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跟随着游沐青和盖文一同进来的一个陌生紫发男人哼笑了一声:“他把首领交到那帮疯子手上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说啊。”
说话人是游沐青的亲近下属之一,弗雷德,也是之前她流落在普顿尔星球时联系上的黑客朋友,擅长一些凌驾于星际法律之外的技术。
他是除了简衡星,最了解她整个流落过程的人,这样义愤填膺,实在不意外。
弗雷德突然发言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游沐青对着他摇了摇头,他便侧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杰西卡被怼得脸热,然而多年的游说经验让她养就了黑说白死说活的本领:“陛下是基于帝国长远的利益考虑,因此可能会忽略了游小姐的感受,因此这次才要让我们带您回去。”
她手放在腰后,对跟着她的几个使者使了个手势,身后的一个黑发男人便递上来一叠实体合同。
杰西卡接过,说明道:“这是陛下对边境军的额外补贴,这么多年,你们辛苦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不说那句话还好,假惺惺的宽慰让盖文和弗雷德几乎震怒,甚至连室内伫立的警卫们都对他们怒目而视。
游沐青眼底冷意森森,辛苦?这么多年,边境军当然辛苦!他们大多是贫民,参军后想着改变命运,却被打发来了这里,日复一日做着弃子与透明人,有事则往往硝烟里炮火里冲,无事就□□放着挨冻挨饿,一支庞大的军队,在她接管的时候,甚至凑不出几个体质符合正规军队标准的,不少都患上了肺病与胃病。
而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帝国才从天高水远的主星派人来,为了一个所谓的技术,顺带谈条件的时候才关心起他们,不免太过讽刺了。
游沐青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接过那叠实体合同,从盖文手中接过笔,哗啦几下就签完了。
“行,我会和你们走。”游沐青没什么表情,一边的盖文却瞬间着急地要命,她用力按住盖文的肩膀,与杰西卡对视片刻,直把人看得伪装的笑容都僵硬了,才冲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杀气十足的笑,脚尖一转,走出了待客室。
盖文和弗雷德跟上她快捷的脚步,弗雷德没有说话,盖文却像子弹一样地开口了:“首领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这明明是个局啊!首领你不要去,他们已经把你变成这样了,我们……”
“停。”游沐青停下脚步,推了推盖文的脑门儿,无语:“不是你说你们不怕,要让那帮主星的人好看?”
“那怎么能一样!”盖文摸上脑门,瞪大眼睛,压低声音,“你一旦被他们带走了,那主心骨就没了啊!”
游沐青拧他耳朵,好笑:“那你还巴巴儿给我递笔?”
盖文不敢反抗,嘟囔:“我以为你会签了合同不认人的,谁知道你会那么直接答应。”
游沐青的话,不说一言九鼎,但她确实很少违背诺言。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推了盖文一把,让他和弗雷德撞在一起:“弗雷德,你主要负责这次的行动。”
弗雷德扶稳盖文,本来沉郁阴沉的眼睛突然如蒙日照般亮了起来:“长官,您的意思是?”
游沐青抱着胸,促狭地看着他。弗雷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胸腔内疯狂鼓动的心脏,端端正正敬了个礼,声音洪亮:“是!保证完成任务!”
盖文还没搞清状况,就被兴奋的弗雷德拉走了,隐隐觉得,刚刚的首领做了个巨大的决定。
游沐青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要回房间,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脸上深沉的表情一松,她笑着抱住了接近而来的简衡星:“听到了?”
简衡星让她抱着,任由人蹭着他的脸,面色古井无波:“你又没有防着我,我自然什么都能听到。”
他这话若有所指,游沐青顿了顿,去咬他白皙晶莹的耳朵:“我必须要回去这一趟。”
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得有一个了断。
简衡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拥着回了房间,随着门的关闭,游沐青的眼神霎时变了,凶猛地将自己的猎物扑在床铺上。
自从来了帝国以后,简衡星就对游沐青格外的包容,甚至在这个时候,都只是在她进入的瞬间微微皱了眉,依旧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的行为。
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Alpha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的春.药,象征着伴侣的臣服与温顺。Alpha慕强,Omega慑强,天性打下的烙印。
但无论做了多少次,游沐青还是细致谨慎的,她知道简衡星对信息素不太敏感,因此也更加担心他在这方面的感受。
然而就是因为她过分的谨慎,让简衡星在后期直接“啧”了声,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下面,惊得游沐青差点没当场羊尾。
“你到底行不行?”简衡星自己边动,边挑着眼角嘲讽。
操,这他妈能忍不是人了!
游沐青握住他的腰,发狠的时候几乎在上面按上两个深红的指印,她看着简衡星蹙起眉,湿红的眼尾艳色撩人,忍不住凑上前分外珍重地亲了亲。
简衡星意识昏沉,但在朦胧的触感中,他能听到游沐青喘着气的声音,如同迷药一样灌进脑海,听过一遍就再也忘不掉。
“对不起……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很怕伤害到你。”
“之前在皇宫生活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所有珍宝,比如花瓶古画,都应该轻拿轻放,容不得半点磕碰。我信了,这个习惯持续了很多年,根本改不掉……”
“你比全世界的古董花瓶加起来都值得稀罕,我根本舍不得用力对待你,可是你……你竟然,这么撩拨我!”
她从牙缝中溢出抑制不住的喘息,语气甚至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力气这么大,要是把你弄坏了怎么办?怎么办……你哪里赔我……”
简衡星好像身处一个镜花水月般的梦境,他一眨不眨注视着眼前的人,一言不发,因为他没什么可说的,游沐青的珍惜与慎重,从他第一次见到她真正面容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可以强忍着欲.望不去触碰他,也可以在没有第二个解决方法的时候一意孤行,不问后果,不讲理智,固执到执拗。
有些人生来就是热烈的,张扬肆意,就连冰触上也要融化。
他是个俗人,根本无法免俗,最后还是动了心,脱下一切伪装,去靠近温暖的火焰。
见他一直沉默着,游沐青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运动,郁闷道:“你怎么不理我?”
简衡星恢复了些清醒,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她下一个动作激得蜷缩起脚趾。
她在舔他那块蛇形烙印。
刚刚的理智被情.欲的浪潮重新扑倒,片甲不留,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不像自己了,甚至忍不住落泪。
游沐青注意到他过激的反应,耳尖微红,眼底却翻涌着风暴。
该死的教廷,该死的教皇,滥用私刑是违法的,违法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特定环境下,她的眼神越发凶狠,就连眼眶都红了,将简衡星重新压倒,重重地吻去他的眼泪:“哭什么哭?不许哭,不许哭!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你不许为他们哭!”
她此时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简衡星忍不住笑出声来,游沐青把头埋进他肩颈,然而下一瞬,那片湿热的触感就让他停下了笑意。
他略有些慌张地去挖人,捧着她的头,一脸认真地问:“怎么了?”
游沐青翘了翘唇角,却毫无笑意,她近乎粗犷地用手臂擦去眼泪,重新去亲他:“我只是想,你受委屈的时候,我根本不在,根本就没有保护过你,甚至一直只会拖你的后腿,最后还要你来救,我……我太没用了……”
如果在刚刚看到她落泪的时候是诧异,现在听她这么骄傲的人说出自己没用的话,简衡星几乎是哭笑不得了:“我没有要让你保护我,都是我愿意的。”
“不,”游沐青继续将头埋在他肩膀处,过了一会,突然严肃开口,“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如果你再受到伤害,我就陪你一起疼。”
简衡星失笑,越发觉得他在哄一个青春期的臭屁小孩,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游沐青抿了抿唇,抬起头,眼眶微红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地拥紧他。
她不会告诉简衡星的是。
从小到大,所有想要的东西都是自己抢来的,她不曾在意伤口,也从不会害怕路途的遥远,在遇见他之后,却突然想要留在一个人身边,突然害怕伤痕,突然担忧路途遥远她能不能走到他身边去。
可他却主动来了。
她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样保护过,毫无保留地给予,毫无保留的爱,即使口口声声理性至上,也愿意突破身份与界限抱住她。
所以她沦陷,她心疼,她的心跳只为他跳动,这一点也不奇怪。
她要把自己的玫瑰,攥在手心,她会保留他的尖刺与高傲,就像他从不询问她会做些什么,要去哪里,即使她落得满手鲜血。
有人心疼的人,难道还会怕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