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豪又抬起头,侧过脸,专注而认真地回答:“嗯,如果我说他是个男人,你会怎么看我?”
一句话,把莫骏问住了,此刻的表情虽然是冷静淡漠的,但是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莫骏的吃惊。
陆之豪回答的坦然,就这么将自己的秘密对莫骏全盘托出。
意识到莫骏的惊恐,陆之豪笑了笑,拍了拍莫骏的肩膀,“算了吧,你就当我说了句玩笑话。”
莫骏就这么错愕地看着陆之豪走远,第一次,他对陆之豪感到陌生,但更多的是吃惊和一时间的难以接受,他从没想过,陆之豪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后来的一段时间步入高三了,各自也忙,莫骏和陆之豪的关系淡了不少,多少也是因为那件事的原因。
直到一次学校的篮球赛,这才让莫骏和陆之豪又有了交集,那天比赛赢得漂亮,一行人来到了KTV庆祝。
喝到最后,只要莫骏和陆之豪两个人还清醒着,把醉的人都安顿好送回去后,莫骏和陆之豪一同走着。
刚开始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道是谁挑起了那个敏感的话题。
陆之豪:“怎么,当时我说我喜欢男人让你吓了一跳?”
莫骏:“有一点。”
“其实刚开始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想清楚后,也就看开了。”
莫骏点了点头,“你喜欢的是本校的?”
陆之豪忽地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不,他是隔壁学校的,而且比我还小几岁呢。他姓苏,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莫骏不禁想笑,那个苏同学真有这么漂亮吗。
陆之豪扯起一抹笑容,“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不会明白的。”
那天,莫骏久久没有入眠,对于那个苏同学虽然有一丝好奇,但是日后陆之豪却再也没有提起过,他只知道,那个苏同学是外校的,是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是陆之豪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后来,俩人上了大学,也就渐渐没了交集,莫骏也就渐渐忘了那个陆之豪口中的苏同学。
从回忆里撤回,看着陆之豪的脸,莫骏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点点地对号入座。
半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你喜欢的苏同学,难道是苏明飞?”
没想到莫骏突然这么问,陆之豪温煦又柔和的脸上出现了轻微的波动,一瞬间的凝滞又被他如春风般的笑意所打破,“这很重要吗。”
莫骏:“如果这不重要,你现在也不会找我了吧?”
被莫骏一语中的,陆之豪收了笑,拍了拍手,“骏,你还是那么聪明。”
第四十二章 他喜欢你
从陆之豪的口吻中隐隐听出一丝奇怪的意味, 莫骏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从小就聪明, 没有父母的呵护很早便学会了处事圆滑, 但从陆之豪口中听到这么评价自己还是有些不愉快的。
陆之豪将打火机还给莫骏,但是莫骏没有接, 他道:“这打火机你留着吧,我不常抽烟。”
陆之豪点点头,欣然接受恩惠, 将打火机揣进口袋。
夜色渐浓, 微寒的凉风徐徐吹过,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刮过平静的夜晚,顷刻间,冷意深入骨子里。
陆之豪:“听说你签了苏明飞?”
被陆之豪突兀地问苏明飞的事, 莫骏冷峻的脸沉了沉, 不知陆之豪这么问何意,更不敢笃定陆之豪暗恋的人是否就是苏明飞。
如果真是苏明飞, 那又与他有何干系, 不过就是员工和上司, 各取所需,各拿所利罢了,但听陆之豪的口气怎么有一股警告的意味……
“嗯,公司签有发展前途的新人, 很正常。”莫骏如实回答。
陆之豪深深看了莫骏一眼, 似乎是在揣摩他的话。
良久, 陆之豪才接话:“仅仅只是这个原因?”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
算了, 就当他没问吧。
莫骏微微斜过视线看了眼远处的车,刚刚坐在车上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此刻正站在车门前焦急地看着这边。
今天的风怪冷的,她今天穿的也不多,竟然还傻乎乎地站在车外等他,真让人不省心的。
莫骏收回视线,想快些结束谈话,“有话直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陆之豪:“莫骏,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
莫骏一愣,“什么意思。”
这下陆之豪有些急了,深吸一口气,“是,我承认,我之前说的苏同学就是苏明飞没错,而且我现在还喜欢着他。”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情取向,况且他早就知道陆之豪喜欢男人,所以他并没有很惊艳这个答案,只不过恰好那个人是苏明飞罢了。
“那又如何,你喜欢苏明飞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想在乎吗,但苏明飞喜欢的人是你!”陆之豪怒了,不同于往常的温柔恬静,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莫骏。
在莫骏反应过来之际,陆之豪已经抓着莫骏的衣领,莫骏眼神依旧浅淡,但是略微加急的呼吸声出卖了他的慌张。
莫骏用力推开了陆之豪,才悠悠说道:“荒谬。”
陆之豪笑了,“荒谬?我怕你是不敢承认吧!你这么聪明的人,当真看不出来苏明飞喜欢你?”
思绪慢慢倒退,无数回忆飞逝而过,莫骏长长的睫毛在黑夜中轻轻眨动,如果黑色的蝴蝶。
没错,陆之豪说对了,他其实清楚苏明飞对自己的感情,但也只是猜测,还不敢笃定……
不论是苏明飞面对自己时那小心翼翼的语言,还是似有似无的关心和温柔,他都能感觉到苏明飞对他特殊的情感,他不是木鱼脑子,他知道苏明飞对自己有意,但是他宁愿相信那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或是讨好上司的表现,而绝对不是出于喜欢。
说来也奇怪,他对苏明飞起初就有着浓浓的保护欲,莫名地想照顾他,或许是因为他悲惨的遭遇,但随着日子过去,这种责任感渐渐下降了,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突然,他的影子旁边多了一道影子,是一个小巧的影子出现,莫骏楞了楞,慢慢转过视线。
“我……我刚刚看你们好像快要打起来了,我就过来看看了。”赵安然将因奔跑而杂乱贴在额头的碎发随意抹到耳后,语气中是一丝不安的意味。
忽然,寒冷的凉风好像消失了,周遭一切冷冰冰的事物似乎都变得温和了起来,莫骏看着这个为自己担心的女人,一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他不安的内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温柔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耐心,“我们就是闹着玩,没什么事,走,回家吧。”
莫骏牵起了赵安然的手,将瘦小的女人往自己身旁一拉,俩人的手臂隔着衣物就这么津贴在了一起,赵安然咬了咬唇,红着脸低下头。
莫骏又对陆之豪说道:“这件事我的确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我要送安然回家,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陆之豪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安然一眼,又看了莫骏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今天是我失态了,抱歉。”
话毕,莫骏就拉着赵安然往车的方向走去。
陆之豪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刚刚的那份紧张减淡了不少,他想,或许莫骏不是不知道苏明飞喜欢他,只是为了另一个她假装不知道罢了,那自己又算什么呢,呵呵……
*** ***
回到车里,莫骏打开了空调,“那么冷的天,你穿那么少还下车,是想得感冒?”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们要……”赵安然嘀咕着,被莫俊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说话。
启动了发动机,莫俊将手中的外套随意扔到了后座,又转身调了调前车镜。
赵安然觉得车里怪黑的,就打开了灯,开灯的刹那,昏黄色的灯光打落莫俊的脸上,眸子里泛出的橙色暖意不只是灯光还是其他,车内的明亮与车外的漆黑形成鲜明对比。
莫俊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棱角分明,立体的五官精致漂亮,赵安然就这么看得出了神。
男人在开车时侯注意力专注,果然是最帅的,嗯……
“看前面,别看我。”莫俊忽地说道,转过视线,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线,带着点点笑意,赵安然立马局促地转开了视线。
“我在看窗外的风景,没看你啊……”
“你那边有窗,非要看我这?”
“你那边风景比较好。”赵安然抵死不肯承认。
莫俊的眼尾扫了过来,没说什么,直接把他那边的窗户给摇了下来,冷风一下子吹进了车里。
靠,好冷!
“既然你喜欢看风景,这样不是看的清楚点?”莫俊语气里满含调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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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警告
“不看了不看了, 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的。”赵安然冲着莫骏摆了摆手。
随着莫骏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 车窗才被慢慢摇了上去。
赵安然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衣袖, “刚刚你和陆之豪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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