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看着沈容,“当真不行吗?”
沈容也是奇了怪了,“你就为我要进锦衣卫?”
许志不说话了。
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沈容,另一方面他也有私心。
锦衣卫上效陛下,下察百官,权贵为之都得忌惮几分。
而许志在经历上次的事情之后,心中早就恨透了权贵,此刻叫他入科举和那帮权贵打交道着实让他恶心。
既然如此,倒不如求到沈容跟前来,加入锦衣卫。
许志叹了口气,把自己心中想法一五一十的都跟沈容说了。
沈容有些惊讶,“你如今厌恶权贵至此?”
许志点点头。
沈容看着许志,陷入了沉思。
他们本就在物色像许志这样的人选,许志各项条件都十分符合,且文采又不错,若真如此,倒也不必入锦衣卫了。
沈容解下腰间佩剑,轻轻放在桌上。许志看了看那剑,不懂沈容什么意思。
沈容指了指佩剑,“拿起来,挥一挥试试。”
许志虽不懂她何意,但也听从的去拿剑,谁知在沈容手中轻飘飘的剑,到他手中却重如千斤。
许志拿剑的手不自觉的坠了坠,心里明白了沈容的意思。
他连剑都提不动,又怎么入锦衣卫做事呢?他闭了闭眼,认命一般。
沈容看着许志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开口道,“不愿和权贵同流合污,那太子殿下呢?”
许志骤然睁开眼睛,眸光发亮,“世子殿下这话何意?”
沈容轻笑一声将许志手中的剑收回来,示意他坐下说。
沈容,“许志,你愿不愿意投入太子殿下门下?辅佐太子殿下?”
许志的心脏不受控的跳了起来,甚至都能清楚感受到身体里血液的流动。
他愣愣的看着沈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沈容看着他犹豫又兴奋地样子,笑了笑,“与太子殿下谋事,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说完眼睛瞥了瞥桌上的剑,虽是在笑,可眼神之中却是冰冷。
许志明白沈容的意思,太子殿下与三皇子之争,他来京多日也略有耳闻。若是当真入太子殿下门下,就是加入了这场多为之争。
成,将来朝堂之上便有他的一席之位;不成,也就是一抔黄土随风飘去。
怎么选,没得选。
许志苦笑一声,“世子殿下对我也好一点,您这般,我如何敢说个不字?”
沈容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却还光明正大的为太子殿下谋事。这事儿传了出去,沈容定当要吃苦头,因此,沈容说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为他准备拒绝的答案。
他若不同意,兴许世子殿下立刻就拔剑解决了他。
沈容确实是这意思,她这些日子做这些坏事倒也做的算熟悉,兴许从第一次在朝堂上斩杀京兆尹就开始了。
沈容站起身来拍拍许志的肩,“许志,好好入科举,当日我们锦衣卫会保驾护航。”
四月十五日,春闱重新开始。
当天科考开始,科考的地方里里外外由镇抚司锦衣卫把控,严防死守,不允许出任何一个纰漏。
进考场的学子每一个都进行了严格的搜身,不允许再次出现舞弊现象。
许志被搜身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往不远处靠在廊柱上的沈容那儿看。
世子对他提点过,以他的文采很有可能被点进前三甲,圣上或许会召见他。明面上他将会是天子门生,但实际上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他了。
他没办法藏拙,因不仅一双眼睛盯着他。
四月二十四日,许志被传召殿试。
四月二十五日,许志以探花郎之名随队游行,满街人头攒动,皆在看他俊俏探花郎的模样。
许志骑在马上时还有些不真切,仿佛之前被李乐生威胁的事犹在昨天,而今日他却已然风风光光的成了炙手可热的探花郎。
五月初,太子殿下请去北边视察,随行镇抚司锦衣卫护卫太子北上。
沈容被文昭帝通知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忙着春闱的事情倒忘记了她生日快到了。
四月初六,将将算来好像也就只有三天了,太子殿下说生辰带她去北边是真的。
“分一半锦衣卫随行保护太子殿下,不得有闪失。”文昭帝吩咐道。
沈容心下雀跃,表面尽力平静,“是。”
等到二人已经坐上了前去北边的马车上时,沈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沈容看了看外面的车队,有些不安道,“殿下,我还是出去骑马吧?”
秦顾在瞧书,听她说这话,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为何?”
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太子殿下尊贵坐马车就算了,她也挤进来不是容易被说闲话吗?
沈容,“这不是容易被人说闲话吗?”
秦顾“嗯”了一声,翻了一页书,继续问道,“说什么闲话?”
沈容看他这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有些气急,“说我二人关系的闲话!”
秦顾低低笑出声,故意道,“我二人什么关系?”
沈容被问急了,转身欲出去骑马。
秦顾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你别折腾了,安心在马车里待着。本这趟就是为了带你出来玩的,轻松一些,别太紧张了。”
沈容靠着他温暖的怀抱舒服的闭了闭眼,“不能放松,我得保护好殿下。”
秦顾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左手执着书卷,“没事,贡之在外面。”
沈容蹭了蹭秦顾的手,“殿下,北边有什么?”
秦顾征愣了下,北边有什么?
北边的雪下的好,只是如今开春也没有雪。他们如今去,到了北边大概半个月左右,到了那儿兴许要入夏也说不定。
秦顾开口道,“入夏时,北边与我们这儿不一样,你到了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蜜月旅行吧,就当。
第53章 醉酒
往北的路途遥远, 赶路到晚上,秦顾下令在下一个驿站休息。
驿站简陋,空余的客房并不多, 幸好大多都是男人, 一个屋子里多挤几个人倒也无妨。几个侍女恰好一个房间也是够的。
只是锦衣卫们不敢跟沈大人挤一间, 太子殿下的侍卫就更加不敢了。
最后没有办法,沈容只能和太子殿下挤一间。
沈容是不愿意的, 毕竟她的身份在这儿, 怕和太子殿下同住一屋到时候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秦顾倒是乐意至极, 虽不能对明德做些什么, 但抱着睡觉也是好的。
于是当太子殿下见到想要打地铺的沈容时, 一张脸黑的彻底。
“这是做什么?”他看着在地上铺被子的沈容,脸色极差。
沈容自然也是知道秦顾的脾气, 她知道她打地铺的话秦顾可能会生气,因此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沈容此刻语气平静,理所当然的道,“打地铺啊。殿下和我还未正式婚约, 虽同为男子,但也不能同床共枕。”
太子殿下脸色稍好一些,但仍旧皱着眉,“出门在外, 不拘小节。”
什么不拘小节?有些事情它不能不在意。
沈容将被子铺整齐,拍拍手,“殿下, 我想与你成婚。所以,第一次同床共枕一定得等到咱们成婚。”
此刻秦顾的脸色彻底柔和下来,听见明德说要与他成婚的话,他再大的不满也生不起气来了。
可要他看着明德在地上睡一晚?秦顾皱了皱眉。
“你去床上睡。”他道。
沈容一愣,随即摇摇头,“就算在外,殿下依旧是我的殿下,我不想让殿下受委屈。”
“睡个地铺受什么委屈?听话,去床上睡。”
“是,睡个地铺不算委屈,所以殿下便让我睡吧。”
“不行,别闹脾气,明德。”
“......”
二人在屋内争执不下,门外的贡之听的快要昏昏欲睡。
他真想说一句,若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都不想睡的话,不如那地铺让给他睡算了,他真的好困啊。
贡之打了个哈欠,就看到有个紫衣侍女端着碗汤水走了过来。
贡之立刻站直了身子,将那名侍女拦下,“干什么的?”
那侍女福了福身子,柔声细语道,“殿下舟车劳顿,奴婢见驿站有厨房,便去做了碗吃食。”
贡之看了看她碗里的汤水,热气四溢,香味也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只是如今在外不比皇宫,贡之不敢随意放这侍女送汤水进去。
“不必麻烦,你端回去吧。殿下岂能喝这些?”贡之拒绝道。
那侍女听闻咬了咬唇,有些可怜的看着贡之,“奴婢做了好久,实在不忍浪费。”
贡之困得不行,烦躁回道,“浪费什么浪费,你回去自己喝了。”
烦死了这帮人,为什么这么累了不能好好睡觉?
打发掉侍女,贡之见里头太子殿下和世子也安静了下来,松了口气。
沈容最终拗不过秦顾,乖乖的脱了鞋去床上睡了。
二人皆是合衣躺下,一人在床上,一人在床下。
本十分困乏的沈容此刻却有些睡不着,她翻了身面朝秦顾那边。
她轻轻出声唤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