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卫恒不知道林璇为什么生气,他神色有些无措,“我想说,阿璇无论是女郎还是郎君,我待你的感情都不会变,我们依然会如之前那般相处。”
“怎能如以前那般相处呢?以前你不知道我是女郎,你我勾肩搭背,举止亲昵,甚至,甚至还同床而眠!”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火气这么大,林璇闭了闭眼,“那时是无奈,现在我身份分明,你我若再像以前那样轻浮,这怎么行?”
“怎会轻浮?你我完全是发乎情止乎礼!”卫恒拉住了林璇的袖子,继而把她的手轻按到自己心口,“阿璇,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
感受着手掌下的心跳,林璇莫名其妙的点头:“很快。”
“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它跳得这么快。”卫恒眉眼深情,唇角带笑,连语气都带了分甜味,“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
难不成要表明心意?
林璇被袖子遮住的另一只手蜷了蜷,带着不可言说的紧张。
卫恒笑道:“我爱那人的容颜,其色若春晓,温和又明艳。我爱那人的性格,沉稳且果决。”
他目光柔和,恍若春水般看着林璇:“我爱那人的品行,高洁且良善。我爱与那人的相伴的每时每刻,幸福又欢愉。”
卫恒慢慢凑近林璇,他轻轻吻了她的发:“我亦爱那人尴尬时的小别扭,亦爱那人无措时的紧张……”
他已经凑到了面前,两人之间最多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那甜蜜黏糊的情话让林璇耳根发红,过于厚重的爱意,让她垂下眼睑,卷翘的睫毛却轻颤地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和害羞。
鼻尖相抵,卫恒不容许林璇躲避自己。他霸道地让他们的呼吸相交,气息相溶。
似乎如此,他们开始溶在一处。
“阿璇,我心爱你。”
林璇听到卫恒近乎叹气一般的呢喃,那语气分明是许久许久,终于能把心意道出的感慨与欣喜。
想到之前卫恒的忍耐与煎熬,林璇心口不禁一滞,她能感受到手下加快的心跳,同时也能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很快。
心里似乎绽开一朵朵一种不曾尝过的甜意花朵,其间夹杂着一种绵绵的,钝钝的涩意,心底明明是开心害羞得很,却又偏偏因为中途坎坷而参杂了微涩感。
她感到小心翼翼地吻落到她唇边时,她已忘记拒绝,只是在缠绵悱恻时,她听到卫恒微哑低沉的轻声呢喃。
“我爱你的一切,好的坏的,全全部部,完完整整。”
“我亦想求你爱我,阿璇,你爱我吗?”
那人吻她吻得十分小心且温柔,似是千般珍爱,万般重视。
就是这样温柔到了极致的吻,如同美梦一般,让林璇被诱.惑了一般,亦把真心的话语吐露出来:“我爱……”
吻着自己的吻突兀的停了,林璇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正害羞得要推开卫恒时,完全和之前相反的吻,就带着侵略.性.地落了下来。
心脏鼓噪,卫恒之前的忐忑全化作心愿达成的狂喜与不敢置信。他深深地吻着怀中的心上人,直白又热烈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意。
*
金斓宫。
赵王正坐在凉亭中,喝了一口尚有余温的好酒,定定地看着一旁画师忙忙碌碌。
雪白的布帛细腻丝滑,是最为上等的绸缎,如今却变成了画布,作为美人形神的承载之物。
画上美人一身绛色官袍,衣摆上吉祥威严的飞禽随着那人走动而活了起来,线条流动间平添了几分惑.人艳色。
凄清的夜,孤冷的月,绝艳的人似乎踏月而来,瞬间扼住人的心神,令人失了神魂。
画技精湛的画师小心勾勒完美人眉眼间那份独有的沉静端方后,略微失神地朝赵王躬身:“王上,已经画好了。”
赵王起身迈步走到画旁,微胖的身躯一下子把画遮了大半。
天下颜色十分,唯独画中之人便揽了七分,只是这画,到底比不上真人来的惊艳。
粗短的手指轻轻抚着柔软的布帛,赵王眼神痴迷:“据闻,她被坊间百姓称为‘尧城第一美’?”
“是的。”画师微微直起身,同样神色略带痴迷的看着画中人,“尧城百姓极为爱戴林郎。”
“这样的美色,莫说是小小尧城郡,只怕是帝都,也找不出第二人能与她比肩了吧?”
赵王侧目看向神情恍惚的画师,瞬间冷了神色:“你画得很好,领了赏便退下吧。”
画师留恋地看了一眼由自己亲手绘出的美人,最后只能领了赏,有些神魂失落的离开了。
赵王亲随从外走进亭中,俯身对赵王耳语了几句。
赵王神色先是怒意满满,而后神色突兀的缓和下来:“孤会去见他,你先带他到偏殿去,莫让人瞧见了。”
亲随讨好一笑:“是,卑职这就去办。”
赵王摆摆手,又重新舀了一勺温好的酒到杯中,他看着亲随的背影,突然道:“站住!”
亲随忙转身问:“王上可是还有事吩咐?”
赵王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微胖的脸上一片淡漠:“刚才的画师,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肖想了不该肖想的珍宝,他该死。”
“卑职知晓了。”亲随显然习惯了处理这样的事,他恭敬地朝赵王拜了拜,便快步离去。
赵王把杯中之酒饮尽,定定地看了画像上的“林璇”半晌,才感慨到:“江山美人,失其中一者,皆为人生憾事。”
他猛然把杯子忍下,起身道:“仔细收拾好这里,孤去见见客人。”
赵王朝金斓宫偏殿走去,迈进门槛,他就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容貌不打眼中年男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奴才见过王上。”中年男子跪地行礼,他不解道,“不知王上为何发笑?”
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极了,赵王坐到桌案前,笑得下巴上的肉都有些颤,直过了片刻,他突然阴冷地看向男子:“你说家主子要同我合作,杀掉林璇?”
男子被那眼神看得毛毛的:“是,主人同那小子有仇。若是王上同意助主人杀掉林璇,我家主人便能提供许多卫国的情报,并协助王上得到卫国,废掉卫恒!”
“哼!胆子不小!”虽然上一次他败于卫国,同卫恒是死敌,但赵王听男子对一国君王说废就废的语气,就不由冷哼,“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既然如此有本事,不若让他亲自来同我谈。只派你一个奴仆来,是看不起孤吗?”
男子忙道:“王上多虑,主子对王上敬佩得很,又怎会看不起。”
“既如此,你便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赵王懒洋洋的说:“你家主子要林璇的命不可能,他是孤要纳进后宫的美人。若是你家主子同意,便让他亲自来见孤,孤也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口气竟这般大。”
“奴才定会向主子如实禀告。”中年男子本也只是先来探探赵王的口风,结果到了,他自然就告退。
待人离开,赵王才淡淡道:“玄三,跟上他去看看。”
悄无声息的屏风后,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男子应了一声,便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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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并肩
郑惠帝生辰宴一过,便把清点三个诸侯国上贡的粮食、丝帛, 以及献上的贺礼、珍宝作为了头等大事。
国库官员紧张地清点造册后, 才把三国的赋税单子送到了郑惠帝桌案上,以供他查阅。
郑惠帝首先看完燕国少了两层税收的册子, 不由皱起眉头,问下方负责此事的萧敬。
“萧卿, 今年燕国的税收为何会少了两层?”
萧敬拱手,面色不变:“回陛下, 微臣早时发现卫国所上赋税同规制数量不符时, 便去询问过燕王, 王上说是燕国今年收成不佳,他实在是凑不齐税了, 故此少了两层。”
“原来如此。”郑惠帝也无甚表示,他好脾气的低头继续去翻胞弟赵王上贡的数目。
那数目不多不少, 只是明眼人都能对比出来, 质量不如以往了。
郑惠帝依旧神色清淡地继续去翻卫国的册子, 半晌他抬头道:“卫国前几年似有大涝, 不久前赵国还在尧城郡同卫国交兵?”
那时的卫恒还不是卫王,他只是随军出征, 作为鼓舞军心的吉祥物罢了。
萧敬点头,他把下意识把自己去卫国视察时看到的情况只吐露了六、七分:“确实如此,几年前的涝灾让许多卫国百姓流离失所,战争又使卫国平添伤亡。微臣出使卫国之时,卫国已被王上治理了一番, 但依旧还存在着许多弊端,卫国现状虽好,但先天地质条件放在那里,依旧比不得赵国与燕国肥沃富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