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的赫连云庚不知怎地,看着她惊喜的模样,一腔怒火又有点发不出来。他在亭子外边背手停顿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面色微沉地进了亭中。
月牙儿对他的不快恍若未觉,忙竖手递上一颗大大的车厘子,扬起笑脸瞧他。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也越来越了解他了,这点黑脸算什么,她根本都不慌的。
她还想长长久久地和他过呢。
赫连云庚这段时日对她宠溺宽容,她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一直在想如何为自己争取到更高得地位,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
他能容忍她不跪,不说敬语,容忍她在床笫间的小脾气,容忍自己不乐意伺候他……
那么今天这一次她拒绝他的传召,便也是一次循序渐进的试探。
恃宠而骄说的估计也就是她了,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趁着皇帝现在对她爱若珍宝的时候,她若不能多做点什么,争取在他心中留下特别的印象,难道她要等对方厌倦自己后再挽回么?
她能确定自己暂时怎么做皇帝都不会杀她,这就够了。皇帝对她的爱可能没有多深,但那偶尔也泄露一丝一毫的喜爱怜惜也做不得假。
这点信心她还有的。
她会努力让皇帝对她又爱又恨,争取让皇帝适应她的脾气。
自己注定做不到,对他卑躬屈膝的古代闺阁女子那样。
她的那些向上爬的虚无缥缈的梦,也被这围的和铁桶一样的深宫内院给弄灭了。
目前看来她想要做的一切,都需要依靠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施舍,这让她心中也愈发觉得不舒服。
或许让这个男人爱上她,自己继而可以影响对方的决策,也算是另一种成功吧。
她现在有了征服这个皇帝的目标。
“陛下。”月牙儿认真看他又晃了下手中的果子:“这个是真的很好吃!”
啧啧,赫连云庚这脸这身材可真不得了,她这么躺着看他都忍不住愈发动心,心跳加快。
赫连云庚一把抓住她颤颤巍巍竖高不知死活的手腕,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她纤细白皙的指尖,一颗紫红透亮的桃心小果子正被她捏在指尖,衬着她的手指也愈发撩人心扉。
他没忍住就这么顺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果子,脆爽中一股微酸带甜的滋味,瞬间蔓延在了口中。
“啊~痛!”月牙儿脸红红地轻呼了一声,“你咬到我手了!”
赫连云庚轻瞟她一眼,哼了一声,放开了她被她咬出了红痕的指尖,果子确实好吃,可他还是不爽。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吃什么劳什子的果子。
月牙儿也不高兴地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揉揉被他咬痛的指尖。
赫连云庚看她这委屈的憨样,突然就又感觉气不起来了,他一把揽过她纤柔的腰肢,搂她在怀中揉弄,不悦低声道:“你可胆子越来越大了,朕传召都当耳旁风?”
月牙儿转移了这么一回儿话题,也知道要被他兴师问罪,当即黑亮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装可怜地拉着他胳膊晃,黏糊糊道:“人家没有啦,这不是躺着不想动,陛下您龙行虎步,龙精虎猛,走这点路也不行嘛?”
月牙儿都差点被自己着甜腻的话给说的恶心到,但偏偏赫连云庚还挺吃她这一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果然,她这么一说完,赫连云庚面上的来者不善果然又去了一些。
色厉内荏道:“哼,你没有?看看这外边跪的一摊子,你行啊,把人弄得都不敢回去见朕了。”
赫连云庚拿自己那双勾人的凤眼斜她,捏捏她的小脸蛋宠溺地笑了。
“可是人家真的不想动啊,你老是命令我!昨天去御花园也是,让我走也是,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月牙儿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一副又要掉眼泪的样子。
“你太欺负人了!”
“……”
我昨晚这么说了么?
赫连云庚禁不住就有点心虚,他就随便哄哄她,哪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
唉,算了算了,比自己小了十一岁呢,让着点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他多走几步路而已。
赫连云庚也觉得能给自己治病的药还是更重要,于是决定原谅这个难缠的她。
没办法,自己脾气就是被她闹的越来越好了,赫连云庚心中怄气地想。
☆、解散
燕澹一回到使馆,追随他的那百十名属下,便都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追问不停。
这些燕国大汉们,各个生的膀大腰圆,燕澹本还算玉树临风的身量,往这些人中一站,顿时也就有些不够看,人家一个顶他两个。
燕澹对此却不以为意,气质淡然的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大汉们的热情,他看着这些直肠子的大汉们,缓和了一下阴翳的俊脸。
“大家一路追随小王至今,几经生死,可如今燕国已亡,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皆为我个人与中土汉国的仇怨,实无必要将尔等牵扯进来。大夏盛世大国,各位不若就在此安居乐业如何?”
“不,属下还要跟着王子!”
“王子,我不会离开你的!”
“王子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赶我们?”
“属下不会走的……”
燕澹听着这些吵闹不休的声音,似乎也早有预料,他不赞同的摇头,“以后没有燕国二王子燕澹,今后我将为夏国陛下马首是瞻,你们若要追随我……便也要随我服从夏国的陛下,这点可清楚了么?”
“王子您放心!”一直紧紧盯着燕澹的任兴当即狠狠滴拍胸脯,再次表忠心,“我们绝不给您惹麻烦,夏君让我们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我等若是贪图那自由富贵,便留在燕国做那大汉走狗,岂不也是自在!又何苦追随您至今!”
“是啊是啊王子!”
“我们愿一直跟随您!”
“誓死追随!”
“……”
燕澹被这一阵口沫乱飞的效忠之声,霎时也是弄得默默无言,感慨万千。
他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对他的忠诚,只不过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不忍心罢了。
这百人皆为燕国万里挑一的悍勇之士,绝对效忠于他之人,哪一个都是他费尽心机笼络来的,又如何能没点感情?
可也正如他所说,燕国不再,他的兄长也生死不知,如今剩下的他也唯余报仇——杀了汉国新皇一个念头;这是一个没有归路的无本买卖,他已将自己赌在了夏君手中,又如何愿意牵扯这些好兄弟进来再随他出生入死?
他的仇没有那么易报的。
燕澹自认自己也是为成大事不择手段之人,此时也算是他难得的心软吧。
罢了罢了,既然都不愿走,那就一起拼吧!
与大夏国君今日的一番谈话,虽然未曾有好言语,但没有恶意也已经是最大的好意,他明白,对方已经对他一行人上了心,估计剩下的时间就是证实和等待了。
若对方真诚以待,他必然也会率余众为他大夏鞠躬尽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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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燕国王子入夏,就这样又过了半月,燕国灭亡的消息也终于彻底流传开来,汉王在月前虐杀了燕国皇室诸多要员,成功控制了燕国朝政,燕国自此易主,世人皆惊。
燕国王子燕澹也成功加入了大夏,成了赫连云庚手中的一把利刃。
“陛下陛下!那燕国王子真的就这样留在我们大夏了么?”
“自然,燕国已经没了,他若不愿投向汉国,又想报了亡国之恨,自然是朕的大夏跟适合他。”赫连云庚摸摸月牙儿的头发,又一把抱住了爱问东问西的她在怀中,顺便还颠了颠。
……咦,似乎是轻了些?
皇帝斜睨着她又不规矩的小手:“吃饱没,要不要让红烛再端些吃的来?”
红烛是皇帝新赐给月牙儿的婢女,玉暖生烟似乎招惹到了皇帝,已经被皇帝远远调开了去,如今红烛是她身边的最得力的大宫女,帮她打理着整个明月宫大小事务。
月牙儿对此没有异议,本来她和玉暖生烟二人也相处不久,感情不深。再来她也只当这宫里的人都是皇帝的亲信,是谁换了谁倒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一样的伺候。也就随皇帝意安排就是。
月牙儿一听他又要给自己端吃的,也急了,连忙松开手中够着碟中果脯的手,“吃饱了吃饱了!我不饿。”
“不饿你手刚才还摸什么?”
“……呜呜呜,我真不摸了,你别再给我叫吃的了,人家最近胖了好多了……”月牙儿在他怀里努力比划比划自己略显圆润的脸蛋,翘起下巴给他看。
却不想赫连云庚看着看着,猝不及防便细密地吻上了她玉白的颈项。月牙儿一声声的缠绵娇呼,也随之被他的吻声声吞没。
她被他被这突然的吻,吻得一阵酥麻的快意直冲脊椎,当即便四肢皆软地窝在了赫连云庚怀中,只得任其施为。
许久,唇分。
赫连云庚瞧着她被自己吻到迷茫的雾蒙蒙水眸,止不住的就又是一阵冲动。
他意有所指地点点她的某处,继续之前的话题:“还是要多吃点,这儿还能再养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