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岁踮起脚去够他的唇:“他们知道正经八本的男神其实是臭流氓么?”
薄一昭给她亲,还低下头就她的高度……等她柔软的唇瓣眷恋地蹭过他薄凉的唇,这才淡淡笑了笑:“别跟他们一般计较,有我在。”
在薄一昭来得及开口说“你别问我,你问她”之前,乔欣已经抬起头冲着徐酒岁友好笑了笑,而后扶着陈圆的手无声收紧,暗暗示意她扶自己上车。
公众人物就是公众人物,表情管理一流——
明明盯着徐酒岁的眼睛里都快淌出毒液来,她脸上的笑容却友好得无懈可击。
而徐酒岁还只是脸一阵红一阵白地看着这个女人爬上了她的男人的车——看着轻车熟路,还能提前在停车场蹲点的架势,她恐怕已经坐过这车无数次。
徐酒岁:“……”
行。
好。
很OK。
她拿出手机,打车软件叫了个车。
司机很给力,在薄一昭来得及打开副驾驶座把徐酒岁整个人塞进去之前,那叫来的车已经一个漂亮甩尾停在了她的面前,徐酒岁伸手去拉车门。
五分钟后,他“啪”地一下合上了电脑的盖子。
看着不远处背对着他,坐在画架前认真作画的小姑娘,她微微仰着头,微汗湿的短发轻扫在他白色衬衫领口。
炭笔在她手里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薄一昭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岁岁,我们明天去把证领了,好不好?”
第95章 选择
薄一昭提起这事儿的时候, 徐酒岁正弯着腰画龙门上的龙珠,闻言“吧唧”一下, 龙珠上多了一条裂痕。
无语地摇摇头, 心想真够不吉利的——将手里的软橡皮捏了捏捏出个尖,小心翼翼地将那“裂痕”擦掉, 她头也不回地说:“薄老师, 你现在是不是把求婚当新的口头禅了?吃饭睡觉求个婚?见缝插针求个婚?”
她话语里透着不正经。
“别顶嘴。”
“……好的,老师。”
“屁股还疼吗?”
“……”
“我都没用劲,再轻就是摸了。”
“住口,烦死了你。”
后来徐酒岁一瘸一拐地捂着屁股去买了菜,薄一昭跟在她身后一起去的……她心烦这人把她“勇敢的表白”当做一时兴起,却也不敢吱声赶他走,毕竟屁股挨了一巴掌的惊心动魄,历历在目。
她就像一只战败的鹌鹑。
灰头土脸,抖落一地鸟毛。
她不甘心。
“哦。然而事实就是,刚才我觉得他眼神儿阴恻侧往这边看了几回了。”
“他偷看我?!”
“……您是高中语文没学好不知道‘阴恻侧’是什么意思,还是一句话只捡自己喜欢听的关键字听?”
“……”
徐酒岁又噘嘴。
看她整张脸圆鼓鼓的噘成屁桃,徐井年用筷子夹着一块青椒往她嘴里塞,徐酒岁硬着脖子往后躲:“干嘛呀!滚!我不喜欢吃青椒!”
徐井年被她这光明正大的双标气笑了:“你他妈不许我挑食,自己挑得飞起!”
“我是小姑娘,又不用长高。”徐酒岁一边敷衍地说着,眼神儿还不停地往讲台那边飘,看男人摆弄教案一副相当认真的样子,叹息,“真好啊,我要年轻个六岁——”
“这是奥物班,”徐井年干脆身子一侧靠在墙上,整个儿用身躯挡住了徐酒岁的视线,嘴里也没闲着嘲讽道,“你个文科生,头发秃瓢了也考不上!再年轻六岁你也是在窗外站着的那个。”
徐酒岁:“……”
“唷,小妹妹,第一次见你买菜还要带男朋友来的噢,男朋友长得好俊!我家那口子今天进了好大的生蚝,一会去买点生蚝给男朋友补一补嘛!”卖菜大婶利落上秤,不忘记调侃,“三块五毛八,我这里没有微信的噢,手机坏了拿去修了。”
“……”
徐酒岁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被这大婶杀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来不及反应自己是先告诉她后面这神仙不是她男朋友(虽然她也很想)别踏马瞎开黄腔了,还是告诉她她只有微信没带钱——
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一只长臂伸出来,扔了五块钱在菜摊上。
徐酒岁微微瞪大眼,回头看薄一昭,后者皱眉:“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震惊这年头还有六十岁以下的人带零钱出门。
你把钱放哪了啊?
徐酒岁上上下下看两手空空的薄一昭,介于他上半身就一件衬衫,所以她盯着他的牛仔裤猛瞧:这口袋也没见有凹凸啊……
看了一半,被只大手捏着下巴往上扳,男人“啧”了声用教育屡教不改的罪犯那种语气教育她:“看什么呢,往哪看?”
姜泽淡淡地说了句“没有”,又看了徐酒岁一眼,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回酒吧了。
留下徐酒岁单独面对这修罗场。
她不知道薄一昭听到多少或者看到多少,也不敢乱说话,只是咬着下唇小心翼翼都瞥了他一眼……薄一昭没说话,平静回视她之后,自顾自往前走。
徐酒岁像个小狗腿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薄一昭停下来在路边超市买了包烟,他在白天公共场合不抽烟,所以身上没带。
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看了眼已经夕阳西下,也不算坏了自己的规矩,所以点燃抽了。
叼着烟走在前面的人目不斜视,徐酒岁跟在他屁股后面心里在打鼓,真的有早恋被政教处主任抓了个正着的味道。
直到走到楼梯口,徐酒岁才想起她菜忘记买了,可怜的弟弟还在家里等着她开火煮饭,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她脚下步伐一停。
没想到她这一停,走在前面的男人也停了下来……他站在台阶上,半个身子隐秘在楼道的阴影中,徐酒岁只能看清楚他唇边的奶白色烟雾,和藏在其中的星火点点。
男人抬手,在楼梯走道集满灰尘的水泥扶手上熄灭了烟。
“你怎么知道啊?”
薄一昭刚把他亲爹交到亲妈手上,头有些晕不合适立刻低头换鞋,正安静靠在门边缓酒。
他嗓音里透着特别纯真的惊讶。
“我还不知道你们!斗鸡似的,你爸今天出门前就跟我说如果他今晚醉了凶手就是你!”
薄母扶着喝醉了沉得像铁坨子似的丈夫,心里不知道这些理科男除了面对牛顿和伽利略能正经做个真男人,这辈子还能不能有长大的成熟一天——
“你不就不高兴你爸跟外边人说你项目做不下去了吗,三十二岁的人了,那么幼稚的!哎呀,杵在那干嘛,我肩膀要压塌了,刚打了瘦肩针医生说了不让使力的,你赶紧换鞋接把手!”
薄一昭闻言动了,摸了摸鼻尖把鞋换了:“你们也知道我三十二岁了,能别像小时候似的,尿个床都要通知小区看门大爷么?”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爹接了过去。
薄母得了自由,赶紧轻轻揉了揉肩,听着薄一昭的话又被逗笑了:“怎么,不耐烦我呀?那你赶紧找个媳妇儿去祸害别人家的小姑娘去!我面对你爸一个够累了,还想多活几年呢!”
薄一昭:“……”
千鸟堂众人只看见他们师父面黑如锅底。
而此时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还在三百六十度摆弄那张照片,放大又缩小,试图从照片里找出蛛丝马迹……
“你这朋友姓什么啊?”徐酒岁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许绍洋再也忍无可忍,实在挂不住那温和的面具,只沉下脸冷声道,“你做不做正事,不做就滚出去。”
第71章 天塌下来
徐酒岁莫名其妙被凶了一脸, 但是她一点都不意外,只当是这男人的间歇性神经病再次发病了。
她放下手机, 望着他好脾气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她一脸平静, 见他生气反而不害怕的样子,让许绍洋更加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有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徐酒岁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薄一昭:“做你的早餐去。”
徐酒岁捂着脸转身滚回厨房。
三分钟后,徐酒岁端着切好的三明治出来了,薄一昭放下报纸看了看牛奶,犹豫了下,抬头问她:“有咖啡吗?”
“我和阿年不喝那个东西,你真当我美团外卖啊……就牛奶,不许挑三拣四!”徐酒岁瞪他。
话还没说完,身后徐井年的门被拉开了,少年打着呵欠从房间里出来,嘴边的“岁岁早”刚说了一半,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
定眼一看,他姐弯腰站在餐桌边,身上穿着睡衣,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
她身边,他的物理竞赛培训老师身着浴衣,男人头发微湿润,显然是沐浴完,手里还拿着大概是今天早晨送来的报纸;
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他。
徐井年懵逼了。
徐酒岁一走,薄一昭就坐了起来,重新拿起镜子选了没有颜色膏药给自己抹,用平静的语气跟他的学生宣布:“别这么深仇大恨地看着我,你这样会让我为难,我和你姐的婚礼要不要给你留个吃饭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