然她嫁给太子后久居东宫,但也记得,直到太子登基,盛德帝都没有再添皇子,
不过明珠也只是讶异了一瞬,
毕竟,这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兄妹两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别的话题,时间过得飞快,两人的谈话被端着药碗过来的窦长安打断,
明珠接过窦长安手里的药碗,触手温凉,原是已经搁置放凉过得,她以为还是之前的姜糖水,凑到嘴边,才惊觉是真正的良药,
明珠想着演戏也要全套,便没说什么,皱着鼻子,一口气闷了碗里的药汁,
明时清亦是闻到了药香,心中顿感疑惑,看了窦长安一眼,以为他是为了更实在,便没有发问,
窦长安自知道兄妹俩的疑惑,但他没急着解释,接过明珠手里的空碗,转身往外走时,示意明时清跟他出去,
似乎是有话要同他商量,
明时清递给妹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跟了出去,
离开明珠住的院子,窦长安缓缓开口,
“时清,明珠身子虽无大碍,但我方才为其清脉时,发现她脉象偶有沉闷,恐其是体寒之状,遂开了这方子用于调理,”
明时清虽未成婚,但也在外有三年,懂得窦长安的意思,
“可严重?怎会有体寒之征?”
“尚未,明珠还小,寒征未在体内坐实,至于寒征来源,难以摸清,女子会得此症,缘由有太多,不过好在不严重,坚持喝两贴药便可。”
闻言,明时清舒了口气,
两人交谈了几句,窦长安去交待药童煎药,明时清则转身回上方,
“你打算告知明珠吗?”窦长安临走前问,
“嗯,否则,灿儿不会乖乖喝药的,”明时清有点无奈,明珠从小被父亲祖父宠大,性子虽不娇纵,但实属算不上乖巧,“她惯会阳奉阴违,若不知情,一两次还好,后期定不会乖乖喝药。”
明时清嘴里数落妹妹,脸上倒无半分嫌弃,
窦长安:“……”
呵呵,有妹妹了不起吗?他话都不想接,直接转身走了。
明时清也不恼恼,抬步往上房去,
被哥哥猜中心思的明珠,听了明时清转述的窦长安的话,有几分沉默,
这体寒之症,若她还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可能会有懵懂,但她重来一世,自然懂得体寒之症对女子身体的危害,
明珠收起小心思,乖乖的喝药。
京都这边,
赵钰是第二日响午才知晓的母妃又怀了身孕,昨日他闷头喝酒,晚上便歇在了他之前在宫里的寝殿,因不上朝,便睡得久了些,
听见柳风的汇报时,思绪有几分迟缓,
半响才反应过来,几乎可以预想到盛德帝的心情,高兴到逮着人就要炫耀,他瞬间便不想过去请安,
不过,想到十个月后,他会有个皇弟,赵钰勾了勾唇,心情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起得晚,赵钰到茗乐宫时,刚巧赶上盛德帝和容妃用完午饭,因容妃诊出喜脉,盛德帝特意让御膳房提前摆了午膳,怕容妃饿着,
原本准备过来陪着母妃用膳的赵钰:“……”
好想转身回去,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
容妃也有点尴尬,抬眸瞪了眼盛德帝,忙让赵钰坐过来,又转头吩咐嬷嬷让小厨房端上平日准备的早餐,想了想,又叮嘱了几句赵钰喜欢的口味,
嬷嬷手脚快速,低头应下后,不消片刻,便带着宫女端了早膳进来,端上桌后便快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