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微微眯了眯眼,皱着眉看着这具尸体,认出此人是郑家支系的子孙,郑新觉。
沈容指着这具尸体看向苏滨白,问道,“苏大夫以为,这具尸体大约死了多久?”
苏滨白上前几步看了看,沉吟道,“看样子有些时候了。”
沈容点点头,随即笑笑,“不瞒苏大夫说,这人不过死了几个时辰罢了。”
苏滨白有些震惊,他转头看向尸体,不可能啊,刚刚死了几个时辰的尸体怎么会腐烂成这样?
“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他低头想了想,看向尸体,“此人如何死的?”
沈容说,“被我一箭射中。”
苏滨白看了看沈容,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秦顾和杜烨然,心道果然不是寻常人。
“请让我看看伤口。”
沈容动手将郑新觉的尸体翻了个面,指着肩胛骨处道,“这儿。”
苏滨白皱眉看着伤口,心中奇怪。
这伤口根本不会致死,若只中了这一箭的话根本不会丧命才是,他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待他凑近几分,伤口处的血几乎已经干涸,但依稀能看出血的颜色并不正常。
他用帕子沾了些血,对沈容说,“请随我来。”
几人随着苏滨白出了屋子,外面阳光大亮,苏滨白将沾了血的帕子展在阳光下,那些血迹被阳光照射,逐渐被腐蚀。
苏滨白转身看向沈容道,“若伤口只是那处箭伤,并不致死。但要命的是这尸毒。”
“尸毒?”沈容问。
苏滨白点点头,“此毒来自南疆,正常人中了这毒没什么反应,但若是身上受了伤流了血,便会激发体内的尸毒。伤口处流的血便带着尸毒,且颜色诡异。”
沈容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虫子,猜测那便可能是尸毒。
这毒竟然来自南疆?
那会是谁给郑新觉下的毒?
杜烨然看着苏滨白,这人年纪不大,见闻颇广,医术瞧着也不差,姓苏?
杜烨然出声问道,“苏大夫是江南苏家的后人?”
这一声问的突兀,苏滨白也愣在原地。
苏滨白反应了几秒,没想到竟然有人直接认出了他,能一下知道江南苏家的,果真是宫里的人。
苏滨白此刻正了脸色,恭敬地行了礼,“草民苏滨白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北行视察谁人不知?
苏滨白看着这个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男子,周身气度尊贵少有能比,虽没开口,却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秦顾看了看苏滨白,眸色淡淡,开口道,“不必多礼。”
他心里有些烦躁,明德为何找这个大夫,宫里不是带了御医来。
“既已经查清了死因,便先休息。”秦顾转身对着杜烨然行了长辈礼,“舅舅,劳累奔波许久,应当好生休息。”
杜烨然看到自己侄儿眼里的烦躁阴鸷,挑了挑眉,看向沈容,开口道,“世子和太子也赶紧休息吧。”
?
怎么突然就要休息?不是才刚刚查出了点眉目?
沈容还想说什么,却见秦顾已经先行一步离去,顿了顿,便也跟了上去。
秦顾走得快,步子迈的大,沈容在后面小跑了几步才跟上。
“殿下!”沈容喊道。
秦顾步子一顿,转身看着沈容,眼神忽的一沉,几步走上前拉着她往自己房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是什么呢?haha
第81章 第 81 章
人对温暖的渴望, 有时会让人发疯。那程度,不比人们对金钱权利渴望的程度低。
相同的,当这样的人将某些东西占为己有时, 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觊觎。
秦顾心里压着戾气, 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拉着沈容往前走。
他拉着沈容的手腕, 力道之大,引得沈容都有些疼。
沈容伸手挣了挣, 秦顾步子一顿, 回头看向二人相握的手, 又看向沈容。
沈容叫他眼神中的戾气险些吓到, 开口欲解释, “殿下...我....”
下一秒,沈容只觉得天旋地转, 秦顾将她抵在廊柱上,动弹不得。
沈容着实有些心惊,对秦顾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你先放手, 我手腕都发疼了。”
秦顾低头看着沈容,敛了眸子,叫人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明德,疼吗?”
秦顾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沈容的眉头微微蹙起,开口道,“当然疼。殿下, 放手。”
秦顾没有放手,却也没有说话。
半晌,秦顾抬起头笑了笑,眼里尽是偏执,俯身欺上沈容的唇,低声呢喃道,“疼也受着,总归是你害的。”
最后一局淹没在二人的唇齿之中,沈容听不明确。
秦顾压着她在来往的走廊上亲吻,唇齿交融的声音沈容听的面红耳赤。
这人来人往的,若是被人瞧见怎么办?
“唔...”
她伸手想推秦顾起来,秦顾一只手擒住她的手压在头顶,动作更凶,吻得更深。
沈容受不住,二人之间的津液顺着她的下巴流进脖颈里。秦顾每每这样,她都觉得招架不住,若是不顺他意,便变本加厉。
秦顾眼尾微微发红,微微起身,掐着她的下巴低低道,“走神?嗯?”
沈容僵了僵,连忙摇头。
秦顾低低的笑了起来,在她耳边道,“乖乖张嘴。”
沈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她迷迷糊糊张嘴迎合着秦顾时在想,明明是说张嘴,怎么听出了腿的感觉?
不远处,杜将军背着手看着自家侄子干的事,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贡之站在旁边吓得早就跪下,不知说什么好。
杜烨然看着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冷着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贡之不知该如何作答,算起来也就几个月的事情,可他最近细想发现兴许是几年前太子殿下便有了苗头。
他不敢说几年前就有了,低声回答道,“没多久。”
杜烨然回头看一眼贡之,踢了踢贡之,“没多久是多久?跟我耍嘴皮子?”
“几个月前的事。”
杜烨然点头,看了看那边的二人,“真是出息了。”
秦顾回房的时候,见贡之站在门前对他挤眉弄眼的,皱了皱眉。
“贡之,怎么了?”
贡之心里苦,指了指门内,又指了指秦顾,比了个亲亲的手势。
秦顾脸一沉,推门进去的时候,杜烨然杜正坐在里头。
“舅舅。”秦顾开口唤道。
杜烨然冷笑一声,“叫什么舅舅,直接叫爹算了。”
秦顾面无表情的看着杜烨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侄儿叫一声爹也不过分。”
杜烨然接着冷笑,“是啊,不如带着沈家那小子一块来叫算了。”
秦顾心里一沉,舅舅果然是看到了。
他看了看杜烨然,突的不发一言的跪了下去。
秦顾贵为千明太子,这一生跪君王,跪神明,跪自己的母亲,若说还有谁担得起他这一跪,便是待他为己出的舅舅。
杜烨然被他这一跪跪的脾气也上来了,年轻时候的杜将军在军营里骂人带兵那也是出了名的,现在虽不比当年,但气势丝毫不减。
“我杜家怎得出了你这个小子!那沈家小子长的又俊俏,文才又好,武艺更不说,怎得就被你骗去?!”
秦顾皱着眉听着,舅舅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你个臭小子!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多喜欢沈家小子啊,你现在把人家骗到手里,我以后死了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秦顾听明白了些,疑惑的出声道,“舅舅...我才是你侄儿...”
“老子知道!你给老子好好跪着!”杜烨然火气上来,气的胸膛一阵起伏。
秦顾老实跪了回去。
“沈家小子今年多大!年方十七!十七!”
秦顾打岔道,“十八了......只是生辰宴耽搁了还没办...”
杜烨然一听眼睛一瞪,“你给老子把手举起来!”
秦顾想起小时候舅舅经常罚自己的时候,乖乖将手举了起来。
“你说你!人家生辰宴也能耽搁不办?你这臭小子跟你那爹一样薄情寡义的!”
秦顾抿着嘴,对他这话不予置同。
他同他父皇是不一样的。
杜烨然叹了口气,“不用我说,你该知道皇家对不起沈家。你母亲与齐国候夫人合得来,你不该这般对待沈家小子。”
秦顾听后缓缓将手放下,缓慢而坚定的摇摇头,“舅舅,我喜爱他。”
杜烨然皱着眉,语重心长道,“沈家小子是男.....”
“舅舅!”
秦顾骤然打断道,一字一句道,“我喜爱她,与她是男是女皆无关系。”只是因为是她而已。
“不过几个月,现在断了还.......”
“不是几个月!”他再次打断杜烨然的话,抬着头道,“是七年。”
杜烨然一愣,七年?
随即暴怒道,“贡之!你给我滚进来!”
贡之连滚带爬进来跪着,自觉将双手举起,“对不起,将军!”
杜烨然气得够呛,原本只当不过几个月的事情,断了也来得及。现在听秦顾说,这事儿都打从七年前起,那不就是他母亲死的那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