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磨合,就是互相体谅,说不定她也有什么毛病,古扉一直在忍着,所以就这样吧。
花溪翻了个身,从空间里拿出蜡烛点上,固定在床头,自个儿睡在床里,把外头让给古扉。
今儿离天亮还很早,院里又不能去,明生也不在,只能待在屋里玩,让他在床外方便他上床下床。
这样似乎还不保险,花溪指了指床头柜上她缝了大半的帽子,“还有一点没缝完,你继续缝吧。”
必须给他找个活干,否则他没事做,无聊会过来骚扰她。
花溪还想睡,暂时没有陪他玩的心思。
这一觉勉强睡的还算安稳,古扉没怎么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缝帽子,这帽子一看尺寸就知道是给他做的。
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来着,他抱怨了一声外面风太大了,冻脸,于是花溪便开始缝一种厚厚的,可以捂住脸的东西,他已经戴上了。
今儿是厚厚的帽子,里面塞了一层棉花,缝了大半了,还差小半的样子。
屋里暗,他凑到蜡烛下才能看清线路。
说来这针线还是他穿的呢,花溪好笨,都找不着线头,视线总像有偏差一样,穿错地方,他一穿就穿进去了,还是他眼睛好使。
当然了,花溪也有厉害的地方,比如说她会缝各种东西,还会腌各种泡菜,酸酸的,脆脆的,味道很棒棒。
如果会做梅花酥就好了,梅花酥好吃。
一个人缝东西很枯燥,古扉睁大了眼睛,强逼着自己不睡,坚持要把剩下的缝完,花溪难得交给他的任务。
但是手越来越虚,还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疼痛都没阻止睡意,脑袋一点,朝一边歪去。
花溪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古扉倒在床上,手里还拿着针线,不时动一下,梦游一样。
花溪笑了,把他手里的东西拿掉,让他再睡一会儿,自己起来去空间把前几天腌好的大白菜和黄瓜拿出来。
现在早上做饭越来越敷衍,怎么简单怎么来,稀饭泡菜和馒头,倒是明生那里,时不时会拿来一些肉,混合着吃。
他也不像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更不像会削薄冷宫的混蛋,所以肉是哪来的?他还时不时会带来一些糖果点心,古扉最喜欢了。
毫无疑问,这些都很贵,不像一个月例一两银子,不贪不吞的人能时常弄到的,所以到底是哪来的?
偷的吗?不像他的作风。
还是说他的身份特殊?那倒也不至于,真的身份特殊,怎么会来看守冷宫。
每个人都有秘密,按理来讲不该去探别人不想说的事,但是她怕长此以往会害了明生。
比如欠很多债之类的,今儿让古扉劝一劝他,别再带了,万一把古扉的胃口养叼了,不肯吃一般的东西怎么办?
说起来是不是该学学怎么做点心了?
这个有点难度,其它还能摸索,点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什么梅花酥她尝过,像很细的面条一样,密密麻麻裹成一个方块,不会太甜,也不会太淡,味道正好,难度极大。
焦糖卷难度也不小,吃起来脆脆的,有点像后世的零食。
花溪不喜欢吃零食,所以从来没关注过,不晓得它用的什么材料,也不懂怎么做法,关键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目前为止空间里只有能做点心的绿豆,用绿豆试试吧。
唉,当奶妈真不容易,比杀人还难。
第34章 礼貌微笑
明生今儿起来的也很早,手里提着给小孩儿的笔墨纸砚。
他看小孩儿每次都在地上、墙上练字,料定他没有文房四宝,也许以前长锦宫里有,不过后来换了几个主子,那些东西早就腐朽了吧?
就算没有腐朽,也会被哪个贪心的太监拿去卖掉,这边极西之地,几乎等于被皇上放弃,没人管的,经常有人跑到这边偷些小玩意儿带出宫卖掉。
当然啦,都是些漏网之鱼,这边本身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多几个花瓶,大的弄不走,小的卖不掉,才会被剩下。
他没在冷宫住过,不知道冷宫都缺什么,瞧见没什么便弄什么,昨儿弄了块布,因为总看小孩儿穿不合身的衣裳,今儿是文房四宝。
纸最多,有好些的纸,也有差的,草纸,宣纸,边角纸都有,在仓库翻的。
管仓库的是那只狗的徒弟,知道他,所以他有要求,只要不是太为难,都会成全他。
仓库存在了数百年,这里头有什么,谁都不清楚,本就是堆放一些不值钱东西的地方,没人会刻意查,少一些用不上,发黄的纸更不会有人说什么。
砚台和笔墨是七七八八凑出来的,加一起捆了厚厚一沓。
提的时候要左右手互换着提,重。
长锦宫和长储宫挨着,去长锦宫必然路过长储宫。
长储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围了很多人,有侍卫堵在门口,逮着一个人便问一句。
他从门前路过,也被拉去问话,大致问他认不认识长储宫看守太监贤福?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故意道,“贤福啊,认识,他怎么了?”
其实不怎么熟,只知道是个很爱开黄腔的人,一双眼总喜欢色咪咪的盯着过往宫女看,他恶心这种人,一直避而远之,没怎么接触过。
毕竟他自个儿的身份就比较敏感,时不时还能听到其他人闲聊聊到他。
那时候他会恼会气,时间一长,倒也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嘛,他们也没说错,有什么好生气的?
气坏了自己反而得不偿失。
“他死了,你过来认认看,是不是这个人?”慎邢司的领着他进屋。
明生跟上去,前脚跨进门,后脚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贤福死相极惨,三个致命伤,脑袋上,脖子上,和胸前。
大概是还没调查清楚,尸体没有挪动过,身边用东西画了个形状。
他旁边躺了个女人,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黑发和染着蔻丹的指甲,再旁边是个包着被子的女孩。
对于这个女孩,慎邢司的似乎很头疼,他看到两个人在一旁讨论如何安置她。
显然继续住在长储宫不合适,但是挪动冷宫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最后好像敲定如实汇报,看看上面怎么决定。
于是那小姑娘便被晾在那里,脚边放了饭菜,慎邢司办事还挺靠谱,知道人饿了,还给准备了吃食。
怕也是不敢不认真对待,毕竟这事事关重大,看守的太监大半夜跑进屋里,还赤着上身,动动脚趾头都知道有猫腻。
这事要是走漏了风声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一听说自己女儿出了这种事,慎邢司又没有好好处理,还不迁怒于慎邢司?
慎邢司大概是晓得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所以想把小姑娘迁出去,以后小姑娘真的翻身,这就是个大大的人情,反之做不好,两边遭罪。
在宫里当差,人人都不容易。
“就是他。”他指着地上贤福道,“这谁下的手啊,死的也太惨了吧?”
而且他瞧着手法很稳的样子,招招致命,那人就是想要贤福死。
慎邢司的抬了抬下巴,指向小姑娘的地方。
明生有些意外,顶多七八岁的姑娘,有这么大的力气?
怕是拿个花瓶都吃力吧?
不过他倒是听说过,从前有户人家着火了,房子塌下来,柱子砸到小女孩的母亲,小女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将整根柱子撑起,把母亲救了出来。
大概是太担心了吧?
旁边的女子尸体,是她的母妃?
“死了也好。”明生摇摇头,“省得祸害其他人。”
慎邢司的人蹙眉,“怎么说?”
他便将贤福的为人,和他平时色咪咪的盯着过往宫女的事道了出来,本也是如此,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当帮慎邢司尽快结案吧。
他把能说的都说完,慎邢司才放行让他走。
明生到长锦宫的时候,长锦宫已经升起了烟囱,做起了饭。
隔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长锦宫就像游离在其之外一样,照旧过自己的小日子。
独住一座小宫殿,前院种菜,后院种草留着当柴,廊下挂了新洗的衣裳,离老远便闻到一股子泡菜味,很有生活气息。
他以前在长怀过的也是这般悠哉,家里不说富贵,也是不缺钱的,有一间铺子,前面卖东西,后面住人。
院里还有一颗桂花树,到了季节花一开,满屋子飘香。
花瓣不仅能拿来做糕点,还能泡茶喝,长锦宫要真再多一颗花树,便与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了。
他本以为进了宫,远离了那种生活,这辈子再也瞧不着了,没成想老天爷待他不薄,叫他又切身体验了一把。
也不算切身吧,顶多是旁观,旁观也好,光是看着便心生羡慕和向往之情。
其实日子不需要大富大贵,这般就很好。
许是今儿来晚了,平时都是他等里头起床,今儿里头等他来。
刚到便听到小孩喊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坐下来,“路上遇到点事。”
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给他看,“瞧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