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你们收进来的。】
【你们似乎遇到危险了。】
【我这边也需要你们帮忙。】
【能把那个女孩放到床上吗?】
【她挺惨的,流了好多血,睡了有一天了。】
余欢低头看向一旁的浴桶,没有作为。
【你怎么还不动手?】
“男女授受不亲。”
【昨天她都抱你了,你矫情什么?】
余欢:“……”
空间内外的时间不一样,所以在他看来是今天,对那个人来讲是昨天。
被抱的事他其实记得,因为他受伤太重,要翻窗不太方便,所以花溪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一只手穿在他腋下,一只手膝盖,公主抱,当时情急,加上意识模糊,没怎么在意,现在回想一下……
嗔怪的朝莫须有的地方瞪了一眼。
真不会聊天。
余欢捡起地上的衣裳,披在花溪身上,然后探手将人抱起来。
不敢细想手上异于男人一般的柔软触觉,几步走进了屋,将人放在床铺上。
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转身就想走,那个声音再度出现。
【她身上是湿的,给她擦擦吧。】
余欢:“……”
他当然没有照做,“等古扉醒了,让古扉擦吧。”
古扉和花溪是姐弟关系,没事。
【腐迂。】
骂完他之后又道。
【去把外面木桶里的水倒了,换成干净的,她还要泡着。】
“她怎么了?”余欢问。
【不知道,反正一直没醒。】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奇怪了,能在他心里说话,应该有通天之能才是,为什么还要等他来?
【我好像没有手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人收进来,放出去。】
“你死了?”余欢边朝外走边问。
【不知道,我才出生一天,你的问题太为难人了。】
它确实不知道,昨儿才出生,一睁眼就只能看到空间内的东西,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它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瞧着怪可怜的,所以想帮帮她。
“你是什么样的?自己能感觉到吗?”
用什么样来形容,有些奇怪,不过它本身就奇怪。
【一阵风?什么都没有,除了空间,哪都不能去。】
余欢在木桶旁边摸了摸,成功找到一个塞的东西,□□,水登时漏了出来。
这木桶本来就放在这里,口子正好对着廊外,中间挖了个水槽一样的凹处,水顺着那里流到下面,木廊上是干净的,没有湿。
“你怎么过来跟我说话的?”
因为无论他在哪里,那声音都一样清晰,所以他怀疑他在移动,那个人也在移动。
【你怎么看自己的手?】
???
余欢去打水的动作一顿。
【整个空间就像在我手心一样,你就是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还会用词语,不像是刚出生的。
“你怎么知道空间的?”他方才一直没提过空间。
【这里应该是在那块玉里,玉接触的东西我都能收进来,在附近说话,我也能听到。】
余欢明白了,记得古扉说过,只要是花溪能接触的东西,都能收进去,花溪之所以有这个能力,也许就是那块玉的原因。
被收进来之前他背着古扉,玉在古扉身上,俩人都算接触了玉,所以一起被收进来?
至于它为什么知道,因为他们在长锦宫时聊过,被它听到了。
那以后只要古扉戴着玉,岂不都没有**了?
余欢打好了半桶水,倒进已经流干的浴桶里,这一桶是洗桶,浴桶里很脏,都是粘稠的血液。
他身上有伤,不能做太大的动作,每次最多半桶,来回几十躺才把浴桶填满,累的气喘吁吁,胸口更疼了,昏昏欲睡,几乎睁不开眼。
【还差最后一个步骤,把她放进桶里就没你事了。】
余欢撑着身子回屋,将人抱起,因着浑身疲惫,险些失手,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用膝盖撑了一下。
低头瞧了瞧,人依旧没醒,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身体软绵绵,没有半点反应。
余欢歇了歇,力气恢复后才站起身,继续朝外走,到了桶边将人放进去,那浴桶有个坐的地方,两只手臂挂在桶边,不会掉下去。
又找了一件衣裳,盖住水底下纤细的身子,之后才进屋,倒在没有湿的那半边床铺上。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我送你出去了。】
余欢闭着眼,没什么反应,只眼皮下的瞳子因为从白转到黑,微微动了一下,不过实在太累,没有睁开,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第二天,天色完全大亮,他这边刚有动作,便听到有人说话。
“醒了?”
余欢歪头看去,发现是贤贵妃,贤贵妃救了他和古扉一命,所以他对贤贵妃还算有点好感,能回答就回答,“嗯。”
“昨儿你们去了哪?为什么没有搜到你们?”昨儿她跟着太后回去之后一直惦记这事,不过当时人太多,她要跟着哭丧,离不开身,一直守夜到第二天中午,晕了几个人,太后才放行让她们去吃饭。
现在是饭点,这俩人可真能睡。
“昨天我们翻窗出去,躲在屋顶上,天黑,他们没有看见我们。”余欢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娆玉没有细究,“过来吃饭吧。”
她自个儿一身素衣,率先起身,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那桌子上已经上满了饭菜,用碗扣着。
娆玉一一拿开,全都是素菜,皇上驾崩,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可能有肉。
余欢瞧了一眼旁边的古扉,躺了一天,这孩子没昨天睡的那么死,他们说话他有感觉,眉头蹙着,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突然睁开眼。
“花溪!”
第一反应是喊花溪,但是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余欢。
“余欢,花溪出来了吗?”古扉急切问。
余欢摇头,“没有,不过她还活着,只是没有醒,你睡着时……”
望了望身后,小声道,“我们进了一趟空间,我在里面看到了她。”
“哦哦。”古扉一颗心放了下来,空间只有花溪能收人进去,所以他们能进去,肯定是花溪放的,能放人,说明花溪好好的。
好好的就好。
“咦?”他这才留意四周,“这里是?”
“这里是贤贵妃的长央宫。”余欢从床上下来,“去见过贵妃娘娘。”
古扉听话的点头,跟着下床,朝贵妃娘娘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们。”
“用不着谢我。”娆玉拿起筷子吃饭,“要谢就谢谢花惜吧。”
她才知道原来惜花的名字叫花惜,方才古扉喊的那一声,她听到了。
瞒的她好苦,居然现在才知道。
他们俩对花惜的了解比她多,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微微不爽。
“坐吧。”
话虽如此,是花溪的朋友,她就没有理由迁怒他们,只冷着脸相对。
古扉和余欢对视一眼,坐到她对面,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吃完娆玉叮嘱他们,自己将碗筷收好,不能被人瞧见,若是三双碗筷的事被人知道,定要怀疑她藏了人。
俩人乖乖停训。
娆玉还有话,“不得出这个屋子半步,有什么事只能晚上解决。”
这里说的是吃喝拉撒后两项,俩人都懂。
“晚上不用等我,皇上驾崩,本宫自请守夜。”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她才一身素衣出门,临走前将门关上,只留了余欢和古扉两个人。
古扉伤口还有些疼,吃完饭收了碗筷藏在衣柜的顶端,便与余欢坐在床上聊天,声音压低过的,怕被人听到,以为屋里闹鬼。
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的,等着事情过去,他俩好继续浪。
这一等便是三五天,外面风声还是那么紧,时不时有侍卫走来走去,夜晚俩人上了屋顶,都不敢乱来,怕被抓给贤贵妃添麻烦。
贤贵妃收留他俩,冒了很大的风险,毕竟她的父亲是丞相,应该与他们站在对立才是。
因着床让给了他俩,她回来后只能睡在贵妃椅里,那贵妃椅小,睡不下两个人,要不然他俩就主动要求睡了。
其实也提过两次,但是贤贵妃嫌弃被他俩睡过的床,坚持不肯。
他俩也很无奈。
贤贵妃对他俩态度很冷淡,不过偶尔还是会传递来消息,皇上已经下葬,现在众大臣在商量着由谁继承皇位。
皇上没有立后,所有儿子都是庶出,那么只能从庶出里挑,有人说立长,大皇子成了通缉犯,那么就二皇子。
但是丞相拿出四十多条证据证明二皇子不务正业,懒惰成性,残忍凶暴,恶迹昭著,曾经打死了好几个太监和宫女,这样的人当皇帝,将天下人置于何地?
那么问题来了,不让二皇子当,让谁当?
众大臣又开始蠢蠢欲动,争吵起来,没个小几日出不了结果。
这些都与他们无关,古扉最担心的还是花溪,第一天时,他相信了余欢的话,心里还有点小窃喜。
第二天花溪还没出来,他微微有点不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现在第七天了,她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