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二的话,温软的脸色微微一变。小二的话里边没有一句说皇位是属于骁王的,但句句话都像是在说着因为那骁王妃的旺夫运,能让骁王次次化险为夷,还能让骁王最后当皇帝。
温软脸色不对,月清忙让小二退出了出去,劝道:“王妃别听外边的人瞎说,都是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说出来的浑话。”
温软绷着一张脸,倒是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只是起了身说了声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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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王是晚上才回来的,他回来之前,温软早早让人准备好了晚膳和茶水,让看门的人看到殿下回来立马来通传。
所以骁王才下马进门那会,温软就来了前头把人给截住了,那些暗卫和府里的人都还没来得急把王妃今日出府的事情告诉他。
方长霆见温软来接,原本看着景王被问责心情就大好,今儿再见到温软这般盼着自己回来,嘴角便越发上扬。
回了屋子把人搂过来亲了两口,随后看向一桌子的菜,才问道:“本王可不记得今天除了是你回门的日子外,还是个什么好日子。”
温软拉着他到了饭桌前,坐了下来,脸上带着温软小意的笑容,边给骁王布菜,边甜言蜜语道:“就是觉得殿下这几天一直在看宵防营的文书,看得茶饭不思,妾身心疼殿下,所以今天就下厨给殿下做了几道小菜。”
这话方长霆听着舒服,笑意更浓了些,带了几分调侃:“你也就刚从稷州回来的那几日还有空闲下厨,最近你整天忙前忙后的,比我这个王爷还要忙,连本王想要与你说话都得等你得空。”
“妾身不是想着最近事多,殿下忙,所以才没有烦殿下么,但绝对没有轻视殿下的。”
没有轻视?这话骁王打心底就不信,估摸在她心底,那些银钱都要比他这个丈夫来得重要。
温软斟了一杯酒递给骁王。
“对了殿下,今日宫中急召殿下进宫是为了什么事?”看骁王回府的时候挂着笑脸,就知道宫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好事。
骁王接过酒,笑意渐缓了许多,道:“今日父皇把我们几兄弟都喊到了大元殿,让我们都跪在了跟前,训斥了所有人一番。”
“被训了,殿下还这么高兴?”
自然是高兴,现在景王贪墨的事情提前被他推波助澜的爆了出来,景王被父皇训斥得那般厉害,之后还要彻查谁搀和到了其中,这次他定然元气大伤,且还会认为是太子所为,他怎么能不高兴?
饮了一杯酒后,道:“训斥了之后,又发生了点好事,自然开怀。”
温软继续给他斟酒,也不在意训斥之事,反倒柔柔的道:“殿下今日这么高兴,若是妾身胡闹了一下下,殿下应该不会怪妾身吧?”
方长霆太了解温软了,她这也就表面看起来温顺贤淑而已,底子里胡闹得很。所以一听到她这话,便把刚端起的酒杯又给放下了,扫了一眼桌面上的饭菜,随即微微眯起了眼眸盯着她看:“敢情你这是在先礼后兵给,给本王设鸿门宴?”
温软被他盯着有些发虚,避开骁王的眼神,小声道:“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就是今日从伯爵府回来之后,妾身觉着外间的茶馆肯定能听到一点关于拱辰街刺杀的事情,所以就出了一趟王府,去了一趟茶馆。”
听了温软的话,方长霆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蓦地一拍桌子,怒斥:“你胡闹!”
第58章
骁王的这一声, 愣是把温软给吼傻了。
往常骁王对温软都是温和有度, 即便偶尔说教,也不曾像现在这般不假思索的大声吼人。
“这外边如此凶险,你还赶着趟出去给人刺杀你的机会!?”方长霆瞪着温软, 怒意红了脸, 全然也不顾什么好丈夫的门面了。
难怪她又是到前门迎接, 又是下厨做饭, 合着真的是先礼后兵来算计他!
温软愣了好一会, 才想解释:“妾、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要出去查查到底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刺杀你这个骁王妃?!本王看你的胆子更大,前日夜才遇袭, 竟一丝都没把你吓到, 还眼巴巴的跑出去给人下手的机会!”
温软一时对眼前的骁王心生怯意,但为消了骁王的怒气, 便忙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妾身换了衣服, 也带了赵四宋狄他们出去, 青天白日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刺客不会傻得在天子脚下正大堂皇的行刺的。”
温软不辩解还好, 一辩解便让骁王怒火更盛了。
他许真演得太过了,所以才会让她有种把她宠得没边了的错觉。这要是再不动真格的与她发一次火, 她还真把他宽宏大度的老好人了!
“不会?!你且又不是他们,你知道他们想什么?且说天大的事都有爷们担着,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当你是有九条命猫儿不成?!”
见骁王的火气越来越大, 温软不敢说话,便耷拉着脑袋。生怕骁王继续怒斥下去,放在腿上的手以袖子遮掩,狠狠的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自己的肩膀微微一颤,反倒造成了被骂得生出惧意的感觉。
随即有一滴泪水从她的脸上滴落,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看到温软肩膀微颤,还落了泪,方长霆心道定是她装出来的模样,她连他的嘱咐都敢不听了,怎可能会因为他几句骂就哭了?
方长霆看得明白,硬是没有去哄她,道:“回回与你说教,你便都一副委屈的模样说着知道错了,你且说你什么时候是真的认错了?旁人都说本王的王妃恭顺贤良,可本王见着你就是个阳奉阴违,主意大的!”
温软咬着唇,抬起了头,红着一双眼眸抬起了头,眼眶全是眼泪,这回也不急着认错了,只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骁王。
“别这般看着本王,这回不说你,你下回还不直接往杀手窝里跑去查谁是凶手!”看不过她那副委屈模样,方长霆狠下心来直接别开目光,不让自己有一丝心软软的可能。
温软觉着是自己的眼泪不够,骁王才没有心软,所以趁着骁王转开了目光间隙,再趁机多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她眼泪哗哗的流,然后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骁王的袖子。
方长霆转眼看了她一眼,却看到她满脸的泪花,手蓦地收紧,心也跟着一颤。
“你、你,本王真不知该说你说什么。”虽明知她这哭得稀里哗啦的是装的,但就是——该死的心软了!
难怪都说美人窝,英雄冢。与她成了真夫妻后,这美妇人就是个祸害!
方长霆硬心肠还是软了,他竟又败在了她这等小把戏上,可架不住她哭得着实可怜,也不知她那白嫩的腿又没有被她自个掐紫。
第一回她哭的时候,他没有发觉她掐了腿,这第二回她以为他不知道,但他垂眸的时候看到她放在腿上,用袖子遮住的手动了动,再抬头看到她的眼泪,便什么都明白了。
想生气吧,又想起她前日那般凶险,再继续吓她,夜里指不定又做什么噩梦。心里边到底自己对她也有几分心喜,且上辈子她除了算计嫁给他这一件事之外,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生气,她还因为他死了一回,重生一回后千里来搭救,那也算是以德报怨了,他又没恶人到泯灭人性的程度,自然要对她好些。
骁王虽然心软了,但还是想着再冷她一小会,让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然下回还是不长记性。
可谁知温软见他没半点心软的样子,一时觉得委屈,她一再活一世的人,有些事她比旁人看得明白,她自然得靠着自己,总不能到他跟前说“殿下,妾身是重活一世的人了,殿下上辈子造反了,且失败了,两两都掉了脑袋”之类的话,她知道的事情不能告诉他,也求不得旁人,那只能她自己去办。
况且也不能回回都这样,他一问责就认了怂,往后夫妻间若再有口角摩擦,那必然只有她伏低做小的份,夫妻是要过日子的,且回回这样,那她不被他吃得死死的,便索性硬气一回。
在方长霆觉着冷得差不多了,正要抬手给她擦擦眼泪,谁知她自个儿把脸上的眼泪给抹了。忽然下巴一抬,像是来了小脾气一般,“妾身这事姑且做得不稳妥,可殿下你这般拍桌子训妻,殿下可曾想过妾身会不会委屈?殿下又可曾想过妾身为什么偏得自己做这些事情?”
才刚刚决定与她和好,她倒是耍起脾气来了,做错事的反倒有理了,这哪门子的道理?!
火气又上头了,瞪着她:“你的意思是说,你做得没错,还让本王体恤你!?”
眼前的骁王,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相处之时的温和,怒气盛盛的模样比起雷阵那副吓人的面孔也不遑多让。
温软也不回他的话,安静一会,丢下了一句“妾身回原来的院子住几日,等殿下消气了再回来。”遂转身往内屋走,打开衣柜,拿了几身衣服,然后出了外室,一眼也不去看那黑了脸的骁王,直接开了门就走了出去。
屋外的月清和几个小丫鬟对屋内的吵闹听得清楚,再看王妃都出来了纷纷瞪大了眼,然后慌忙跟了上去。
看着一群人那般架势走了,在外边守着,也听到里边动静的书九站到了未关上门的房门外,轻敲了两下房门,问:“殿下不去把王妃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