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去询问了下,这才知道原来李倩确实跟不上竞赛班的进度,别的学生写卷子都写到第八套了,她才写到第六套。
第一次综合测试的结果也很不理想。
确实不是那块料。
所以第二周,竞赛班再重聚多媒体教室,其他同学就立刻发现李倩再也没有出现在第四组第三排属于她的位置上……
看着把电脑放在讲台上,眉眼淡然地宣布“上课”的男人,小学霸们第一次心有戚戚:原来这个竞赛班是真的会淘汰人的。
属于李倩的那个位置一直空着,大家也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她这号人。
……
李倩被淘汰于薄一昭决定“快刀斩乱麻”的第二周。
她暂时消失在了薄一昭的视线里。
丽江的水是都流进他脑子里去了吗?!
……
薄一昭洗完澡倒床上就睡了。
对于自己发了一条奔放到震碎朋友圈的动态这件事忘记得干干净净。
这导致他第二天起来下了楼吃早餐,莫名其妙地发现他妈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薄老先生倒是除了因为宿醉面色苍白之外,看着心情不错,居然没冲他发脾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男人懒洋洋地说着,嗓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我还以为你会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问我为什么要灌醉你,让你当着那么多研究院老师的面丢人。”
听了他的话,薄老先生只是掀了掀眼皮:“那自然是因为有人也喝得不少,且比我更丢人。”
薄一昭困惑地看了他亲爹一眼,心想不可能,他无比确定昨晚他沉默、严肃且站直着一路硬挺到了家里。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轻哼一声。
姜泽抬起眼扫了他一眼:“还人家了。”
姜宵惊了:“干嘛不拿给老子去还,那我让她给你送伞意义在哪?!”
姜泽“嘁”了声,看不得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有点刻薄地说:“谁知道,怕可爱的弟弟淋雨着凉?”
姜宵被他这回答荒谬到笑出声了:“淋雨还能把你淋死不成,能别搞笑了不?老子是为了泡妞,你他妈能不能清醒点,给个漂亮的助攻!”
话语一落,就看见自家弟弟肃着脸望向自己——
兄弟二人虽然画风不一致,但是遗传自母亲的眼睛可是一模一样……姜泽这一眼,姜宵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姜家老大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姜泽,你有病吧,人家比你大六岁!”姜宵震惊得,恨不得把面前这满脸挂着不可一世的弟弟的脑袋拧下来,“好好读书,上了大学什么好货色没有,非要和你哥在这犄角旮旯里抢?!”
“我高兴。”
“你高个几把!你高兴老子不高兴!”
面对大哥的炸毛,吼得周围方圆十米内的人都往这边看了……姜泽却毫不畏惧,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翘起唇角:“我还准备毕业那个暑假就去她那当学徒呢,刺青是挺有趣的。”
第28章:
以至于许绍洋来取她的设计稿时,她还有些得意。
只见许先生在第一眼看到一根棍子杵在那先是皱眉,转过身刚想问她是不是在胡闹,结果目光一飘,又看见了棍子旁边还有些别的东西——
于是弯腰多看了两眼她的大小猴子,前一秒还紧皱的眉毛便松开了。
他转过身对视上她神采飞扬,就差把“夸我”写脸上的脸蛋,向来冷漠的薄唇唇角难得勾了勾,露出个不太明显的笑容来。
“好不好?”
她按捺不住的问。
肉眼可见,严肃的许先生脸上变得更加柔和了些,几乎又想要伸出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可爱脑袋。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做的偏袒如此明显。
所以也是淡淡一笑:“好不好今日不是我说的算,为了公平,我好不容易将承载者那尊大佛请来亲自在外面坐着了,接下来,让他选便是。”
徐酒岁当即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自己要去拜佛。
语气里有了息事宁人的味道。
他的想法比较简单,毕竟这些人以后大多数都再也见不到也没有交集,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给别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她有时候太冲动,做事还是欠考虑。
再说了,有他在,他是男人,遇见事自然应该他来解决。
徐酒岁撇撇嘴,想法却和他正好相反——
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他们除了能讲一下她的坏话并为此咬牙切齿,还能怎么样呢?
仿佛是看见了她脸上的挑战欲,他低声失笑,无奈地拍拍她的脸蛋:“乖,别闹事。”
“只要他们别来惹我。”徐酒岁拉过他的手,酸溜溜地说,“特别是乔欣女神和她那群走狗。”
……
十分钟后。
小船正感慨万分,睡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
和站在玄关拎着高跟鞋的小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小船感觉对方的目光从自己的捞起袖子露出的花臂上扫过,凉嗖嗖的, 又停在她小腿五彩斑斓的花腿上……
那目光。
让她想起了读书时候, 每周一晨会带着一大堆学生会纪检部走狗来每个班上检查学生头发有没有过耳朵, 耳朵有没有多出几个耳洞的高中政教处主任。
……………………今天的裙子可能是有点穿得太短。
在对方清冷的目光注视下,小船拉扯了下裙子下摆,清了清嗓子:“我, 正当职业,昨晚加班而已。”
薄一昭:“?”
薄一昭莫名其妙地看着站在玄关, 面色苍白的像鬼的女人,她眼底明显挂着黑眼圈,发丝有些凌乱……意思到这大概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男人停顿了下,点了点头,礼貌地道了声早安。
小船换了拖鞋进屋,看见徐酒岁还在睡就放轻了动作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还在折磨:莫非岁岁就喜欢这种爱用阎王爷看人死期似的眼神看人的男人?
……师父也是,这个物理博士也是,反正都一样,那何必当初踹了师父呢?
而且一点没有跟这些老头老太太客气,坐上去第一把就胡了个清一色,还是自摸, 好好一赚美金的科学家,收别人小老百姓赌资的时候还不忘记礼貌跟人家讲谢谢。
徐酒岁进厨房帮舅舅打了个下手,洗了个菜,正蹲在洗脸盆跟前拔虾线呢——
扎着俩羊角辫的表妹“噔噔噔”进来了, 扯着她的袖子说:“姐,我妈让你去救她的命!”
徐酒岁不明所以:打个麻将,怎么就出人命了呢?
放下折腾了一半的虾,她洗了洗手在裤子上随便擦了擦跟着走出去,一看牌桌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家里打牌都是用硬币当小子儿,扑克牌做大子,而眼下薄一昭手边的扑克牌堆得够他拿着这些牌到旁边再开一桌斗地主。
牌桌上,姨妈、舅妈还有戴着老花镜的外婆,除了外婆还云里雾里乐呵呵的,剩下的两人每次出牌都看一眼薄一昭,恨不得用意念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做什么牌。
徐酒岁:“……”
她曾经盼望过薄老师能稍微接地气一点。
但是没想到他能如此接地气到这个地步。
“老师,你来帮帮我,”徐酒岁凑上去从背后掐了男人的背一把,“来帮我摘菜。”
徐酒岁心想这会儿画了妆回家还得卸妆,多麻烦?再说晚上的飞机黑灯瞎火地谁看呐……他看么?他连她早上刚起床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好挑三拣四?
徐酒岁一脸小聪明地摸出之前他给她买了还没来得及用的口罩,戴上,拍了拍脸,一双眼波光潋滟,极其得意地瞅着他。
他低下头亲了她眼角一口,不再说什么。
——直到到了机场,过了大门,在候机厅眼睁睁看着男人拎过个中年男人的行李箱,眉眼淡然地管他叫“爸”的时候,徐酒岁才知道男人做什么一反常态地让她化个妆。
早知道这样,她岂止化妆,假睫毛都贴三层……无论如何总好过现在面色苍白泛着青,像是鬼。
徐酒岁心中滴着血,摘下口罩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叫“叔叔好”,薄老头倒是和蔼可亲得很——儿子千年老王八,万年铁树开了花,这载树的花盆不管是什么破烂锅碗瓢盆,他都想供起来。
更何况还是个看着整整齐齐的小姑娘,笑起来有酒窝,甜得很。
薄老头亲切地叫她小徐,又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着脸色不太好。
感觉到身边男人带着淡淡笑意的目光飘过来,徐酒岁脸再大也不敢说“不叔叔我这是宿醉”,僵硬得走路都快顺拐,笑呵呵地说:“是肠胃不太舒服的,叔叔。”
旁边的男人轻笑出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纸巾递给男人——
男人垂眼,淡淡看着自己鼻子底下那张纸巾:6102年了,有人跟人搭讪是交换QQ的吗?
手中的烟草在吧台熄灭,男人没有接过纸巾,薄唇轻启:“我没有这种东西。”
……遇见了个老古董,难怪被骗钱。
徐酒岁一脸尴尬地缩回了手,琢磨要不要给他留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