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用。”楚言把吴泽自带凉意的手贴到了自己脸上,随口道:“等哪天我看腻了他那张脸,再让他脱。好菜嘛,总是要一口一口来品。”
之后楚言便让人把林辜和尚佳彦带下去安置,还屏退了吴泽和自己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不过说是屏退,实则还是有两个嬷嬷留在了外间,那两个嬷嬷自然就是殊文阁三位阁老的人,主要作用就是防止女帝随意宠幸后宫的男人。
楚言也不介意,她朝着吴泽勾了勾手指头,在吴泽朝她靠过来的时候,附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儿,有能让女子绝育的药吗?”
吴泽一惊,跟着压低声音道:“陛下为什么要女子绝育的药?”
楚言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还能为何?林辜长得这么好看,伺候他的宫女自然是要吃了药才能让我放心”
这当然只是借口,想也知道,如果绝育就能阻止后宫淫乱,太监也不会被去势,楚言此番不过是想要来绝育的药,给自己吃。
因为后期有个情节点,内容是女帝想法子偷偷睡了林辜。
原剧情里女帝当然没有因为睡一次男人就怀孕,但是楚言对自己现在的运气很没信心,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怀上了,很可能害得林辜被殊文阁三位阁老搞死,又或者让林辜因为他们有了孩子,在篡位时留她一命,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吴泽不知道楚言那点小算盘,听了楚言的话,他只觉得女帝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宫女和太监不同,到了年纪后是能出宫嫁人的,可若真因为她这一个决定从此无法怀孕,日后出了宫,她们该何以为继?
吴泽闭了闭眼,遮去眼底浮现的厌恶,然后才摆出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的模样,对楚言道:“何必这么麻烦,把伺候林辜的人都换做太监不就好了”
楚言漫不经心道:“太监哪有宫女细心,你若是担心那些宫女被放出宫后找不到好人家,我把她们都留在宫里就是了。”
吴泽心头一跳,对女帝厌恶更甚。
因为她若只是不懂替别人着想,还能算是无知,可她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却丝毫不在意,那分明就是恶毒。
所以吴泽也不敢提醒明显是个雏的女帝,告诉她就算吃了药也不一定不会发生淫乱宫闱之事,他怕提醒了,女帝会想出更加残忍的法子来。
吴泽住处有一面墙,上头全是放药的抽屉,吴泽踩着梯子爬到最上边,打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个瓷瓶出来。
他将瓷瓶交给楚言,说这就是能让女子绝育的药。
楚言拿着瓷瓶子看了看:“真的?”
吴泽:“不敢欺君。”
楚言笑了笑,然后便打开瓷瓶子,倒出一颗药丸,自己吞下了。
吴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陛下这是为何?”
楚言把瓷瓶子塞进吴泽衣领里,拍了拍,道:“我若说是我自己要吃,你恐怕会拿瓶毒药来给我吧?”
吴泽眸底轻颤,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楚言点到即止,没给吴泽探究的机会,直接就摆驾离开墨竹阁,回了飞瀑轩。
这一路虽然来来回回,但因乘着步撵没走多少路,去的麟德殿和墨竹阁主殿都有冰盆消暑,所以楚言也没被热到。
新的前三甲已经定下,楚言只瞄了一眼送来的名册,然后便不再理会这些事儿,靠在躺椅上,闭眼假寐。
系统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冒头问了一句:【宿主大人刚刚的做法不太符合剧情线,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吗?】
楚言在心里“嗯”了一声。
进入任务世界之前,她看了黑色大神的帖子,看的还是“天命之子篇”,里头提到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建议穿越者从剧情中抽离出来,不要只着眼于当下要走的剧情线,而是把视野放到整个故事上,这样才能把控全局,防止其他支线或者意外影响自己要走的那条剧情线。
楚言曾经也是这么干的,直到拿到大礼包,为了做好一个炮灰她才调整状态,努力压制自己的能力,只着眼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如今被帖子提醒,她突然决定回到她原来最擅长的模式,试试看能不能用成为人生赢家的手段,成就自己的炮灰结局。
而且上个世界的宁鸢也给了她灵感。
故事是片面的,故事里的好人未必真的就是好人,反过来,坏人也未必真的就是坏人。
所以她决定放弃一些细节,把一些本该是敌人的人变成自己人,方便掌控局面。只要她表面上还是那个荒唐的女帝,最后被自己痴迷的林辜杀死,那她的任务就能完成——只是获得的积分可能会少一点。
前面两次她好好走剧情都以失败告终,楚言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剑走偏锋,试上一试。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转变立场,比如林辜就必须一直恨她,因为只有这样林辜才会在最后杀了她。
而吴泽就可以策反,因为吴泽和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他是刺客,他为杀女帝而来,所以他的演技是一流的,能力也是一流的,把他拿下,大有用处。
除了吴泽,还有女帝的暗卫,女帝暗卫很多时候就是个摆设,后来还被林辜给收为己用了。
如果楚言在林辜之前收服了这群暗卫,后期再让他们假装听命林辜,她就能最大程度获得林辜那边的动向,进一步保证剧情不出差错。
唯一的问题就是,当一小部分土著对她改观,系统会不会判她任务失败。
系统:【……不会。】
前面两个世界都出现了类似这样的情况,它都没判任务失败,这次若说“会”,会显得非常刻意。
楚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系统没再说话,只是把论坛上所有由“黑色”发布的帖子都给屏蔽了。
第39章 女帝·4
楚言没发现自己给系统带来了多大的危机感。
因为她在吴泽那里吃下的药物发挥了药效, 剧烈的绞痛宛若一把刀子在她腹部搅弄, 让她蜷缩成了一团, 无暇再顾及其他。
“御医!快去叫御医!”楚言身边一个嬷嬷发出大声的呼喊。
楚言没想到这药会让人痛成这样, 她睁开眼,尽力稳住声音, 吩咐道:“无需叫御医,让邱嫔过来。”
可那嬷嬷效忠于殊文阁,因此在这等关乎龙体的大事上根本不听楚言的, 只一味催人去叫御医。
楚言见嬷嬷无视自己, 又见一小太监听嬷嬷的话跑了出去,剧痛导致的烦躁在转瞬间演变成了暴虐,让她低哑着声音, 下达了命令:“杀了。”
藏在暗处无所事事了许多年的暗卫差点没反应过来。
但还好,他们的业务能力没有退步,下一瞬, 正要穿过外头房间的小太监身首异处,滚落的头颅掉到了一张桌案旁,自脖颈切口喷洒而出的鲜血如雨般落下, 浇了殊文阁众人满头满脸,桌案上摊开的奏折也都被弄脏了。
桌案挪动的声音与奔走尖叫混成一团, 远远传来。先前还无视楚言的嬷嬷立刻收了她一意孤行的嘴脸,和飞瀑轩里的其他人一块跪倒在地, 抖得像个筛子。
楚言疼得脸色惨白直冒冷汗, 根本没功夫再理她, 只又说了一句:“唤邱嫔来。”
这回她的话管用了,一个太监应诺后起身跑出飞瀑轩,途经殊文阁众人批注奏折的房间,在混乱中踩了一鞋底的血,差点滑倒。
吴泽带着药箱赶来的时候,飞瀑轩外的房间已经恢复了平静,尸体被抬走,地也被擦干净,只剩殊文阁的人在那抢救被血迹给污了的奏折,一个个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吴泽给楚言把了脉,随即便给楚言扎了几针止疼,又说是此地太过湿冷,才会让陛下腹部绞痛,叫人停掉水车,打起竹帘,让太阳晒了进来。
吴泽几针扎下,楚言确实好受了许多,她半阖眼眸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吴泽写好药方子让人去抓药,她才开口,对先前不听她话,至今还跪在地上的嬷嬷问道:“阁老没告诉你,至少表面上还要把我当皇帝吗?”
嬷嬷被吓得语无伦次,不停磕头,楚言打断她:“你听的是哪位阁老的话?我好把你送回到你主子那。”
嬷嬷怎么敢说,楚言也不勉强:“无妨,那就卸成三份,给三位阁老府上各送一份好了。”
嬷嬷吓疯了,还想求饶,却被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捂她嘴的恰恰就是与她共事的另一位嬷嬷,估计是怕她真的把自己听命于谁说出来,才会下手这么快。
把人处理干净,楚言闭上眼,腹部残留的痛感让她放轻了呼吸,缓缓睡去。
过了一会儿,冰凉的触感贴在她脸上将她唤醒,楚言睁开眼,发现是吴泽用自己的手在冰她的脸。
“陛下,该喝药了。”吴泽淡淡道。
楚言虚弱地坐起身,就着吴泽的手把那碗乌漆嘛黑的汤药尽数喝下。
喝完吴泽还端来了一盘蜜饯,给她压口中的药味。
楚言吃着酸甜的蜜饯,遗憾道:“可惜刚刚没把林辜叫来,不然还能让他亲手喂我吃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