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说之没说什么,他知道陛下这是在迁怒,毕竟大人此番做法真是釜底抽薪,陛下的愿望落空了。
秦顾也不敢去惹沈容, 她最近这段时间脾气差得很,他感觉自己在她跟前连呼吸都是错的。
秦顾还想再训,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三人对视一眼, 面上都有些紧张。
敲门的是沈容,她敲了一会没听到动静,便直接开始砸门。
秦顾最近被她吓得不轻,眼下捂了捂心口,心有余悸的开了门。
门外沈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处,瞧了瞧几人。
她面色虽平静,但一张口整个表情突然凶狠,“秦顾你骂他们两个干什么!”
秦顾吓得闭了闭眼,之前教训他二人的气势全无,面带笑容亲切的回道,“没有,怎么会?是吧?”
他回头冲二人使了使眼色,二人咽了口口水,赶忙点了点头。
沈容眯了眯眼睛,随即暴躁道,“你们三个敢合起伙来骗我?!我刚才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的!”
贡之白说之二人心道,完了,又开始了。
秦顾僵硬的扯了扯笑容,对这段时间沈容的脾气不敢恭维。
......
“陛下,大人也不在,您要不就.....起来?好歹您是一国之君......”
白说之和贡之跪在秦顾两侧,白说之小声道。
秦顾跪在中间面无表情生无可恋,“你想看我死?”
贡之在一旁咳了几声,门口不知何时返回的沈容端着吃食回来了。
白说之惊叹,今天是第几顿了啊,又吃啊?
他看着沈容将吃食端在桌上,小心询问道,“大人.....你近来好像吃的颇多?”
沈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回头看向贡之,目光凶狠,“吃得多怎么了!”
贡之和秦顾立马投去谴责的目光,你小子快少说几句!
白说之心一横,闭着眼快速道,“大人最近心虚易怒又乏困食量增大,属下斗胆猜测是否有喜?”
沈容的筷子骤然掉落在地上,空气之中骤然安静。
秦顾的大脑一片空白,按道理他此刻应该说些什么,然而这段时间被沈容吼的脑子都有些发懵,此刻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贡之在一旁吓得说话哆嗦,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百...早...生辰长欢!”
白说之,“?”又疯了一个。
沈容倒是最淡定的那个,她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随意在身上擦了擦,碎碎念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你这么一说好像应该是有了,嗜睡易怒.....上个月月事何时来的....嗯?我上个月来月事了吗?咦,我好像真有了。”
沈容自顾自的说着,她分析完,又转身淡定的对秦顾说道,“还是你当皇帝吧,我怀孕了,不能操劳,知道吗?”
秦顾此刻确实是被沈容怀孕这个消息冲懵了脑袋,沈容说什么便点头。
沈容见他答应的爽快,心情自动变晴,高兴的继续吃饭。
八月十日,千明大败晋军,晋军愿归附千明,改晋国为晋州。
边疆百姓闻之皆欢喜,因以一国存之,百姓赋税沉重,但以大国地方依存,便也更自在些。
况且原先边疆十三城成立晋国,实乃十三王共谋,百姓皆被沈家后人之名蒙骗。
解决了十三王,边疆投诚不费吹灰之力。
原先出战便是百姓们勒紧了裤腰带供大军谋事,如今和平下来,最欢喜的莫过于百姓。
但千明京都却掀起了大风浪。
晋国女君竟然被他们陛下带回来了?
按理,晋国女君应当圈禁或是死刑,但怎可被这样大摇大摆的带回来?
朝中文昭帝一派便得力的臣子极力反对,秦顾培养的臣子则受秦顾旨意与他们唱反调。
秦顾回来的时候被自然被文昭帝好一顿问候。
当日,一行人自株洲返回京都,路上已经确诊沈容有了两个月身孕。
返回京都当天,秦顾先带着沈容去了本易宫,也就是文昭帝所居住的宫殿。
文昭帝得了他要回来的消息,见二人携手进来,并无惊讶之情,只抽着脸骂秦顾。
“你个没长眼睛没长心肝的东西!竟然生出过那般猪狗不如的主意!”说话间,还朝秦顾扔了几把棋子。
文昭帝扔秦顾倒爷得心应手,也砸不中沈容。
他顺了顺气,看向身旁一身衣裙的沈容,想到贡之信里来的内容,便消了消气。
“瞧过太医没有?这胎可稳?”
沈容有些惊讶,文昭帝见她竟不觉惊讶?
还有,他是如何得知她有身孕一事的?
秦顾见她眼中疑惑,轻声解释道,“贡之是我的侍卫,亦是我父皇的人。”
沈容惊讶,合着你们两父子是真的感情好,一直在忽悠我们?
文昭帝朝沈容伸手,示意沈容过去他身边。
沈容有些犹豫,但总归秦顾在一旁,文昭帝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动手吧?
文昭帝今天犹豫,也没说什么。
“你母亲的心朕能体谅几分。”他看了一眼沈容,“你这帮相貌生作女子,确实不是好事,你母亲担心,便瞒了此事,且瞒的这么紧。”
“这么些年,朕一直防着沈家,谁知道千防万防没防住你跟朕的太子生了情。”
沈容有些搞不懂状况,文昭帝突然走煽情路线很诡异啊!
她心中默默吐槽,哪知文昭帝话锋一转,“现在依旧不喜爱你沈家人!但谁让你们两个没规矩的东西,连孩子都有了!”
你可以叫你儿子再跟别人生,沈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杠。
文昭帝倒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一样,冷哼了一声。
“要是能生,早就生了!”
就是这么些年,秦顾只守着沈容,他才知道,他这死心眼的儿子这一辈子非她不可了。
文昭帝看了一眼秦顾,“你别以为过了朕这一关就什么事也没了,朝中那帮臣子的嘴才难堵。”
秦顾眼也不眨,指了指身旁站着的沈容,“父皇不必费心,十三王都被她杀了干净,想必朝中臣子也不能比十三王还难解决。”
文昭帝一时语塞,他竟不知十三王原是沈容动的手。
他看向沈容,眼里的讶异藏不住。
沈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对,没错,是我呢。
文昭帝心觉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废物,怒道,“你是个什么废物你?”
秦顾回道,“大抵就是废物的儿子吧。”
文昭帝,“?”
于是,二人便被文昭帝赶了出去。
-
祁渊苏浙在御书房等秦顾,却没料到会看见秦顾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过来。
他二人惊讶的对视了一眼,陛下不是对世子念念不忘?
待两人看见沈容的脸,惊得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
沈容眼眶有些许湿润,大半年没看见他们俩了,自京都一别,时日不长,却度日如年。
她声音微微发颤,“祁兄,苏兄。”
这两声喊出来,祁渊苏浙愣在原地,而后激动的上前几步。
他二人将沈容好好的打量了一遍,激动道,“是世子,是世子!”
当初沈容死了的消息传到京都,他二人也是不信,然后后来的邸报证实,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祁渊苏浙悲痛许久,才慢慢从失去故友的状态下走出。
如今,见到昔日的友人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二人有些喜极而泣。
祁渊看着沈容激动的手足无措,“世子....世子怎么....?”
他看着沈容这一身的女装,身体轮廓的曲线分明是个女子。
沈容对待昔日的故友有些愧疚,“我....原是女子,只是作了男装多年。”
其中道理,不要言明,二人自然明白。
秦顾上前牵起沈容的手,将她扶进书房,“进来说话。”
四人难得再次聚在一起,上一次还是秦顾为太子,如今秦顾已经是陛下,二人也是左相右相了。
二人平复了一番心情,才想到沈容之前可谓是欺君之罪。
但如今看来,陛下并未介意。
但陛下原来不是喜欢男子吗?
世子如今是女郎,陛下待世子如旧?
“你二人知道晋国女君的事了?”
说起这事,二人想起进宫缘由。
听闻陛下将晋国女君带回来了,且有士兵见二人极其亲密。
但如今看世子和陛下恩爱如旧,传闻倒有些不可信了。
“想必是谣言罢了。”祁渊开口道。
秦顾笑了一声,“不是谣言。”
二人一愣,后看向沈容,见她面色未变,稍微松了口气。
陛下毕竟为一国之君,若有它意,也是合理。
只是对象为晋国女君,有些棘手罢了。
苏浙倒替故友不平,开口询问,“不知那女君如何模样,竟让陛下动心?”
秦顾笑意更深,看向沈容,“大约跟世子很像吧。”
沈容知道秦顾在逗他们俩,不忍心看到两个人被秦顾忽悠。
“我如今是女君了,不是世子了。”她看着秦顾,好似纠正道。
祁苏二人再次愣住,两人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看向沈容。
“什么?晋国女君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