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华不出声只是看着胤禛等他决定。
“让她进来。”胤禛说着带着宋瑶华去了外屋,二人刚坐下,就见张格格的婢女慌慌张张的进来:“奴婢绿芙给四爷请安。”
“说吧,有什么事?”胤禛皱眉问
“回四爷话,格格今日午后有些发热,刚开始也没注意,谁知现在发热更严重了,已经昏迷过去,奴婢本来是想去福晋院子求福晋给格格找个大夫,可是福晋院子已经落锁了,守门的不给奴婢通传,怕扰了福晋休息,奴婢没办法,知道四爷您在宋格格这里,只好来找您,求您给我们格格找个大夫看看吧。”绿芙说完就跪伏在地上。
胤禛皱紧了眉头,他有些不愉,现在天太晚,太医院虽然有当值的太医,但是就为一个格格这么兴师动众入夜去请太医,这一路上过去明天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
他不是太子二哥,没有这个任性的权利。但是张氏好歹也是他的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生病什么也不做。
“爷,妾记得明日就是请脉的日子,年节将至,这时候病了也不好安置,不如爷先去张妹妹那看看,要是还能坚持一下等明日请脉的时候再让太医看看吧。”宋瑶华道。
胤禛看着宋瑶华一脸担忧的样子,想到马上到年节,这时候传出他院子里有人生病,要是小病也就算了,要是大病或者其他什么,很可能这个年他都要过不好了,不如等明日太医来请脉时看看,也能有个准备。
于是道:“爷去瞧瞧,你先休息吧。”
“爷放心,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明日太医就来了,定然不会让张妹妹有什么损伤的。”宋瑶华送胤禛出门。春兰进来后悄声道:“格格,您先休息吗?还是等四爷回来?”
宋瑶华摇摇手“不用等了,都去休息吧。”
“是”春兰应声到外间去守着了,宋瑶华一夜好眠。
第二天,宋瑶华她们照旧去给福晋请安,果然见张格格没有来。福晋也没有多留宋瑶华几人,只是嘱咐了年节将至有新衣服正在裁制到时候自会分给她们。
然后说了张格格生病需要静养几日,让她们安分守己一些,宋瑶华且听了几句,本以为已经可以退下了,冷不防福晋又道:“爷昨日夸奖了宋格格伺候爷有功,特意嘱咐本福晋要给宋格格屋里添些规制,这不今儿一早本福晋就开了库房,给格格添了几样,正好格格可以先看看,一会就一起带回去吧。”
四福晋说着让婢女托着几个置盘呈到宋瑶华面前,宋瑶华大略看了一眼都是些摆件,她也不认识,起身道:“婢妾谢过福晋,伺候好四爷是婢妾的本分,不敢邀功。”
“行吧,也希望武格格和伊格格好生伺候四爷,早日为爷开枝散叶才好。本福晋还有事,都散了吧。”
四福晋眼睛瞥了宋瑶华一下,端着茶抿了一口。
“嬷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查清楚了?”四福晋斜靠着贵妃榻问
“回福晋的话,昨夜张氏发热,让人请了四爷去,武氏和她一个院里,正巧看见了,就和四爷一起去了张氏那里,奴婢们进不去屋里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四爷问了张氏的奴婢几句,然后就出来了,之后四爷去了前院休息。
今儿太医给您请了脉去看了张氏,说张氏受了风寒发热,开了药只需静养几天就好,不会误了年节。”赵嬷嬷道
“嬷嬷,你觉得张氏的病有没有问题?武氏又在想什么呢?”四福晋不解。
“福晋无需多虑,张氏是家生子,万万不敢背叛福晋,她也知道宫里生病轻了还好,要是重了,是要送去避所自生自灭的,她不敢用生病算计,不过是恰巧罢了。
那武氏,估计是想乘机邀了爷去她那吧,结果爷回了前院。”赵嬷嬷道
“但愿如嬷嬷所说吧,张氏虽是家生子,我也没有给她许诺过什么,把她们给了四爷,就算了了这份情了。
她们入宫前就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当时问她们的意愿,她们既然答应了,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嬷嬷,这后院里没有永远的衷心,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一个了。”
“福晋放心,老奴会帮着您的。”
宋瑶华这边让春兰收拾好带回来的赏赐,和武格格聊着昨晚的事“怎么样,张氏的病是她自己做的吗?”
“确实,她算计的好,大冷天的把浴汤放冷了去沐浴,又在窗口吹风,我去看的时候整个人都烧糊涂了,也是能狠得下心。”武格格翻了个白眼。
宋瑶华笑道:“想在这后院里生存,有时候确实要对自己狠心才行。
她这是算好了今儿太医要来请平安脉,就算昨晚四爷没去,只要知道她生病,今儿也会让太医顺便看看的。
都是进宫伺候主子的,宫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她耐心这么差,这才几天就等不急了。”
武格格拿了一块点心笑道:“毕竟是才进宫的,性子还是在以前的主人家里呢,在这宫里磨几年,大概也就改了。
姐姐这样沉稳的性子才适合在这宫里生活。”
宋瑶华点了一下武格格:“妹妹也很好,都说人不可貌相,用在妹妹这里才是恰到好处。我以为昨夜妹妹会顺势留下四爷,却不知妹妹怎么想的。”
武格格吃完手里的点心才道:“张格格是真的病的不是时候,马上要过年了,四爷可要忙一阵,万一在我这里染了病,到时候耽误了过年的走动,回过神来我们都讨不了好,我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赌不起啊,我宁愿慢慢等着徐徐图之。”
“哦,所以妹妹就放过了这个机会。”宋瑶华笑
“没办法,有时候机会来的不是时候啊,等过完年再说吧,有昨晚那一出,想来四爷也不会轻易就忘掉了,姐姐教的办法确实很有用。
妹妹以后还有的是需要请教姐姐的时候。”武格格双手托腮扮可爱,大眼睛看着宋瑶华忽闪忽闪。
宋瑶华忍不住笑:“妹妹放心,我会的以后都会慢慢教给你。”
宋瑶华等武格格走了,一个人趴在床上想着昨夜的事,她和武格格早有察觉,最后两人分析了几种可能才做了昨天的戏。
第21章
前两天武格格就来给宋瑶华说过张格格这两天有些奇怪,平日晚上早早就会让人清理的浴汤这几日却总是晚了一个时辰,这个小变化其实基本没有人会注意,可惜武格格是个非常细心又想得多的人,宫里的任何人,任何事微小的改变都能发展出无限可能。虽然不知道浴汤有什么用,武格格还是给宋瑶华提了一下。
宋瑶华听了就想出了几种可能,浴汤就是水和桶能干什么,灭火,制冰,藏人,但是现在是冬天,宫里也不可能藏人,要废水做什么。给张氏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自导自演放火的戏,宫中走水了,哪怕及时控制也会引起康熙的重点注意,她但凡出手绝对会被查到,死罪。
而且,宫里为了防止走水,基本每个固定院子都有存水的大缸,即使冬天也有专人照看防止结冰。她肯定不会想着和火有关的,那么她只会用在自己身上,大冬天的洗个冷水澡吗,毕竟一两个时辰,屋里有暖,水也会凉。
呵,洗个冷水澡生个病博取胤禛怜惜吗?她也不想想胤禛会不会怜惜她,年前生病一个控制不好就送去避所,基本没什么回来的希望了,张氏不会因为争个宠,赌上自己下半生。那么这个生病,什么时候病,病到什么程度就很有技巧了,宋瑶华算了算日子,再和武格格聊的时候,就聊到用酒擦身体可以散热,发热的人用冷水降温和酒散热能暂时起到降温效果,武格格虽然当时没有明白宋瑶华怎么聊起来这个,但是肯定也记住了。宫里的人都明白多知道一些常识,总是没有坏处的,关键时候说不定就能用到。
宋瑶华知道今日就是宫中定例请平安脉的日子,张氏只要是想生病博怜惜,肯定会在昨晚,这样哪怕昨夜胤禛不理会她,今天也可以报给福晋顺便蹭到太医来,总之她只是受寒发热,严重不到送避所的地步,太医顺便就能治疗,还不影响过年。她自己也能想到这些,所以昨天宋瑶华让春兰给武格格带了四个字“应变有酒”。
她特意提了酒,就是想让武格格想起来前几天对她说的那些,然后剩下的随机应变吧,反正宋瑶华会给张氏一个见到胤禛的机会,然后,就看武格格怎么应对了,留下胤禛还是暂时观望。
结果,武格格选择了放弃这次机会,不过宋瑶华也能理解,武格格才十四岁还有的是时间机会。张氏生病,胤禛看了她估计也没什么心情去滚床单,快过年了本来外面应酬就很多,屋里格格还病了,他怎么会有心情整那些。
宋瑶华估计,胤禛再来后院要等过完年了。大过年的胤禛肯定还是要以陪着福晋为主,她们这些小妾上不了台面,也不需要过多关注吧。正好给她点时间做个小东西送给胤禛,再刷点好印象。她现在是以色侍人,当然是要抓紧机会刷好感才行。等她恃才侍人的时候,有好感垫底,才不至于一作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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