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呀!”见卢爱军木愣愣地盯着自己看,王秋霞又推了他一把,“真是个傻子!”
“我这就去,就去。”卢爱军摸着被王秋霞推过的地方,只觉心里头一阵火热。
他理了理衣裳,快步走到蓝皮卡车前,“春来,你这是车子……”
卢爱军站在车前,声音戛然而止。
“卢爱军同志,你看到春来了吗?怎么样,是不是他的车?”见卢爱军又一动不动,王秋霞眼里露出嫌恶之色,她边走边喊,“你怎么不说话?”
卢爱军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人,他很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来不在这儿,我上别的地方找找,你就在这等……”卢爱军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顾春来从旁边走出来,冲卢爱军摆摆手,“刚听到喇叭响,我还以为是接应这帮人的来了,没敢出来。”
听到这话,卢爱军脸色骤变,“顾春来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
“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往身上套。”顾春来冷冷地扫了卢爱军一眼,他不想跟这种人做无谓的争论,反正只要把地上躺着的十来个人往公安那儿一送,事情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卢爱军同志,春,春来,你们这是怎么了?”姗姗来迟的王秋霞看到顾春来脸上的伤势,顿时心痛不已,“春来你的脸,快让我看看!”
“这位同志,请你叫我‘顾春来同志’!”顾春来纠正王秋霞的称呼,又指了指地上的人,“如果你想释放善心,可以给他们看看。”
经他这么一说,王秋霞才将目光往下,待看清地上的人时,她眼神一闪,脸色却丝毫未变,“春来同志,这是什么情况?”
“等送到派出所再问吧!”顾春来找出麻绳,将人一个个地绑起来。
见此,王秋霞心有不忍,她劝道:“春来同志,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看看他们,长得那么瘦,应该也是缺吃缺太狠了,才会出来劫道。反正他们都受到惩罚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就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顾春来没想到王秋霞竟然还是这样的奇葩,他怒极反笑:“同志你这么善良,应该是把你家吃不完的粮食供应捐给了咱们的农民同志吧?”
“春来同志,我……”王秋霞泫然欲泣地望着顾春来,他怎么能够讽刺她?
卢爱军眉头一皱,他指责顾春来:“你怎么这样冷血?”
他上前挡住顾春来,阻止他绑人。
刚送走母狼赶回来的顾瑾玉看到这一幕,以为又有人在欺负她爸,她大声喊道:“坏人,不许欺负我爸爸!”
结果“坏人”卢爱军没遭报应,倒是站他旁边的王秋霞突然脚一歪,摔倒在卡住车轮的泥坑里。
“啊!”
“秋霞!”
见王秋霞摔跤,卢爱军也顾不上阻拦顾春来,他赶紧去扶王秋霞。
“不行不行,我的脚拿不出来!”王秋霞的脚正好踩到轮胎,跟着滑进坑里,根本拿不出来。只能先把卡车挪开,她的脚才能解放。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春来真想大笑三声。他倒没怀疑这事儿跟自家闺女有关,趁那两个奇葩没时间,他速度将剩下的人绑完。
顾春来没怀疑,顾瑾玉却很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坏人”没有遭报应,却是“坏人”身边的人倒霉?
她实在搞不懂,就跟小娃娃一起蹲在旁边嘀嘀咕咕。
顾春来让卢爱军帮忙拖车,卢爱军却不同意,他怕顾春来一不小心压到王秋霞的脚。
“行吧,随你的便。”顾春来也没指望卢爱军帮忙,毕竟这人最值得怀疑。
见顾春来妥协,卢爱军才提出他的意见:“这样吧,我来开你的车,我对自己技术很放心。”
“不用了。”顾春来拿出工具,准备补胎。
见顾春来油盐不进,卢爱军脸色微沉,他倒要看看,顾春来能硬气到啥时候!
没过多久,顾春来补好爆掉的轮胎,就听到马车“叮叮当当”开过来的声音。
“师傅,是你的车陷进坑里了哇?”赶马车的是一位老大爷,穿着打满补丁的粗蓝布衣裳,笑容格外和气。
顾春来笑着递过一根烟,他点点头:“是我的车,等会儿还得麻烦您呐!”
“不麻烦,不麻烦。”老大爷笑呵呵地接过烟,又指了指坐在车上的魏淑华,“我在路上碰到这位女同志,她说要去咱们大队找人拖车,我就领着人过来了。”
这条路不好走,夏天更容易陷进坑里,汽运司机经常去附近的大队找人帮忙拖车。也不用给钱,给粮票,或者农村不好买到的吃食就行。
马车刚到没两分钟,就有一群青壮年跑着过来。都是拿满工分的壮劳力,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便把顾春来的车从坑里拖了出来。
最后,这群青壮年又搭了把手,帮顾春来把那十几个男人塞进车里。
见顾春来要把这些人送到省城去,王秋霞急了,“春来同志,你把他们送到省城,那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现在正是物资严重匮乏的时候,抢劫公家物资,这样的罪名肯定会被送去斗争。
顾春来正在跟老大爷谈事情,并不愿意搭理她,全当没听到。
“他们,打人,抢东西,是坏人。坏人,要受到,受到……”顾瑾玉不知道那个词该怎么说,她看向魏淑华,“妈,坏人要受到什么?”
“坏人应该受到惩罚。”魏淑华面带微笑地看着王秋霞,并未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焦急。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坏人?他们只是被逼无奈!”王秋霞不悦地盯着顾瑾玉,她太讨厌这个孩子了!上辈子这个孩子被顾春来捧在手心,连亲儿子都得让路!
一个丫头片子凭啥得到那么多宠爱?
“他们只是没钱吃饭,才会犯错!”
没钱就可以犯错了吗?还可以逃脱惩罚?
顾瑾玉看着王秋霞,心想:这个婶婶好奇怪,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她却不知道,难道她妈妈没有教过吗?
好可怜啊,要是这个婶婶被坏人欺负了,而她的妈妈又没有教过她坏人必须受到惩罚,那她岂不是要一直被坏人欺负?
王秋霞并不知道,她说过的话很快就要应验在她自己身上。
谢过老大爷和他们大队的青壮年,顾春来开着蓝皮大卡,继续往省城的方向前进。
因着路上耽搁的时间,他们直到傍晚才到达省城。
将车开到指定地点下货,供销社的主任已经在那儿等了好几个小时,等的脸都黑了。
“你是临江县的汽运司机?怎么现在才来?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供销社主任是个皮肤白皙的斯文青年,说话很有气势。他穿着黑蓝色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
顾春来赶紧把半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他往车里指了指,“人都在里头。”
供销社主任眉头一皱,“过去看看。”
这时,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已经揭开车后面的篷布,就见十几个男人挤在一块儿,堆在角落,并不时散发出刺鼻臭味。幸好顾春来还用篷布将人隔开,要不然这车物资都要被糟蹋了。
“赶紧把他们搬下来,送到派出所去!”供销社主任安排好任务,正要离开,突然他脚步一顿,“等等,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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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卡车驾驶室里,顾瑾玉正在教小娃娃说话:“我是姐姐, 顾瑾玉, 你是弟弟,狼弟弟。”
小娃娃张了张嘴巴, 清脆的嗓音还带着奶气:“姐姐,顾, 顾锦鲤!”
“不是锦鲤,是瑾玉。”顾瑾玉掰开小娃娃的嘴巴, 检查他的舌头, 看是不是分叉了。
她之前听奶奶说, 话说不明白就是舌头分叉了。
“狼弟弟,舌头没分叉, 是好的。”见小娃娃的舌头是好的,顾瑾玉松了口气。她继续教, “是瑾玉, 不是锦鲤。”
小娃娃歪着脑袋, 用又黑又亮的眼眸看着她, 眼里似乎带着笑意:“瑾玉,顾瑾玉。”
“狼弟弟, 真棒!”顾瑾玉在小娃娃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夸他,“狼弟弟最乖。”
“姐姐,最乖。”小娃娃有样学样,他刚想在顾瑾玉脸上亲一口, 突然动作一顿,往卡车后面看去。
“呜……呜呜……”一道低声呜咽从后面传进他耳朵里,他仔细一听,“呜呜呜?”
车里有狼?小娃娃眼睛一亮,他靠近打开的车窗,就想从上面翻下去。
顾瑾玉赶紧拉住他:“狼弟弟,要开门,才能下去。”
她见大人都是打开大车的门,然后跳下去。她把步骤跟小娃娃一说,两个孩子也没求助大人,直接打开车门,倒着爬下去。
“呜呜呜……”卡车里,一只银白色小狼正藏在篷布后面,用警惕的目光和人类对视。
它身体和面部呈银白色,只脖子那儿围着一圈黑色,像是带了一条围巾。它体型不大,体长不到一米,又善于隐藏,蹲在角落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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