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川的小白鞋已经沾上星星点点泥黄色的水渍,他看着四处躲水坑的姜摇摇,很是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跟紧我。”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牵过手的原因,她这次竟然没那么紧张了,反而还挺享受他给予的安全感,姜摇摇点了点头。
“中心巷,32号,找到了。”顾小川紧绷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这是间两层高的独栋平房,门口还搭着个一米来高的铁皮屋,里面放有煤炉、锅,墙上还堆着几十个蜂煤,顾小川牵着姜摇摇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反应,顾小川接着敲。
过了一会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一脸的戾气,蓬头垢面的,人都没看清便骂:“谁啊!敲敲敲,没看到人家正睡午觉呢!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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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小差
顾小川在商场上行走多年,未曾受过这种白眼,他紧绷着张脸,眼里闪着怒意:“你再骂一句试试看。”
大概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那妇女被顾小川给凶得心脏都蹙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高过她一个头都不止,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自己:“你们谁啊?干嘛?”
顾小窗从口袋里拿了张大山的照片给她看,语气欠佳,完全没有半点求助人的态度,“这人你认不认识?”
那女人凑近看了下,然后拍腿道:“哟!这不是张大山嘛?前阵子撞死了人。进牢里了,你们找他干啥子嘛?”
姜摇摇急忙道:“这里不是他家吗?他老婆和孩子呢?我们找他有事。”
“噢!不巧了,老公坐牢交不起房租,已经搬走了。”那女人说道。
“那你知道她们搬哪里去了吗?”姜摇摇问。
这女人本来就是和张大山一家子一起合租的,她家住二楼,因为张大山的媳妇腿脚不方便所以住一楼。她自然是知道大山老婆去向的,前阵子大山的老婆还和她诉过苦,说城里呆不下去,要回乡下,然后过不了多久就搬走了。
她仔细打量了下顾小川,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个无线电话,就知道这人非富即贵,于是伸出个要钱的手势来,道:“我当然知道啊!”
顾小川在公司里常年和那些狡猾的老狐狸打交道,别人一个动作,他就知道人家要干什么,心里厌恶了下后,便从口袋里掏出张一百块的人民币放那女人手里。
那女人见钱眼开,拿到钱后便很是热情的告诉了他们详细地址。
原来张大山的妻子已经不在黎城了,兜了这么大一圈,没找到人,自然是不甘心的。
张大山的老家在黎城邻市的一个农村小镇上,如果开车过去的话,需要四个多小时,顾小川看了下手表已经四点多了,去到那里估计得七八点。
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摇摇,从这里去到大山家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你看怎么安排?”
如果今天没去成的话又得等多一个星期,她可不好意思连着两天要人这样来回的跑,但是这个时候去又太晚了,她有些纠结:“我不知道。”
顾小川说:“你想去我就带你去,要不就等下周。”
姜摇摇天人交战了片刻,咬咬牙:“去!”当真相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没有人会因为怕麻烦,而放弃寻求真相的机会。
如今顾小川愿意帮助她,她得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如果仅凭自己的能力,以后又要读书又要寻找真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有自知之明...
“好!我带你去。”
车子一路行驶着,从夕阳到日落,再到黑夜,中途还下过一次服务区吃过晚饭。
姜摇摇也给品姨打了通电话说晚点回去。她不知道要和顾小川聊什么,只好闭上眼睛装睡,偶尔会睁开眼偷偷的看他一眼,车外路灯的光影在他好看的脸上不停掠过。
他开车的样子让她有些着迷。
………
“摇摇,醒醒,我们到了。”顾小川俯下身子,眼里满是宠溺,摸了摸她的头。
姜摇摇这次是真的睡着了,被顾小川这么一喊,猛的惊醒了过来,啪的一声!额头撞到了顾小川的鼻子上。
顾小川捂着鼻子,强忍着痛,姜摇摇吓了一跳,她刚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有些手忙脚乱的去掰顾小川的手,试图看清情况:“顾叔叔,对不起,你没事吧?”
顾小川捂着鼻子一动不动,只觉得骨头好像要裂开了似的,“你等等,让我缓一下。”
………
两人按照那女人给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叫盆头村的村子里,村子不大,不过这个点数已经有好多户人家熄灯了,他们随便找了一户亮着灯的农户问了下路,很快便找到了张大山的家里来。
这是一间小瓦房,门口是条黄泥路,大概是刚下了雨的原因,地上滑不溜秋的,每走一步鞋边都能带起一圈泥。
顾小川敲了敲门:“有人吗?”
很快,吱呀一声门响,一个拿着拐杖的女人出现在了面前,那女人一脸的沧桑,身上穿的衣服也旧得发黄,她打量了下眼前的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谁?”
顾小川睁眼说瞎话:“我是张大山的老板,他在工作的时间撞死了人,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过来看看。”
“噢!”张大山的媳妇巧慧一脸的警惕,这什么老板啊!大晚上的来人家,她完全没有要招待他们的意思,“有什么事吗?我儿子刚睡着。”
很明显这话是赶人走的意思,顾小川知道怎么做能让她放下警惕心,他们这么晚拜访,确实给人一种图谋不轨的感觉,他一脸的轻松:“是这样的,我刚好和女朋友过来这边出差,路过这里,便顺便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家境有些困难。”他说着从口袋里拿了几百块出来,然后塞巧慧手里,“我们先走了,如果明天有空的话再来你们家里坐坐。”
借着昏黄的灯光,巧慧看清了手里拿着的是百元大钞,瞬间被惊到了,这些天她四处借钱,儿子动完手术不久,需要营养,可把她给愁坏了,如今顾小川给的几百块,犹如大旱遇甘霖,让她松了口大气。
当她回过神来准备问清情况的时候,发现顾小川和姜摇摇已经走远了。
姜摇摇对顾小川的举动有些不解:“什么都没问到,怎么就走了呢!”
顾小川很是耐心的解释道:“这大晚上的突然来两个陌生人,换做是你会让人进屋吗?你进到人家家里又问人家那么多私事,换做是你,你愿意说吗?摇摇,这种事急不来,我们明天再来,明天周日,你不用补课吧?”
好像挺有道理的,姜摇摇摇摇头,“不用。”想起明天又得跑一趟,她有点头大,从黎城市区开车过来这里,得五个多小时,明天又得坐十个小时的车,“那咱们赶紧走吧!已经很晚了,这个点回到家都得一两点了。”
顾小川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的疲惫:“今晚回不去了,我们今晚就先在临市住一晚吧!从这里开车去市区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今天开了一天的车,有点累了。”心里却开着小差,晚上终于有机会和他媳妇儿拉近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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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别出来
“啊?”姜摇摇五雷轰顶,看到顾小川一脸的疲惫,又有些不知所措。
人家为了帮她查案,已经陪着她跑了一整天了,如今人家说累,她还固执着说要回去的话,也太得寸进尺了些,“那,今晚住车里吗?”一想到两人要挤在狭窄的车子里过夜,姜摇摇小脸都红透了。
顾小川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下:“不用,市区里我有套房子,今晚先在那住一晚吧!”
南方的九月,风里本来就裹着一丝丝热气,这会一想到晚上要和顾小川同住一个屋檐下,身边拂过的暖风如同热浪般,裹着全身冒着尴尬的热气,姜摇摇扶了扶额头,“这样不好吧!”
他家是做房地产行业的,东省有好几个市区都有楼盘,他只要给助理打个电话,随时有人给他送钥匙来,顾小川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小孩别想那么多。”
姜摇摇捂了下脸便往车子的方向走去,怎么办?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所有的情绪好像不听使唤似的乱了套。
………
车子一路行驶,直到拐入一处叫翠碧湾的高档小区内,顾小川打了通电话,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年轻男子送了两大包东西和一把钥匙过来。
翠碧湾小区是刚开发没多久的花园小区,十几栋楼,总共住户加起来估计还不到十户人家,四处静得像是遗落在孤岛的一座空城。
顾小川也没和姜摇摇说这处小区是他们家开发的,只是带着她来到了五楼的样板房,里面的装修是现代简洁风,家具齐全,他还让人买了些零食和饮料、睡衣、毛巾等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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