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把他吓死。
古扉冻僵的身子晃了晃,“朕在想一件事情。”
元吉一摸他的身子,发现是冷的,忙不迭将自己的披肩给皇上批上,嘴里不忘哄道,“那您想通了吗?”
古扉摇头,“没有。”
要是想通了他早就回去了,还会一直坐在这里?
元吉斗胆,多嘴问了一句,“您在烦什么,您说,看奴才能不能帮上忙?”
“你能帮什么……”他突然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元吉一眼,有了主意,“你去帮朕办一件事,办好了,有赏。”
皇上一向大方,他说有赏,肯定就是有,元吉乐滋滋点头。
古扉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已然受不了,让元吉去办事,自己回去寝屋,直接进了空间去睡。
空间是两个主子,他和花溪,俩人只要站在能连接的地方,便能随时进出空间。
现在内外的时间是一比二十五,他睡一天,最多不过半个时辰而已,睡醒出来洗漱时,花溪还没起。
大概是无聊,醒着也没事做,所以现在的花溪基本上大部分时间用来睡觉,小部分醒着,吃饭和练步,因着忙,也没什么空陪她。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古扉有时候会觉得对不起花溪。
以前她还是器灵时,总说如果花溪醒来带她去看大千世界,花花草草和大山大水。
结果她真的醒了,每日便只能困在长明宫,连别的宫都无法去。
娆玉还是不死心,经常会派贴身侍女过来打探消息,似乎就等花溪出门一般。
她是太后,坚持如此的话,古扉也没办法,难不成还能对她用刑关禁闭不成?
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委屈花溪,这是宫里,宫外也不安全。
摄政王虎视眈眈盯着,现下已经明白了他的野心和手腕,绝对不会再对他轻视和放松警惕,所以在没有解决摄政王之前,不能出宫。
他的伤也没有养好,暂时没有保护花溪的能力,空间已经千疮百孔,不能再出现意外。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空间并不是万能的,比如说如果正在看别的东西,不留神胸口中了一箭,很有可能会把心脏内的空间打破。
不仅如此,反应不及进空间,空间破后又进不去,就只能等死了。
再熬熬,等把皇叔解决了,便还花溪一片天地,可以让她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
想修仙也是可以的,如果他猜的不错,空间需要玉进阶,玉就是花溪修仙的关键。
以后省吃俭用给花溪弄来玉便是,如此她便可以在皇宫内修仙。
古扉回头瞧了瞧还在睡的花溪,目光柔了柔。
宫女太监伺候好他穿朝服,没有惊醒花溪,也没用膳,直接就这么去上朝,元吉留着伺候花溪。
还是担心花溪会被人欺负,而且元吉不知道,其实花溪跟他很熟的,看了他一两年,在熟悉的人面前,她会更自在。
他嘛,随便谁伺候都行。
古扉瞥了一眼身边长相奇丑的太监和宫女,心道自己选的,忍着吧。
最近朝中还算安稳,古扉给搞事的各大臣安排了活干,原来想操心女儿的婚事,现在要操心儿子的了。
这次扶月的生辰宴办的很大,京城大大小小官员的儿女都会参加,相亲自然要给双方留下好印象,扶月的礼物,自己打扮啊,衣裳和穿戴,都是要操心的事。
遇到不懂事的儿子,还要教他们怎么开窍,这么忙,哪还有空搞事?
全都在为儿子的前程发力,也等于在操办他的军队,户部尚书架不住压力,已经批了银两下来。
如今京城除了摄政王手里的,和梁将军的,镇**营,和护**营之外,现在还要再多一个,飞龙在天营。
让皇叔同意其实也挺简单的,皇叔不同意,他就去要皇叔手里的兵权,毕竟他现在已经可以亲政,再不给他,就要怀疑皇叔的用心了。
不真的管他要,是怕逼反他,如此得不偿失。
建军队最少也要两三年的时间,两三年的时间等待机会和筹备,对他,对皇叔来说是双赢。
春中,加上附近干旱,最近的天气越来越闷热,皇叔的身子骨受不了,知道无力乏天,便索性退去京城外的避暑山庄,他一走,他的人便十分老实,没人搞事,这个朝很快过去。
古扉心里惦记着事,叫人推轮椅推的快了些,他想尽快知道昨儿他想了一夜还没想明白的答案。
他想不明白,但是花溪可以想得明白,花溪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她说她在那一世时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身居高位,所以身上总有一股子见惯风雨的感觉。
再加上这辈子的几年,经历丰富,对各种感情也明明白白,所以她那里肯定有答案。
古扉让人推的更快了,迫不及待想知道,花溪对他是哪种感情?
亲情?友情?还是如何?
他回到长明宫,发现花溪还没起床。
古扉:“……”
花溪越来越能睡了,变成花溪猪了。
古扉下了轮椅,故意在花溪面前走来走去,想把她吵醒了。
都日上三竿了,再睡就一觉睡到中午了。
走着走着,意识到不对,花溪以前不是这样的,突然变成这样,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古扉半坐在床边,伸出手,把花溪的手捞过来,给她把脉。
简单的把脉他还是懂的,屏住呼吸,尽量心平气和的静静感受,发现花溪好好的,并没有生病。
医术不准?
还是说花溪真的就是单纯嗜睡?
古扉不放心,把元吉喊来,让他去找太医,叫专业的过来瞧瞧。
元吉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罢了,便将太医找来,古扉把帘子拉下,隔着帘子让太医轻手轻脚把脉,太医比他稳,也比他快,没多久有了结果。
古扉把人带到外面问话,“怎么样?”
太医面露疑惑,“花溪姑娘身体很好。”
比正常人还要好,筋脉跳动有力,且节奏合适,并没有异常。
“一点毛病也没有吗?”古扉又问。
太医还是摇头,他才彻底放心,挥挥手,让太医去了,自个儿正打算进去,忽听里头有人说话。
“古扉还没下朝吗?”
在长明宫敢叫他古扉的人只有一个,花溪,她醒了。
古扉连忙藏起身形,躲在暗处偷听里头谈话。
晓得上次露馅是因为头冠,这回儿只听声,不看人。
“嗯呢。”
元吉撒了谎,这是为了接下来做准备用的,古扉理解。
“怎么也要到巳时吧。”
平时确实需要到巳时,不过今儿他为了早点等到花溪的答案,提前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了,纳妾的事已经解决,军队一时半会儿建不好,还在户部批钱,招兵买马交给了吏部,他手上反而没什么活干。
下了朝,第一件事便是风风火火回来,找花溪要答案。
又不能亲自要,只能通过元吉,希望元吉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之后,这次能机智点,别再露馅。
“皇上最近有点忙,花溪姑娘要是找皇上有事,奴才这就差人去喊。”元吉瞧她要下床,体贴的将轮椅推了过去。
花溪披了件披风才坐进轮椅里,“不用了,我不找他。”
其实想找,问一问枕头下的荷包是不是被他拿走了,还换了个新的?
不过这事不急,等古扉回来再说不迟。
“古扉最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着要荷包?”花溪对这事还挺好奇。
受什么刺激了?
元吉眨眨眼,心说他还没找着好借口呢,花溪自个儿送上门了。
皇上吩咐他的时候时间紧,他找了诸多借口,都觉得不合理,一直没开口,等待机会,这机会就来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荷包,“这不是前几天奴才帮了个小宫女,那宫女惦记着,给奴才送了个荷包,皇上瞧见了,于是……”
也想要一个。
皇上明明是九五至尊,非要跟他比。
花溪了然,“难怪呢。”
古扉就是这样的人,瞧见别人有,他没有,那心里多不得劲?
“花溪姑娘,奴才有个疑惑,不知道当不当问?”元吉边说边推动轮椅,到了梳妆台前。
花溪不爱化妆品,也不喜欢打扮,但是刚睡醒,头发还是要梳的,她拿了梳子,盯着镜子里的元吉,道,“你说。”
元吉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那个给奴才送荷包的宫女是个干杂役的,奴才怎么说都是宫里的一把手,奴才有时候看不起她,但是每次瞧见了,便又会心疼她。”
“昨儿奴才还找人叮嘱过,让人看着点她,总觉得她长不大似的,还是个孩子,容易被人欺负。”
“只要一不在奴才的眼皮子底下,奴才便担心,怕她吃不好,喝不暖,会受伤,会挨冻。”
“奴才隔一段时间见不着她,便会想她,迫不及待想见她,与她说话,聊天。”
“宫女的命微薄,奴才总担心她会消失,会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被人家生生打死。”
“以前奴才有了好东西,都自个儿留着,现在奴才只想分享给她,奴才看到她吃奴才做的饭开心,喝奴才泡的水也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