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父亲,无论我与你父亲如何,他是欢喜你的,盼之一字,不仅是我,也是他的。”丁映轻声地告诉盼盼,曹操就算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盼盼摇了摇头,“再说再说。”
孩子不是正常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丁映也不能让她一定得听自己的,“好,那就再说,再说。”
利落地将盼盼收拾好了,丁晗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追问着丁映道:“你要带盼盼去哪儿?”
丁映答道:“我没要带盼盼去哪儿,司空府一会儿会来人接盼盼回去……”
“接回去,你舍得?”后半截的话丁映还没说完,丁晗已经着急地追问,丁映道:“若是接回去再也不让盼盼回来我自是舍不得的,只是让她回去一会儿就回来,没什么舍不得的。”
算是把情况说明白了,丁晗松了一口气,同时拿眼看向丁映,“你可真行。”
乍然夸赞丁映一句,丁映知道丁晗夸她什么只笑了笑,“谁说行不行。最后只看谁比谁更狠。”
“你更狠。”丁晗是二话不说地上了一句,丁映轻轻地笑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你们狠的。看看阿姐和你,你们才是真正的狠人。”
“平时看着我们好像是挺狠的,真在大事上,我们狠不过你,丁映,你厉害。”
想当初她们以为丁映真把孩子打了时,由衷佩服丁映的,而昨天亲眼看到丁映为了不回司空府连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都舍了,那也认了丁映的狠。
丁映道:“兔子急了还会咬牙,更何况是人。”
像丁映完全就是被逼的,让她回过头,不,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头的,无论曹操怎么放不下,丁映都会记得他们已经和离。
第047章 说明
“夫人,司空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丁映和丁晗说话的一小会儿,平娘走了进来提醒。
丁映冲着平娘道:“给盼盼装些吃的让她带上,马车来了就去吧。”
平娘应了一声赶紧去给盼盼装吃的,交到丁映手里,丁映接过塞到盼盼的手里,“饿了就吃,困了上马车歇会儿。到了司空府也不用怕,规矩你也懂得。”
“好!”盼盼乖巧无比地答应着,丁晗带着诧异地询问道:“你,你不带盼盼一起去?让她自己去?”
“这是她的事,何必要我去?”丁映回了丁晗,丁晗看着盼盼那小人儿,忍了又忍,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她还是不说了吧,说多了讨人嫌。
盼盼高高兴兴地出门,丁映也有空问问丁晗想要如何了,“你要留多久?”
“怎么,我才住了一天你就不乐意了?”丁晗挑起眉头地询问,丁映道:“若是打算长住,我让人专门给你收拾房间,若只住几日你便将就住着。”
好吧,理由说出来丁晗还是听得挺开心的,“先让人收拾起来,住多久看心情。”
“夫人。钟醒钟大哥想见夫人。”见月为难地走了进来,还是将来访的人告诉了丁映,丁映顿了半响,丁晗却连忙地问道:“钟醒。丁映,你别傻傻的去见人,给自己惹麻烦。”
显然钟醒的事丁晗也曾听闻,丁映却是转过头问了丁晗,“听起来你还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不如一并说来让我听听。”
丁晗顿了顿,“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当年钟醒离开的原因。”丁映心里早有疑惑,多年前钟醒离开了,当时钟醒只说要出去游历,丁映也不觉得钟醒需要时时留在她的身边。
救命之恩,那么多年钟醒早还了她,是走是留,都是钟醒的自由。
可是后来越发觉得不对了,钟醒当年离开似乎另有内情。
丁映并不想为了一个人费太多的心思,钟醒跟她之间的恩情早就还完了,倒是丁映欠得钟醒更多,一回又一回的救命之恩,丁映一开始并不知道钟醒存了那样的心思,还是曹操点破她才知。
那时候,丁映与曹操的感情自是极好的,丁映从来没有为旁的男人费心的意思,曹操点破之后她一直都注意和钟醒的距离,后来钟醒离开,丁映其实还是松一口气的,恩情欠得多了,过于客气疏离,反而显得她过于计较,但丁映并不愿意让人生了不该生的误会。
因而多年前虽然知道钟醒离开有旁的内情,丁映也没有去查探的意思。
今日听起来丁晗似乎也知道钟醒离开的原因。
乍然被丁映一问,丁晗嘴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冲着丁映道:“都是陈年往事了,何必再提。再说了,钟醒随表兄一道出征归来,怎么说他也算是表兄的人了,当年就让他收起心思离你远一些,现在更应该是吧。”
丁映道:“谁说的让他收起心思离我远一点?”
一不小心又说漏了嘴,丁晗恨不得抽自己的嘴,丁映道:“或者你想要我亲自去查?”
哪怕丁映没有想去查的意思,吓唬人还是可以的,丁晗道:“当初,是阿姐带着我去见钟醒,是阿姐说的。”
真让丁映去查的话,虽然是陈年旧事,但是丁映一查表现出来的态度耐人寻味得很,如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让曹操有什么误会,丁晗只能说出来。
丁映很是诧异,丁晗赶紧的解释道:“也就从前的你傻,看不出钟醒对你的心思,加之你为人坦荡,心里只有表兄,也没人会不长眼提醒你。”
有不长眼的啊,比如曹操!丁映却没有提起此事,只是看向丁晗,“你知道得挺多的。”
丁晗气道:“都说了只有你傻的不懂男人的心,这些年喜欢你的男人多着了,外面的都叫表兄打发了。而且,但凡觊觎你的人,最后都被表兄收拾得老老实实的,保证他们再也不敢起半分非分之心。但是,我听说,袁绍当初……”
“袁绍当初怎么?”丁晗说得好好的突然止了话音,丁映却惊觉得似乎还有什么事是她所不知的。
丁晗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想要说话,最后还是说不出来,只拿眼看了丁映道:“不行,这件事我也是随耳一听,都不能辨明真假,怎么能告诉你。”
“袁绍当初与曹孟德是好友,我记忆中只见过袁绍两回。”袁绍此人丁映当然也是有印象的,当初自诩世族,虽与曹操交好,但也不把曹操放在眼里,初时曹操还时常带他上门做客,后来无论他们有什么话都只在外面说,丁映很少再见着袁绍。
不,后面还是有一次的,当时她没敢说,但显然曹操知道得比她多!
丁晗看了看丁映的脸,“此事我是真不清楚,你也别问我了。”
“话是你提起来的,我不问你要问谁?”丁映不客气地反问,丁晗道:“那你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不成?”
“不成。”丁映较起真来也是非同一般的,她就是想弄清楚了到底都是怎么回事,结果一眼瞄了丁晗,丁晗脸上露出了难色,丁晗所谓的不清楚只怕也是骗人的。
“你知道多少还是直说的好,若不然我即将你扫地出门。”丁映警告的话一丢出去,丁晗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这样。”
丁映理直气壮地道:“我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要将人赶出门去,丁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都跟表兄和离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丁映道:“我只是想弄清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多少事瞒着我。”
关乎自己的事,丁映仅仅想弄清楚罢了。丁晗一塞,“钟醒的事我都告诉你了,袁绍的事,我就是听说袁绍一次醒酒当众夸了你,道是表兄有福,而且对你起了旁的心思。”
都是道听途说的话,丁晗说完连连地冲着丁映道:“表兄三令五申这些话不许传入你耳中的,虽说现在你们和离了,你也别害我。你不怕表兄,我很怕。”
从小到在,丁晗虽然有心嫁给曹操,却也怕曹操。
也就是丁映压根不怕曹操,随着曹操越发位高权重,有几个人是不怕他的。
“他还能吃了你,你怕他做甚。”丁映不以为然,丁晗一眼看向丁映,“你硬气,对表兄无所求自然是不怕,若是你像我一样,看你怕是不怕。”
丁晗点破自己跟丁映的差别在哪儿,丁映道:“你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的郎君和儿子,你怎么不想想你们只要有真本事,根本不必担心曹孟德会不用你们,你怕什么?”
话音落下更得了丁晗一道幽怨的目光,“他们要是有本事我自然不怕,谁让他们没本事。”
……得,没本事只能靠关系,谁让曹操现在是司空,谁让曹操大权在握,连皇帝都听他的,不跟着曹操混,难道让他们去跟袁绍混?
别逗了好吧,要说识人用人,袁绍哪里比得上曹操,加之眼下袁绍都成丧家之犬了,必须抱紧曹操的大腿。
“去告诉钟醒郎君,就说家中有客,且都是女眷,不便见他,请他回去吧。”丁映也不想见钟醒的,她给不了钟醒想要的回应,也不愿意让钟醒再泥足深陷。
从前怀着盼盼的时候她想离得钟醒远远的,如今也是一样的。
丁晗连连点头,“我其实不必多说,你虽说是傻了点,但做事有分寸,不会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