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不明白主子怎么一反常态, 突然那么用心打扮。
“就戴这个, 外裳穿那件大红海棠金。”
铜镜中映照出的模样妍若牡丹,乐岫凝视良久,虽然嘴上没说“我怎么那么美”, 但神情就是那个意思。
如果说权利是戚渊的底气, 她的底气就是美。
君不见一笑误国, 女人的美从来都不是让人小看的东西。
比起打扮的邋里邋遢, 刻意扮丑让戚渊对她失去兴趣, 现在这个样子才更让她拥有安全感。
有了安全感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就没那么容易被戚渊的气势压过去。
乐岫瞧着镜子给自己鼓了几遍的气,她这一去不管戚渊说什么,都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到了戚渊院子, 乐岫稍待了一会,见着戚渊出来,略怔了下。
戚渊一身玄色袍子,上面是金龙祥云,衣摆处处都是异兽暗纹。
头发用金龙冠束起, 美人尖配着狭长凤眼,风流恣意。
不止她今日在打扮上用了心,戚渊明显也费了心思,与平时不同。
只是他这不同,总不可能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吧,她想用美貌有底气,而他想用男色让她屈服。
两人对视,戚渊黑眸睇了乐岫一眼:“比平日顺眼。”
乐岫低头谢恩,没有礼尚往来也夸一夸他的意思。
“父皇找儿臣来有何事?”
“带你出去逛逛。”
“去哪?”乐岫眨了眨眼,她每天不都在外面逛,何必还要他再带她出去,“父皇还是减少出行的好,免得再遇刺客。”
“因为惧怕刺客就减少出行,朕就不会来昭城,更不会让你来。”
戚渊还真是没听明白她的话,她的话重点不是怕他遇到刺客,而是不想跟他出行。
两个人都打扮的体面精致,让别人看到他们一起出行,误会他们是幽会怎么办。
乐岫不情不愿,但走在前面的戚渊就像是故意装傻,没发现她的不乐意。
“父皇还没说去哪?”
见卓明只备上了一匹马,连辆马车都没有,乐岫站着不动,戚渊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绝对不会再往前一步。
“怕朕卖了你?”
这可说不定了,他每次带她出行难道有过什么好事不成。第一次是让她赶驴车喝了一肚子水,第二次乱葬岗……最近的那一次,直接把她带到山上要渡龙气。
别的男人是跟女人长期共处一室,忍不住做点有的没的,但戚渊与众不同,偏偏喜欢把女人带到野外去。
也不知道把人带到野外是不是让他觉得亢奋,情绪比平日高涨。
“在想什么?”
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一擦而过,乐岫脖子痒的缩起,还没反应过来,腰入戚渊怀,人被他带上了马。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而且戚渊也不打算给她回神反抗的机会,几乎把她抱上马的下一刻,就策马动了起来。
骏马奔驰,乐岫整个人趴在马上,瞅到了路边那些公子哥们惊吓跪着请安的样子,此刻什么脏话都不能表达她对戚渊的怒气。
她长那么大就没见过这种疯男人。
“好好坐着,摔下去断了腿,若是脸没毁,朕养你一世无碍,只是朕还是喜欢有腿的女人。”
乐岫对当戚渊喜欢的女人没兴趣,但她舍不得她这一对腿,所以只有板板正正地坐好了。
“父皇,咱们共骑一匹马让百姓看到了,还以为咱们大万国库空了。”
与理不容什么她都不想说了,戚渊哪里是在乎教条礼教的人,只有从别的方向来反抗戚渊。
不过这话依然没什么用,感觉到戚渊搂着她的腰收紧,乐岫又不敢挣扎,又在心里戳他小人。
“父皇是觉得静秋不够好?若是静秋不中父皇的意,等到了京城太后娘娘铁定为父皇准备。”
乐岫有意气戚渊,但戚渊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出了抗体,竟然一点反应也无。
算起来这是两人共乘不知道几次了,但就是去乱葬岗那一次,都比不上这次那么心惊肉跳。
乐岫完全琢磨不明白身后这个抱着她的人在想什么。
若是他对她发火,她反而有对策,但他完全像是忘了他们之前的不欢而散,也忘了她刻意给他的难堪。
别说是暴君了,就是一个正常帝王,脾气好成这样觉得合适吗!?
戚渊低眸看着前面缩成一团的乐岫,她越是想减少存在感,避免跟他碰触,他就越想紧挨着她。
贴着她背部曲线,手时不时滑过她的肩头。
他每次一碰,乐岫就是一缩。
缩多了,虽然没看到戚渊的脸,但乐岫就能猜到他的表情。
就是没笑,神情也一定是享受舒服,就跟主人逗宠物猫似的。
想着乐岫干脆舒展了身体,摸个肩膀随便他摸,她就是一根木头,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什么反应都不给他,她就不相信他还能觉得有趣。
有本事他就马震,没本事也就只能那么猥琐琐的占点小便宜。
几乎是乐岫一变化,戚渊察觉了,只是在戚渊眼里这就是宠物猫被逗舒服了,在他怀里伸懒腰。
唇一扬,笑出了声。
戚渊胸前的震动挨着乐岫的背,感觉到戚渊的高兴,乐岫轻哼:“父皇坐稳了,要是摔着了,儿臣可不会架马。”
“摔不着你。”戚渊顿了顿,又补了句,“朕不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状态不行啊,就是那种打一个字,脑子反应不过来想半天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所以今天一更,辛苦你们等久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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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乐岫鸡皮疙瘩满背, 痒的厉害,也不知道戚渊是跟谁学的,没事就会冒出那么一两句油腻到不行的话。
“父皇, 儿臣以前听过一句话,男人跟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快乐, 只要他不爱那个女人。”
“从哪听来的?”
“儿臣也忘了。”
戚渊侧眼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不知从哪听来的一句话,也让你费心记了那么久, 还特意说给朕听。”
“父皇难道觉得这句话没道理?这几日父皇看到儿臣难道开心?”
“唔……不开心, 所以这几日朕没特意去看你。”
他从来都不是没脾气的人,当日他有意跟她分享喜悦,她做的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不气闷。
乐岫一噎:“父皇你的脾气来的快, 走得也挺快。”
就几天就消气了, 不应该此后都冷待她。
“不然还要如何?把你活埋在万骨坟地, 每月去的时候, 想起一回你也是朕曾经在乎过的人。”
乐岫背脊一凉, 这才知道之前那个乱葬岗叫万骨坟。
“祖母也被父皇埋在那里了吗?”
身下的马匹一顿,戚渊的语调明显地低沉了不少:“她不在。”
“父皇不在乎祖母?”
乐岫表情懵懂不解地看向戚渊。
戚渊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停下了马,目光眺望远方:“抬头看看。”
看什么?
乐岫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 看到了一片片的农田。
昨日下过一场雨,田里一片泥泞,不少农人牵着牛套了工具在犁地。
被毁过的农田此时散发着勃勃生机。
这几天她到处走动,因为怕离了城有危险,需要浪费人力保护她, 倒是没看过昭城下面乡镇的状况。
“父皇,你带儿臣来是为了让儿臣看这个?”
“即日就要返京,难道走之前你不想看看昭城现状?”最难缠的山匪剿灭,戚渊本来是打算平日去哪都带上她,但谁想到她发了脾气,两人一闹,就只剩了最后一天。
田埂上的农民看到了乐岫跟戚渊,纷纷跪下请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瑶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大万国繁荣昌盛,生生不息……”
这段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早给他们训练过。
连呼喊了三声,慷锵有力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不息。
乐岫略微不自在:“要不然还是下马吧?”
“没给你弄莲台就是已经是亏待你,此刻下马旁人一看你个子还不如他们高,小瞧你怎么办?”
戚渊语气轻松,乐岫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没再说下马。
这些日子昭城百姓都说她是观音下凡,她就是澄清他们也不信,只是话变成了瑶公主是菩萨下凡,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时代需要信仰,给皇权扣上宗教色彩,能促使他们更快的重振精神。
离开这地,戚渊又驾着马带她去了其他几个地方,每一处他们都没下马。
她明白戚渊的意思,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这份荣耀给她。
以前她只是没实权的瑶公主,可回京城之后,她就是没封地,也没人会再小瞧她。
乐岫想问戚渊为什么,但是觉得这为什么一问,她就更难脱身了。
不管他用情深浅,但他明显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与她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