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捏着茶杯,蓦的举起杯子就往地上砸。
杯子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她仍觉得不解气,又拿起茶壶往地上扔。
桌上被她扔得干干净净了,才坐回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桂心听到了声响,匆匆跑过来看情况。贤妃咬着朱唇,模样因为发怒而变得扭曲。
她拽紧了自己的衣裙,跪下道:“娘娘,您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贤妃想起刚刚顾煜之说的话,朱唇被咬得微微泛白,道:“太子殿下可走了?”
原来她是为太子殿下而生气呢!
桂心回道:“回娘娘,殿下早就离开了。”
贤妃还在气头上,这个太子真不知死活,竟敢在她面前提文丞相!这是□□裸的挑衅!呵,等着吧,本宫倒要看看你嚣张到几时。
“桂心。”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如葱尖的手指,道:“你给本宫把萧侧妃找来,本宫有事问她。”
“是!”桂心应道。
桂心知道,这两人定要倒大霉了。
她快步跑到萧氏母女的房间,萧氏母女方才躺下,就被桂心踢开了房门,二人吓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见是桂心,萧氏抚了抚自己的胸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原来是嬷嬷啊,下了我一跳。”
桂心见她还想睡,心中一怒,催促道:“请萧侧妃快快更衣,娘娘找你们有事。”
“娘娘”萧氏疑惑,贤妃不是刚刚才把事情交代完了吗?怎么还叫她们去。
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现在先把桂心打发走才是。
萧氏微笑道:“是,我们很快就来。”
有贤妃的威逼,这萧氏还不敢乱来。她放下心来,转身出门前,还不忘回身提醒道:“你们不想掉脑袋的话,那就快点。”
“是,恭送嬷嬷。”萧氏拱手道。
待桂心走后,萧氏才上前关门。她把目光放在还坐在床上的金菊,道:“闺女,快下床更衣!”
“啊”金菊还未睡醒,她揉了揉眼睛,道:“娘,我还没睡醒!”
萧氏干脆把被子扔在地下,叉着腰杆怒道:“这可是娘娘的旨意,你想掉脑袋不成?”
一听到“掉脑袋”这三个字,金菊立即精神了起来,慌忙下床,连鞋子也不穿,慌慌张张道:“娘,我的衣服在哪里?”
萧氏叹了声,走到木施前,将抓起衣服扔给了金菊,督促道:“快快把衣服穿好!”
金菊嘟了嘟嘴,张开衣服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萧氏也迅速穿好衣服,帮金菊束好发髻。
金菊心里很不情愿,她问道:“娘,贤妃娘娘怎么那么突然把我们叫过去?”
萧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为娘也想知道呢!等下你过去要小心行事,我有不祥的预感。”
“知道啦!”金菊觉得她有些啰嗦,又道:“女儿会小心的。”
“嗯。”萧氏点点头,看着镜子前出落的水灵的姑娘,萧氏有些后悔,她怎么没有拦住她女儿,帮她干这种事情?
本来她可以嫁个好人家的啊!
事已至今,后悔没用了,只能谨慎行事了。
二人梳妆打扮好,疾步去找贤妃。
贤妃坐在亭子里,她叫人重新换了一盘点心,正悠哉悠哉地拿起来吃。
萧氏来到贤妃跟前,跪下道:“拜见娘娘。”
贤妃瞪了她一眼,萧氏感觉到了自头顶传来的目光,那真像暴风雨前的预兆啊!
“本宫有事要问你们,你们可要老实得回答。”
贤妃语气虽平静,但仍然可以听到隐隐有怒意。
萧氏道:“娘娘尽管问,我们一定如实回答。”
她的心紧张得剧烈跳动起来,头上也被薄汗浸湿。
“好!”贤妃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在她看来,萧氏好像等待被宰的羔羊一般。
“请你告诉本宫,文丞相当年是怎么死的?”
萧氏心中一颤,文丞相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问起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萧氏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啦!
第47章 咎由自取
萧氏吞了吞口水, 拱手道:“当年他是病逝的, 这个消息您不是知道了吗?”
不料贤妃用力一拍桌子,这声音如雷轰一般,萧氏的心“咯哒”一声跳了一下。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
贤妃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好似要掉下来一般。
萧氏一阵心虚,难不成贤妃她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明明她把证据都藏好了, 这世上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她连连磕头,道:“娘娘, 民妇实在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娘娘!”
“呵!”贤妃冷笑一声,道:“你是他的结发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事到如今, 你还想隐瞒什么?”
金菊也在一旁道:“娘, 我也想知道爹是怎么死的。”
萧氏瞪了金菊一眼,这个女儿!
金菊吓得收了手,把脸扭了回去。
贤妃为人狠厉, 是出了名的“毒妃”。若承认,她也是死, 不承认,她也是死,那干脆承认罢了。
经过内心的一番煎熬之后,萧氏才低下头来, 承认道:“是,是民妇杀了他。”
贤妃惊得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她不过是假装威胁萧氏一下,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
文丞相,竟然是萧氏杀的!
她闭上眼,想起文丞相每每说起萧氏时,嘴上不忘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可谁又能想到,杀他的人,竟然是他的结发妻子!
金菊听了,也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怎么可能,娘竟然会杀了爹爹不是病死的吗?
贤妃怒意泉涌,可她还是把它吞到肚子里,她让自己保持冷静,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萧氏抿唇不说话,她怕会触怒贤妃。
贤妃意识到她不敢说的原因,就清了清嗓子调整一下自己,道:“你不说,本宫救把你交给太子。”
交给太子萧氏慌了,跪下磕头道:“娘娘,不要啊,我说,我说!”
她噙着泪,双眼朦胧地看向贤妃,道:“那时候他动手打了我,打到我快半身残废了,我在床上躺了近三天……”
说罢,她哭了出来。
贤妃朱唇一勾,这个萧氏,怎么说谎不眨眼?
再加上这太子定是知道了自己抓了萧氏母女,故意说出这些来让自己与萧氏反目罢了。
为了寻找凤格之人,她只能先把这笔帐记下了。
“哼!”贤妃不屑地笑了笑,道:“虽然你杀了文丞相,本宫本该治你的罪。但是本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你能找到凤格之人,本宫就饶了你。”
果然,在权力面前,贤妃还是选择了它。
萧氏松了口气,自己暂时保住了一条命,磕头谢道:“多谢娘娘。”
她偏过头去,却见金菊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眼眸正呆呆地望着地下。
萧氏起身把金菊拉起,对着贤妃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金菊出了房间。
走出了贤妃的寝宫,金菊挣脱开贤妃的手,道:“不要碰我!”
萧氏怒了,道:“你要反了,是吗?”
“哼!”金菊冷笑,反驳道:“娘,您可真狠毒!你以为我会那么傻信您的话吗?”
萧氏道:“我再怎么狠毒,也是你的娘!”
“是,没错!”金菊眸中透着一丝悲哀,道:“你可知道,一个孩子没有了爹的痛苦?”
金菊的眼角留下一道泪痕,她十七年来一直几近煎熬。她与萧氏一起进入王府,除了萧氏,她没有感受过来自继父的疼爱。
她恨赵槿榆,只是因为妒忌她得到了自己父亲的疼爱,而她却什么也没有。
如今,她更恨的是自己的亲娘。
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又怎么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哼!”金菊扫了萧氏一眼,道:“您要去找凤格之人,那就去吧,我不跟您一起去!”
说罢,金菊扭过头,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萧氏咬咬牙,反了,这个女儿要反了!
她想起凤格之人出现的地方是龙脉之地,龙脉之地,就在平阳王府附近。
凤格之人,会不会就在平阳王府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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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煜之从外头回来,苏映寒已经等了他许久。他笑脸盈盈,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一般。
“殿下,你可回来了。”苏映寒帮顾煜之脱下外套,挂在木施上。
顾煜之笑得很是愉快,他坐下道:“孤自然是讲了文丞相的事情。”
“文丞相”苏映寒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道:“您告诉她这些,不就是在挑衅她吗?”
顾煜之背靠在凳背上,他姿态慵懒,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孤就是要挑衅她。”
“可是…”苏映寒说出自己的担忧,道:“殿下,您这么挑衅她,她真的会如您所愿吗?”
顾煜之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拿起杯子道:“你以为她真会那么傻吗?有了权力,她还会在乎这些吗?”
他顿了顿,把杯子送到嘴边,道:“孤不过是为了警告她罢了,要知道,孤要捉出她匿藏罪犯的方法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