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恭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复杂,片刻后侧身退开两步,“那便请吧。”
一队人马里除了她和孟誊都随另一武将去了别处。
钟虞强忍着忍着腿.内侧的疼痛跟在孟誊身后,听见他问:“现如今战势如何了?”
“陛下昏迷后局势有变,原本初战告捷,现在却吃了败仗,不得不令大军后退。”
谈话间,三人走到王帐前。
贺恭停下脚步时听见身后传来轻缓女声:“多谢贺将军通融。民女曾受神医教导,只是想尽力使陛下有所好转。”
“你能治好再说吧!”贺恭粗声粗气道,然后一抬手,示意守在王帐边的士兵掀开帘子。
钟虞没再多说,快步往王帐里走去。
帐中只有一个军医模样的人在。她踏进帐中后问道:“陛下是中了什么毒?”
对方说了几个名字,“大致判断出这几种,而这几种毒毒性相克,所以才格外棘手。”说完便提着药箱起身往外走,面色凝重,没再看她。
这是不抱希望她能治好?
钟虞目光落到床榻上,脚步一顿,又加快速度走到床边。
面色苍白的男人正闭目躺在上面,看上去毫无生气。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之前离尤满身帝王威仪的模样浮现在眼前,现在却无声无息像一座苍白的雕像。而原本应该节节胜利的局面,却因他中毒倒下而有了倾颓之势。
钟虞蹲在床边仔细打量他,这样看着,离尤眉眼间的戾气淡了不少。
她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又消瘦了几分的下颌。
不能再耽搁了,钟虞定下神对系统说:“现在也知道他中了这几种毒了,能不能马上解开?你能不能再看看他有没有中什么别的毒。”
系统却没说话。
钟虞一愣,忙抬手将颈间的玉坠从衣服里提出来,“系统?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主人。”熟悉的嗓音响起。
钟虞又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说完之后系统又没有任何动静了。
“你怎么回事?”赶路的疲倦和一路紧绷的神经轻易就让她的情绪激动起来,“你说要知道中了什么毒才能解毒,我不眠不休赶过来了,现在知道了毒素种类你却又不说话?”
“主人,你是在因为他而指责我吗?”
“我没有因为谁而指责你,仅仅只是针对这个问题。”钟虞平复呼吸,“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给他解毒的吗?你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脑海中安静片刻后,系统淡淡道:“那么,主人,如果我告诉你,他根本没有中毒呢?”
作者有话要说: 离尤:?太阴险了,胜之不武。
钟虞:呵,男人,搞死你。
今天本来想继续粗长的,但谁让我写到了这个完美的卡点呢,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19-12-22 22:08:34~2019-12-23 20:34: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唐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他醒了
“那么, 主人, 如果我告诉你, 他根本没有中毒呢?”
钟虞一愣,反问:“没中毒?可是送来的消息说他遇险中毒,至今昏迷不醒, 军医也说暂时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是没中毒呢?”
“许愿内容具体后即可对应实现, 但是我却没搜寻到能使愿望生效的客观条件。”系统不紧不慢道,“主人,你愿意相信哪一种可能?”
相信哪种可能?
钟虞回过神,重新看向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离尤。
她忽然站起身, 出了王帐。
贺恭还守在门口, 孟誊却已经不见了。见她出来, 贺恭皱了皱眉,不放心似地打量她,“可能治愈?”
脸上涂了尘土有些痒,钟虞随手抹了一把, “能否问问贺将军, 陛下是怎么受的伤?”
“你问这个做什么?”贺恭神色隐约透出警惕。
钟虞微微一笑,“根据当时的状况判断我的诊断是否属实。”
“你诊断出了什么?”
“自然是陛□□内毒的种类。”说着,她把刚才军医告诉自己的几个名字复述了一遍。
胡说八道!贺恭一愣, 转而气得想脱口呵斥。军医所说本就是编造的,她却好意思说自己的诊断与军医相同!
果然是想来白捞功劳的蛇蝎美人!
想到这他心底暗自冷笑,这女人还不知自己现在已经露馅了吧?
“哦?军医都觉得棘手的毒, 不知钟姑娘有何高见?”
钟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贺恭的表情,“那就要请贺将军先将陛下当时受伤的情形告诉我了。”
贺恭皱眉盯着她,半晌才低哼了声开口:“交战时陛下身上一枚平安符不慎遗落,他返身去捡时被敌军暗算中了箭,箭尖上淬了毒。”
“平安符?”
“怎么,钟姑娘该不会想说那枚平安符有问题吧?”
“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钟虞垂眸敛去眼底的复杂。
“这下你该说说如何给陛下解毒了吧?”贺恭没好气道。
“自然。”钟虞抬眸微微一笑,“请贺将军等待结果即可,还希望不要入账来打扰。”
“不要打扰?谁知道你会不会谋害陛下!”
“这外面有无数士兵,若我真做了什么插翅也难逃,更何况我还盼着陛下转醒凯旋,好让我做宫妃呢。”不急不缓地说完,钟虞便转身掀开帐子走了进去。
王帐门口响起徘徊又顿住的脚步声,贺恭最终也没有跟进来。
这让她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也完全相信了系统说的话。
不管离尤伤势如何,但肯定是没有中毒到昏迷不醒的地步,至少有能够制服和防备一个女人的自主行动力。
——她为了给他解毒日夜兼程赶路过来,结果现在却告诉她他根本没中毒?
钟虞被气笑了。既然来了,那这一趟至少也要取得攻略进展才不亏。
她慢慢走到床边,轻声唤道:“陛下?”
床上的男人依旧毫无反应,脸部轮廓明晰而苍白。
她心里轻笑一声,语调轻缓,“我这就帮陛下检查一下身上的强势与中毒状况,冒犯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说完,她伸手捏住离尤腰带的边缘,接着指尖一挑,原本系在男人劲瘦腰间的腰带便骤然一松。
她顺势将他衣襟向两侧拉开,指尖抚着衣襟上绣着的暗纹缓缓下滑。
看上去胸.膛因呼吸而起伏的弧度与频率仍然平缓而规律。她挑了挑眉,手指“不小心”似地往旁边一碰。
几息之间,钟虞看见了下裳的变化却假装没察觉,继续去解他外袍。
下一秒,男人放在身侧的手忽然抬起,一把将她的手腕重重攥住。
“陛下!”
钟虞佯装吓了一跳,抬眼时撞进男人幽深的目光里。
“若寡人不顺你心意睁开眼,你准备继续勾.引到哪一步?”蓦地开口时,男人嗓音还有些低哑。
他似笑非笑地一掀眼,脸色还是苍白的。
离尤手一撑身侧半坐起来,扣住她后颈将人拉近,躁动的唇.齿恶狠狠吻了下去。
钟虞微微一挣扎,便不再反抗。
半晌一吻结束,离尤勉强餍足地吮吻怀里人的下唇,接着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视线自始至终紧紧落在少女脸上。
呼吸可以伪装,但更为诚实与本能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何况他已经听见了她和贺恭的谈话,显然她已经有所怀疑,对话间只是在试探。
贺恭是个一根筋的粗人,在这些狡黠的小心思上不是她的对手。
他不再压抑的呼吸变得急促,迫不及待将少女的手握住十指相扣的那一刻,这些日子以来的焦躁与战场厮杀间残存的暴戾才被勉强压下。
这感觉惬意得他后脊背都在战.栗。
没尝过珍馐时能被粗茶淡饭打发,但一旦尝过,他一日不得便辗转反侧,暴躁难安。夜里梦境幔帐暖香,红萸白玉,他脱口而出一句“阿虞”,转眼便大汗淋漓。
醒来时恍惚以为少女乖顺窝在自己臂弯,彻底清醒后才发现是幻觉。
离尤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脸上灰扑扑的少女却忽然红了眼眶,眼泪断了线似地往下掉,在脸颊上冲开几道干净的痕迹。
他手微微一用力,将人扯进自己怀中,胡乱去擦她的脸,皱眉道:“哭什么?”
钟虞故意别开脸,不说话。
“你差点将寡人都脱光了,不就是为了拆穿寡人?现在既然如你所愿,你又哭什么?”
她还是不说话。
离尤沉了脸色,急躁地要将她的脸转过来,钟虞却伸手抵住他胸.膛推拒。
头顶忽然落下闷.哼,她一愣,缩回手转头去打量,男人坐起身的动作导致里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纱布。
“你受伤了?”钟虞忙问。
“阿虞刚才没发现?”离尤上瘾似地揉捏她的手,“不是说要为寡人验伤,不知都验到哪里去了?”
他将“哪里”两字的字音咬重,语调轻.佻得令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