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忽然勾唇笑了。
时嘉白这是在怀疑时越知道了他对那幅画的态度,然后故意顺水推舟把她放在他身边,好有机会“图谋不轨”。
除了不确定时越是否知道画的事,其他的他都没猜错。
这几天她一直和时越保持着联系,对方依旧在对她表白心意这件事上锲而不舍,钟虞也很给面子地表现出了动摇。
接着她“无意中”透露出觉得他们身份悬殊的意思,又说自己没办法在事业上给他助力。时越果然顺势踩上了这级台阶,佯装犹豫半天说有一个燃眉之急,只有她能解决。
“嘉白这次竞标的最大对手是我在商场上的死对头,如果可以,我肯定不愿意让他赢过嘉白,但是如果他拿下这次竞标,以后时氏恐怕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她问:“我能做些什么?”
“我需要时氏竞标的内部资料。”
时嘉白坐镇的是时氏的电子产品分部,这一直是时氏产业链中的短板,所以竞标输给别家也并不稀奇。时越要的,是彻底斩断其获胜的可能。
“可是如果被发现了……”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时越嗓音格外温柔,“然后你就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只要你不介意我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彼时钟虞正懒洋洋躺在沙发上,两条细长的腿耷拉着晃了晃,嘴上却故作羞涩地回道:“不介意。”
钟虞回过神,低头整理纸张,心里暗笑。
这样也好,还免得她需要故意露出马脚让时嘉白怀疑自己。
有时候,想在情感博弈中获得胜利,用一点欲扬先抑的小手段只能说无伤大雅。
所以,当他说“你在撒谎”之后,她冲他勾唇笑了笑,用上冠冕堂皇的借口,“那是因为我怕处理不好这件事,会丢掉来之不易的工作。”
“你选好的项链已经送来了。”
时嘉白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脑海里都是自己拆穿钟虞撒谎的事后,她露出的那个笑容。
那个笑让他想到了钟余。明明两个人在长相上有着差别,但是笑起来时,眉眼不自觉的淡淡风情却隐隐重合在了一起。
“我能不能问问,你是要送给谁?”郑柯实在按捺不住好奇。
——回答他的只有挂断后的冷冰冰的“嘟”声。
时嘉白握着手机,边沿着走廊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边拨通钟余的电话。
两步外钟虞的办公室门没关上,几张纸从文件夹里散落在地,他一边等待电话接通,一边踏进她的办公室把东西捡起来。
忽然身侧传来一声接一声有规律的震动,他转头看过去,发现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并没有显示来电,除此之外桌上就只有电脑和她带来的手提包。
时嘉白手指轻点在桌面上,等待接通的一声又一声“嘟”传入他耳中,来自于那个手包里的震动则接连不断传到他指尖。
她平时在用两部手机?
一直没人接,他索性挂了电话。而就在他挂断的那一刻,桌面传来的震动也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时嘉白:阴差阳错掉马有什么意思,是男人就自己去发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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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同字迹
一周过去,周末她以“钟余”的样子拿着门票去了画展。
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但还是不得不表现出一副第一次来看展的模样,她一路从一楼晃悠到了二楼,最后站在f展区的面前。
前面几米远的位置挂着那幅画,画前则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慢慢走过去。
“我好像看不出这幅画的寓意。”钟虞站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如时先生给我讲一讲?”
男人没有动,好像并不惊讶来人是她,“没有什么寓意。”
“是吗?那那条蛇代表了什么?”钟虞轻笑,没有去看墙上的画,“——性?”
最后那个字,仿佛一颗快要化掉的水果糖滚动在她舌尖,泛滥开甜腻又诱人的汁水。
时嘉白转过头,她一脸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古今中外蛇的寓意,除了幸运、神秘、智慧和狡猾,还代表着性。更何况在这幅画上,它缠着一个**的女人。”
她说的完全对。
他克制着不去回忆那个梦,但是那天匆匆画在她后背上的彩绘,还有梦里的情景却拼命挤入脑海。纤细的女人、安静又混乱的四周、还有潜伏着紧紧缠上去的、碗口粗的蛇。
这幅画是他梦境的重现。
他紧咬着牙,下颌线紧绷。
见时嘉白不肯回答,钟虞笑着歪了歪头,然后抬起手,用纤细的指尖懒洋洋戳了一下他的左肩。
时嘉白后背的肌肉瞬间绷紧。
她还要再戳第二下,他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被我说中了?”她歪头看着他,微挑的眼角流淌无限旖旎,“所以这条蛇,代表着谁?”
“是你,对不对?”
就在她以为这人又要沉默着把问题揭过时,他却抬眼答道:“是我。”
话音刚落,他松开她手腕,另一只手把一个精巧的细长盒子递到她面前,盒子上没有logo,但是却散发着一种极淡的冷香,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
“赔给你的。”
钟虞一怔,笑着道了谢接过来,盒盖很容易就被打开,露出里面一条设计别致的钻石项链。
她拿出项链,捏着一端让它顺着垂落在半空,,“是不是太贵重了?”
【你脖子上这条的价格不会比世界上任何一条项链低。】
钟虞一僵。
“怎么了?”
她忙敛去异样,正色道:“没什么。”
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侧身往身后看了看,果然,神色淡漠的系统正站在那里,目光触及后,他又转瞬消失了。
“嘉白。”郑柯从一楼上来,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时嘉白指了指手机。
“有事要忙?”钟虞笑吟吟地把项链装好,“你去吧,我自己在二楼看看。”
说完,她转身往其他展区走去。
时嘉白盯着几米外女人的背影,拨通手机里备注为“钟余”的号码。
他看见她身形忽然一顿,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包,然后下意识要往后看的动作硬生生停住了。
这几个动作很细微,不是有意观察很难发现。
他握着手机的手一阵用力,迫使自己转过身大步从楼梯口离开,直到彻底走到一楼后才挂了迟迟没被接通的电话。
他看着手机里那串数字和备注,忽然轻轻一笑。
……
画展已经举办了有一段时间,人流量比一开始减了不少。
参观的人或三三两两或形单影只,都有意放轻脚步与说话时的嗓音,所以场馆里格外安静。
忽然间,安静中爆发出一阵喧哗。
“着火了!”
这一声喊像平地惊雷,掀起无数惊慌的尖叫。
“着火了!!燃起来了!!”
“快跑快跑!!”
“别慌!大家别慌!”
钟虞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她本能先跑到二楼栏杆处往下看,正好看到旋转楼梯末端旁边迅速蔓延的火焰。
“钟余!”
她一怔,目光循着声源而去。
时嘉白正站在离楼梯不远的地方仰头看她,眉头紧皱着,“快下来!”
她回过神点点头,转身跟着人群一起绕着环形走廊跑向楼梯口,然而没跑几步前面又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前面也燃起来了!”
隔着人身缝隙,她隐约看见火光一闪,然后是东西接连倒地的重响。
“堵着干什么!快跑啊!”
“趁着火还不算太大!快点!”
一群人又开始你推我挤地往前,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钟虞一个踉跄,撞在一堵承重墙的棱上,她手臂蓦地一痛。
顾不上看,她重新站稳后正要往前跑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些挂在墙上的画。
这些作品都是心血,如果都被烧掉了——
“你愣着干什么!”身后忽然有人气急败坏地对她喊,接着她就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钟虞一怔,“你怎么上来了?!”
“先下去。”时嘉白眉头紧锁,脸色冰冷,抓住她手腕的力气却一点没松,紧接着又把她护在身前,挡去人流的冲撞。
绕过最后一处起火点的时候,钟虞下意识就要避让火光,下一秒身后的人扣着腰把她抱起来,她本能倒向男人怀中,手搭住他的肩膀。
往前几步后,她脚瞬间踩到实处,腰上的力道也松了。
“你去外面等着。”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要倒回去。
钟虞顺势扯住他的衬衣领,“里面火还没灭!你回去干什么!?”
“帮着灭火。”
她敌不过他的力气,手上顿时一空。
“先出去吧。”安保善意提醒。说完又去疏散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