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用了早膳,方长霆那病殃殃的身体扛不住了,索性躺回了床上再睡一觉。
温软怕吵到他,也就出了门,去宋大夫人的院子串门。
宋大夫人从自家儿子口中得知温软会替自家丈夫求情,所以知道温软来寻的时候,好茶好香招待。
温软一进门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氤氲清香,不会太过馥郁,也不会太清爽,倒是适合在这冬日熏的香,带着一股暖暖的气息,让浮躁的人也能渐渐平和下来的香气。
坐定后,温软道:“这熏香可真好闻。”
宋大夫人笑道:“这是我及笄之时,我兄长行商从南返带回来的沉水香,香气入脾、有清神理气、暖胃温脾的作用,更有通气安神定心助安睡的功效。”
“有助睡眠?”温软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个,今日骁王说晚上睡不着,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
“若是王妃的话,我可以送一些给王妃,就是这量不多。”
听到量不多,温软就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也不夺人所好,道:“这倒不用了,我过来是为别的事情。”
宋大夫人愣了一下,问:“何事?”
“先前见宋小公子来与我道歉的时候,让我惩罚他,我见长得好看,就开了个玩笑,让他穿女装给我瞧瞧,我只是说笑的,等晚上宋小公子回来的时候,还请大夫人和他说一下,我只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
虽然想看,但也有个度。
上辈子,温软可没少听说不仅女人有易装男子的癖好,男子也有易装女子的癖好。十七好歹是个正直青春年少的好孩子,若是因为她的一己之欲而让他往后走了岔路,她良心也不安。
宋大夫人没想到温软说的这件事,微微蹙眉,正经的道:“我儿是个男娃,怎能扮女装。”
温软正欲认同的点头,宋大夫人又继续到:“但要我说的话,其实十七穿粉色的女装最为可人。”
温软:……
是错觉吧,为什么宋大夫人说到最后的时候,她从宋大夫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回味?
且,回味的眼神中好像还在发亮。
“其实鹅黄色和红色都不错,穿上鹅黄色裙子的时候像个水灵水灵的小姑娘,红色的话,小脸蛋红扑扑的就像是胖乎乎的小仙女一样。”宋大夫人越说越来劲,和刚刚一本正经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
温软:……
她觉得,宋大夫人没少干给小十七穿女装的事。
难怪小十七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原来是习惯了。
“我一直都想要生个女儿,只是当年生了十七的时候难产,损了身子,而恰巧十七模样长得跟个小丫头似的,为一尝夙愿我就做了许多女孩子的衣裳给她穿,只是长到七八岁后,他知道男孩不能穿女装后,就不肯再穿女装了。”宋大夫人说着还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温软扯了扯嘴角,笑得牵强:“那、那还是不要强迫宋小公子了……”吧……
“不行!”宋大夫人脸色一正,认真且严肃的道:“十七是个男娃,这君子一言九鼎,他说得出就得做得到!”
……
其实是宋大夫人自己更想看吧?
“不过这事不能让我家官人知道,挑个我家官人不在的日子,让十七穿上女装出去走走。”
……
不、不了吧?
出去的话,要是一不小心勾了哪家小公子的魂,这问题可就大了呀。
看宋大夫人越说越起劲的模样,温软瞬间有种把宋十七推入了火坑的错觉。
从宋大夫人的院子中拿了一小盒的沉水香出来的时候,温软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宋大夫人真真是个奇人,但温软忽然觉得她挺喜欢宋大夫人这种性格的。
*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已经是巳时中旬一刻,骁王也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大概也快醒来了,温软忙到厨房中准备午膳。
午膳比较简单,猪骨熬粥,小炒莴笋,小炒藕片,清蒸河鱼,简简单单的三道菜对于一个王爷来说是寒酸了,可骁王现在也吃不了油腻的,好多菜都得忌口,寒酸也没法子。
而骁王吃什么,温软也就跟着吃什么。
菜端回了屋,骁王也已经醒了。
补了一觉,精神显然好了许多,但心情依旧郁闷。看着精神饱满,笑容可人的温软,就更加的郁闷了。
今晚看来还是逃不了的……
温软盛了粥放到方长霆的面前,献宝似的笑道:“殿下,方才宋大夫人送了妾身一小盒沉水香,等晚间就寝的时候点上,兴许殿下就好眠了。”
方长霆点了点头,兴趣不大,“那就点上吧。”
兴许这沉水香还能盖过她身上那道陌生的梅香,但想了想,要是盖不过,那他这才刚刚复原的身体岂不是又要熬夜了?
喝完了一碗粥后,也够了。方长霆琢磨了一下,才道:“王妃,你可是换了香粉?”
温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妾身甚少用香粉。”
方长霆佯装沉思,片刻后,道:“以往本王昏迷的时候,常常嗅到一道淡淡的,却让人安心的暖香,醒来之时也是依靠这暖香来辨别王妃,可昨晚王妃身上的暖香似乎不一样了。”
听到骁王说自己的身上有一股能让他安心的暖香,对于已为人妇四年却从未和男子交往过密的温软来说,骁王这话无疑就是甜言蜜语。
温软脸颊一红,低下头嗔道:“殿下莫要这般消遣妾身了。”
这样的骁王让温软觉得极其陌生,娇嗔之下暗道要是不提防着点,只怕没等对方离不开她的时候,她就先离不开对方了。
方长霆看着温软忽然娇羞了起来,不能理解的皱了皱眉,回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但思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己的话里边有什么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得没脾气了我o>_<o
第19章 索要兵权
温软晚间沐浴的时候,便没有再让人往里边添加任何花瓣,回房的时候,方长霆也已经洗了脚坐在床边。
温软靠近的时候,鼻息萦绕的是已经熟悉的暖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香味是对了,可温软在怀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温软睡相差,推开了她又贴近,就像是睡熟的娃儿一样,睡得极度不安分,即使睡得多远,都会凭着本能爬回到母亲的怀中。
推得凶了,温软迷迷糊糊的醒来,双目朦胧带着不解的看着他,明显是还没清醒的状态,声音带着睡不醒的软糯,问:“殿下怎么了?”
方长霆僵了僵,回忆以往母妃在世时如何安抚自己就寝的,就生搬硬套的伸出绷紧的手在她的背部拍了拍:“无事,你踹了被子,本王帮你盖上了。”
温软意识混沌,也没多想,咧嘴一笑:“殿下真好。”
说着,脸颊贴回了他的手臂,然后闭上眼睛继续陷入睡梦之中。
方长霆……
随她吧。
方长霆再次放弃了和她进行持久战的较量,复而瞪眼看着帐顶。
他琢磨着,再这么看,帐顶都会被他看穿了窟窿,索性闭上了眼,默念了一遍当初学武的时候,他那师傅教的清心诀。
渐渐夜深,也不知道是不是温软就寝前点的檀香起了作用,还是那清心诀起了作用,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
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日,忽大忽小,就是没有停过。
在屋中休养了好几日的骁王,已然没有了刚刚清醒时的憔悴,脸上也恢复了些红润。脚步已稳,不需要旁人搀扶。
身子好转的方长霆闲不住,便瞒着温软就出了门,等温软知道,他人都已经在军营了。
数个月之前,方长霆领了四万的将士来平稷州的叛乱,和宋知州带领的两万将士里应外合,成功的击败了稷州节度使元启的七万叛军,元启落败后带着残余的兵力逃走了。
为追击元启,且稷州还完全恢复以往,那数万将士便驻扎在了稷州城外。但因领军的骁王受了重伤,皇帝便派了人来暂管。
稷州的叛乱是骁王平的,即使他受了贼人伏击,但功劳依旧在,皇帝也不会派个不安分的人来寒了这个儿子的心,所以派来的这个人那个派别都不属于,也没有什么野心。
而被派来的人,名唤雷阵,先祖是山野草莽出身,后被朝廷招安入了朝,建了功便有了护国侯的爵位世袭。
雷阵此人,确实没有什么野心,人也好懂,朝中得罪过的人多,但也没有哪一个是费心和他计较的。
毕竟,谁愿意和个莽夫计较。
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空有一身的神力,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而骁王自小离宫,长期在外行军打仗,和这雷阵没有过节,也没有交情。
到了军营,还未下车,就听见一道暴跳如雷的吼声:“艹!那个王八蛋在帐篷边上撒尿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马车外随即传来宋知州尴尬的解释:“雷将军此人不拘小节。”
“再有下次,老子把他的顶风作案的**给割了!”
宋知州:……
这么的简单粗暴,他都解释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