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想了想,“人分三六九等,大概天人也分。长公主的身份便是人上人,咱们就是卖身的奴才,想来晚莲姑娘就是天人中地位比较高的那些人,而这些新来的天人,应当同我们一样,在天上也是当奴才的,不然为什么晚莲姑娘不需要干活儿,他们就得干?”
民夫的妻子想了想,造出一个词来,“那这些人应当就是天奴。”
第二天晨起的时候,所有民夫、士兵、匠人们就都知道了,长公主又从天上请了一批神仙下来,不过这些神仙没什么本事,在天上当奴才的,名唤天奴。
得知自己新身份的那些玩家‘汪’的一下哭出了声。
一个玩家边捡柴火吐槽:“这是什么破虚拟世界,都不讲究人人平等的吗?”
另外一个玩家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既然这儿有公主,那应该就是封建社会,讲什么人人品等?小心杀头!你没听那个人说吗,咱们要是在这虚拟世界中出了事,回到现实世界也会变成智障!”
那个玩家立马噤声,他满脸警惕地环视了四周,发现什么人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这他娘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太刺激了,刺激到一般人的小心脏根本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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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莫给这些游戏玩家们定下了‘九九六’的规定,惹来了怨声载道。
民夫、兵士与匠人们听了之后,心中还有点不服,大家都是一个点儿起来干活,一个点儿收工回去休息,凭什么我们天天都得干活?他们就能每一旬都休息一天?
心中有怨气,却没人敢问,只能憋在心里,等到了同这些游戏玩家们接触交流的时候,民夫、兵士与匠人们就没那么热情了。
一个民夫还当着某游戏玩家的面说,“大家都是当奴才的,你们给天上的仙人当奴才的就能耐了?大家都一只鼻子两只眼,你们飞一个看看?”
被孤立的玩家们险些气死,还得咬牙干一整天的苦力活儿。
虽说白天能够吃到肉,而且那些肉食都是这些民夫、兵士们称赞的‘只应天上有’的炖肉,但这些肉同后世的那种花样百开的肉相比,哪有什么诱|惑性?
充其量就是不难下嘴,仅此而已。
等到了晚上收工的时候,玩家们就都窝在了石窟里,决定制定一套‘求生对策’。
有人立下了宏伟的目标,要把民主、自由的火种引到这个世界中来,要让平民奋起抗击,掀翻封建王朝与奴隶主的统治;还有人说,自己要发扬传统美食文化,让美食之光照耀这个饮食无趣的世界……但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有人拥有超自然能力,打不过啊!
人家会飞天遁地,还怕你讲什么民主、自由?你刚掀起反抗的大旗,可能就被当场和谐,回到现实世界中也会变成永久性智障。
在悬殊的武力差距面前,一切美好规划都是纸上谈兵。
这次玩家之间的座谈会一直持续到深夜,经过举手表决,二十名玩家一致决定——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苦中作乐,享受生活,熬到游戏期结束,就再也不玩这破游戏了!达摩集团就算给开再高的工资,他们也不进来。
结果到了第二天醒来,有一位深度近视的玩家就发现,这世界落在自己眼睛里好像清晰了不少。
要知道他们进入《第二世界》的时候,一切数据都是参照自己的真人来的,身高、体重、脸型、血型、近视度数等,都是严格按照1:1来定制的,可问题来了,一切外设设备都是无法带进来的。
绝大多数游戏玩家的眼睛都是高度近视,故而白天在上工的时候,可没少被民夫、兵士们嘲笑睁眼瞎,这绝对是他们最怀念良好视力的一天。
谁能想到,仅仅是睡了一觉,视力貌似就恢复了不少!
虽说无法看到高清世界,但起码不至于十米之外人畜不分了,哪怕是在略显黑暗幽深的山洞里,他们都能看清身边人的面孔,有一对现实社会里的大龄剩男剩女玩家还在石窟里相了个亲,发现彼此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性格三观都相当合拍,决定等游戏结束之后就在现实社会里奔现。
一位玩家犹犹豫豫地说,“这是不是就是那个死人脸说的,非劳作时间里,咱们的身体会被什么灵气给滋养了,最后还能反馈到现实中的身体上?这是什么原理?”
“意识影响身体状态?医学理论上来说,这个确实可行,很多病人之所以死亡,就是因为意识太悲观、意志太薄弱。我们只知道达摩集团有很多领先全世界的研究,但没想到,这种超高科技都研究出来了……”一位长相略显老成的玩家说。
据这位玩家自己描述,他只是一个‘在读博士的宝宝’,年纪并不大,秃头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人长得老也是被科研压力给摧残的,他还说,“我突然觉得这个虚拟世界有点意思,我决定了,要沿着游戏的设定来,npc发布什么任务,我就尽力完成什么任务,争取能够拿到人和卡,然后在这儿闭关写论文!能拿到天时卡最好,实在不行的话,地利卡和人和卡我也可以将就一下。”
其余玩家:“……”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人开始倒戈,军心便动摇了。
果不其然,新到来的这一天里,一众游戏玩家干活儿时都卖力了许多,大家都想多赚点贡献点,好竞争一下游戏最终的奖励。
李泽天看着这些游戏玩家逐渐适应劳作,深感欣慰。
而另外一边那些山寨里打算下来抢劫一波的当地南疆土著,见雨势终于小了,便兴高采烈地抄着大砍刀下山来。
行至山脚下,突然发现山脚下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一条数丈宽的大河来,有人抛了一块石头进去,水花溅起老高,还有人拿山上的长竹竿捅了捅,迟迟没捅到底。
山寨的大头头懵了,“何时冒出这么宽一条大河来?”
二头头问,“老大,那我们还要去打劫吗?放着那些好东西在眼前,不劫到自家山寨来,心里痒痒得紧啊!”
大头头一巴掌糊在二头头的脸上,“赶紧扎筏子!扎好筏子渡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暂定为中午十二点哈
第9章 动力
一群南疆土著抄着开山大刀从山上乌央乌央地跑了下来,自以为气势汹汹,实则和野狗下山一样,莫说是与长安城里的禁卫军相比,就是李泽天从长安城里带来的那些兵士,都可以一个打仨,灭这些人如同切瓜砍菜。
然而,有晚莲和孟莫在,哪里轮得到那些兵士出手?
晚莲与孟莫均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了那边山上的动静,晚莲完全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依旧帮着民夫与兵士、匠人们修筑坞堡的高墙,孟莫没有晚莲那么高的武力值,况且,他平时也不插手干什么重活儿,这会儿便一手薅着自己胳膊上的食梦貘,一边凝眸看向那群土著来的方向。
李泽天注意到孟莫的神情,问,“孟莫,你朝着那边看什么?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看人。”
“打家劫舍的。”
“抄着开山大刀来了。”
孟莫语气温吞吞的,硬是把一句话拆成了三句说。
李泽天挑眉,“哦?还有人打家劫舍?”
孟莫见李泽天一点都不慌,好奇地问,“主上难道就没有半点担心?”
李泽天笑道:“从长安到南疆,一路上的豺狼虎豹都见了个遍,人又有什么好怕的?来点儿土著刚刚好,正好同他们打听打听,这南疆周遭有没有什么珍奇物产。”
这可是活导游啊!
晚莲耳朵灵,听到李泽天这么说,顺手将墙上缺的那几块青灰山石抛到最高处对其,又抬手帮几位民夫将房梁立正,便踏剑朝着那群兴致勃勃渡河而来的土著飞去。
待飞到那些土著头顶,晚莲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土著,听着那些土著口中的发财大梦,无异于听到了顶好笑的东西,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竹筏上的土著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谈论着,突然听到一声冷笑,似要冷入骨髓般,明明还未到天冷的时候,竟把人生生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有人仰头向上望去,就见一身着水蓝衣裙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而那女子,居然是临风而立,衣袂飘飘。
“仙……仙……仙人板板!”
晚莲虽然听不懂这是什么话,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话,素手一挥,那些人刚捆扎起没多久的竹筏就四散崩灭成碎片,一群土著犹如下饺子一样掉进了湍急的河里。
晚莲问,“你们听谁主导?何人是你们的头头?”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弱弱地举起了手,“我……”
“我家主上有些事情想问你,你随我来。”
长剑出鞘,犹如行云之龙一般,将那络腮胡大汉从河中载起,晚莲不想害人性命,便于覆手间掀起一道大浪,将那些在湍水中沉沉浮浮的人都拍回了对岸,最后犹如拎着破布一样拎着那络腮胡大汉回返工地。
那络腮胡大汉人在空中飞,任由夹杂着潮气的冷风在脸上胡乱地拍,还顺着本就不怎么严实的衣袖灌到了身上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整个人相当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