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幼一对林非献匆匆道了谢后,赶紧冲回后院烧水洗头,当她终于洗干净,坐在屋内的炭盆旁擦湿哒哒的头发时,才真正松下口气,心里踏实许多。
在头发快干的时候,唐幼一见炭盆里的碳不够,刚往炭盆里放入一颗碳时,撑起的窗台忽然跳进一团雪白,唐幼一定睛一看,登时笑咧了嘴:“小甜,你来啦。”
唐幼一抱起猫儿坐回了凳子,将它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欢喜地顺着它背上的毛,一边弯身低头去瞧它懒洋洋趴在她腿上的绒绒圆脑袋。
“小甜,半个月不见,你怎么胖了那么多?”唐幼一佯怒轻哼:“哼,我知道,少爷的被窝比我的被窝舒服,少爷给你准备的鱼也比我的好吃……可你也不能这样见新忘旧啊,居然一次也不回来看我……昨晚我冻地睡不着,差点忍不住大半夜地冒着风雪去找你呢……”
这时,炭盆里的碳忽然发出噼啪声,溅起的零星火星落在了猫身上,烫地大白猫登时嘶叫一声,从唐幼一腿上挣落在地。
唐幼一大惊失色,忙弯身想给猫检查可有被火星烫伤,大白猫突然就往窗外跳了出去。
“等等小甜!”唐幼一追出去,看到小甜顺着院廊溜出了后院的小门,往后山方向踱去。
它怎么跑那儿去了?
唐幼一追着猫的身影来到了后山那片茂密的茅草丛,好不容易快要追上了,它竟钻进了比她还高的茅草之中。
唐幼一这回更是吓白了脸。这里这么大草那么高,小甜那么小,在里面难道不会迷路吗?
她六岁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迷了路,在茅草里面哭着转了一整个下午,声音都哭哑了才好不容易走出来。想到小甜也可能会像她那样孤零零地迷失在里面,唐幼一赶忙钻进了草丛之中。
“小甜——”唐幼一一边走一边呼唤:“你在哪儿?小甜——”
原本她也没太指望它会回应自己,没想到找不了一会儿,猫儿真的回了声叫唤:“喵……”只是声音异样低哑,好似在委屈地告诉她:我在这儿呢,你点等你好久了。
唐幼一心里是一阵激动,太好了,不枉费她养了整整两年,知道她会着急担心。于是,唐幼一脚步更快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没跑多远,她发现这个方向是草棚子的方向,小甜难道在那里?
果然,当她来到放草棚子的地方,一只雪白滚圆的小身影闪入了那顶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草棚子中。
唐幼一怕将它又一次吓跑,逐把脚步放慢放轻了下来,喘着粗气抬袖擦了擦因为追赶而发红冒汗的脸,弯下身钻进去的时候,嘴巴还在小小声地轻喊着:“小甜甜,我进来啦,我们一起在这儿睡……”
草棚里面的光线比外面暗许多,她钻进去没来得及看清什么,脚下忽然就踩到一根粗粗的,圆滚滚的物体。
唐幼一本就穿地像个球,又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冷不防踩到根圆滚滚的东西,势必站不稳地要摔倒,于是她像只笨重的熊,重重朝前扑倒在一片厚实的物体上。
这触感怎么……
唐幼一提着蹦到了嗓子眼的心去看垫在身下的物体……一根男子腰带!
她愣愣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将她一系列笨蛋动作全部看完了的懒懒星眸。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一只孟·酸溜溜·鹤棠送给大家~~觉得好看点个收藏呀~!
这里有个亮点哦,知道哪儿吗?
第21章 不能自控
自十岁少爷突然不理睬她后,唐幼一就渐渐不再奢望少爷会再来后山的草棚子,尤其上官绾来了之后,她更是相信他已将草棚子遗忘得一干二净,此处再次变回了她自己的秘密小窝。
所以,当她看到枕着手臂,慵懒躺在棚子里,星眸半阖地凝视着她的孟鹤棠时,她并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应该是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美梦吧?
想到这里,原本从孟鹤棠的腹腿上支棱起上身的唐幼一,小脸慢慢浮出了略带兴奋的甜笑。
就像意外得到旁的人没有的糖果的孩子,满脸都是小孩家家才有的那种窃喜。
然而乌黑绸亮的长发又将她的圆脸勾勒地格外柔美,那双弯弯的雾眸,流淌出能牵人心神的琉璃潋滟,娇艳地过分。
孟鹤棠静静看着又甜又娇的她,神色愈发沉冷。
若换做从前,她早像只兔子惊起了,如今不仅没逃,还对无情待她的自己笑得这般媚人。
她果真和从前不一样了。
林非献会被她勾了魂,定是见过她的娇艳吧。
孟鹤棠胸口突然一阵窒闷。薄唇牵动,牵出了一道薄凉的弧度。
他敛神启唇,准备斥她如此大胆,把他可怜的腿压坏了,没想下一瞬,那圆滚滚支在他腹上的人儿突然身一矮,像猫儿一样软软地趴了下来。
孟鹤棠那张永远没睡醒的脸倏然就醒了。
他感觉到,一片温暖而浑/厚的柔软,随着她的身体重量,自上而下地挤压上他敏感的部位。
那一刹那,他浑身肌肉都紧了起来。
一种叫人发狂的酥/麻/热浪,由那片被她贴住的地方凶猛扑出,席卷吞噬掉他所有的感官,直达头皮顶端。
孟鹤棠嘴唇无意识微张,不能自控地发出一声低低的、青涩的哼吟。
虽然声音刚出他就震惊地咬牙闭嘴,但唐幼一无疑是听见了。
“……嗯?”
唐幼一发出懵懂的轻哼,脑袋自他腹上微微抬起,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那个被她压着的梦中人突然撑身而起,冲她怒喝一声。
“下去!”
唐幼一瞠目看住孟鹤棠那张青红交加的俊脸,忽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登时烫着一样从他身上倏然弹起。
就在这时,鬓边头皮冷不防一疼,一小束长发居然缠在了孟鹤棠腰带正中间那枚镂空的枫叶玉扣子上。缠得忒死,扯地她整个人为之一颤,生生顿住了起身的动作,呈狗爬状地俯跪在孟鹤棠腹上。
唐幼一瞪着距离她的眼睛仅两寸远的玉扣腰带,冷汗已从尾椎骨冒到了头皮顶端,看都不敢抬头去看他,赶紧伸手去拉去解。可不知是心太急,还是头发缠的太紧,不管她是用力去扯还是认真去解,就是无法让自己的脸从他腹上移开。
她紧张失措地连呼吸都在颤抖,浑然不知,她身下的孟鹤棠要比她煎熬万倍。
她没有注意到她所跪坐的地方是孟鹤棠最难以启齿的部位。
也没有注意到因其长久无法直身,原本悬空的上身渐渐弯垂了下来,那两只努力解发的胳膊肘也变成撑在了他的腹股沟上。
更不知,她那对比同龄姑娘要挺傲的弹软,已堪堪悬在了孟鹤棠那片极度敏感的区域,随着她发颤急促的呼吸,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碰撞着他,挑战着他频临崩溃的坚忍。
孟鹤棠撑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交错暴起的血管显示着他强烈的克制。布满密汗的修长脖子随着紧促的呼吸,不时浮出鼓胀又紧绷的肌肉线条。喉头上下滚动,上面缀的一滴汗即如一道漂流船,缓缓滑下他的脖子,融化在衣领边缘。
他知道自己可以不顾她的疼痛一把推开她,或者是抽出绑腿上的暗器划断她的头发,可他并不想这样做。
他不敢深思究竟是为什么。
忽然,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腹部。孟鹤棠一愕,下一瞬,他就抬手朝自己腰上迅速一阵动作,唐幼一还没反应过来,那根腰带就自他的窄腰上卸了下来,而他的身躯,也终于从她身下逃脱了出来。
然后,孟鹤棠起身单膝跪在了她跟前,随着头上一阵窸窣,很快就把腰带与她的头发彻底分开。
唐幼一她跪在那里不敢抬起头,任由无地自容的眼泪无声落到自己跪叠的膝盖上。
“别哭了。”
一把略显疲倦的声音自前方几尺外传来。
她听得出这声音里的不耐烦,可她却是浑身一热,眼泪愈加扑扑直落。
少爷,您可知这是您这两年多来,与我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越哭越凶?”这回声音比方才放软了许多:“你瞧我都没怪你了……”
唐幼一此时若抬起头,会看到孟鹤棠无奈地撑着额角的模样,那双紧紧放在她身上的眼睛满是失措与担忧。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直起身摸进自己的衣襟,然后掏出一块竹青手帕,上前两步,递到了她低垂的眼前。
看着那只洁白修长的大手上夹的手帕,唐幼一果然立刻止住了哭泣,这令孟鹤棠颇为满意,不禁弯唇笑了起来。
然下一瞬,他的笑容又从他俊逸的脸上倏然消失。
因为他看到她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手帕:“谢少爷,小奴受之有愧。”
孟鹤棠忽然就想起早上,她笑容满面地将三块手帕递给林非献的场景,以及他们半隐在门内,那令人无限遐想的亲密动作。
孟鹤棠的心仿佛跌入了谷底,拿着手帕举在半空的手重如灌铅。
是了,他想起自己为何来这里了。
孟鹤棠哼笑一声,佯装毫不在意地垂下手:“怎么?你不是挺喜欢收人手帕吗?”一边说,一边拿起手帕端详:“难道是本少爷的手帕少了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