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月清也回了伯爵府,温软也就松了一口气。月清机灵,应当能彦哥儿身旁提点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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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一个多月,骁王的罪还是个定了下来。
私自调兵逾五百人以上,还因私事蛮闯景王府,还目无法纪的把景王妃给绑走了,兹事体大。但念其战功赫赫,贬其到北陵边关镇守五年,以此将功抵罪。
北陵那边都是蛮夷之地,环境也甚是艰苦,骁王被调到北陵,皇上也算不得偏私了。
但偏偏方太师觉着这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几番进宫让皇上加重惩罚,但皇上根本不见他。
头疼得紧,便去了临华宫。
头痛缓解之后,怒道:“那方敬着实欺人太甚!她那女儿且说怎么死的还不明白,偏要按在老三的头上。他的女儿的命就金贵,朕的儿子的命就低贱了?”
淑贵妃请按着皇上的额头,柔声道:“骁王立下这么多的战功,自然比景王妃好。”
“对,老三这些年来为朕解决了多少头疼的难题,又造福了多少大启的百姓,岂是他那女儿能比得了的?他那女儿骄纵蛮横,只会惹麻烦,死了便死了,这世上还能少一个祸害!”
淑贵妃的嘴角微微浮现一抹笑,道:“皇上让骁王去镇守北陵,虽说北陵条件是苦了些,但是臣妾觉着骁王是能明白陛下的难处的,若是这两年立下功劳,陛下也能早早把他召回来。”
皇上点了点头:“朕就是这想法。”
拉住了淑贵妃的手,随后坐了起来,脸色有些凝重:“往后老三媳妇那母子,你便多多注意些。”
“臣妾明白。”
叹了口气,道:“只是那方敬气焰着实大,朕担忧他会伤了老三媳妇的那母子。”
“听说太后娘娘把太师夫人留在宫中做客,如今那太师夫人也没有回去。”
皇上露出了笑意:“朕那母后可也不是什么善茬,有她继续护着老三媳妇,朕也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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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邑王暂代宵防营都指挥使一职后,在宵防营大动休整。把先前骁王做的部署全部给推翻了,石副都使进言劝阻却被怒斥,问他如今这宵防营是骁王做主,还是他这个邑王做主。
这还没到一个月,整个宵防营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前些天那邑王妃传出有了身孕,但似乎因为邑王不帮骁王说情,夫妻俩人因此吵了一架,那邑王妃便跑去了尼姑庵里,连娘家都没回,因此这邑王更加的阴晴不定了,连带着也开始折腾起宵防营的人,他的折腾与骁王的折腾不一样。
骁王的折腾是变着法子让宵防营改掉先前的陋习,还让金都城入了夜之后更加的安定了。可是这邑王的折腾根本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全凭自个的心情,想如何安排人就如何安排人,半点规划都没有,也不与人商议,谁要是劝阻了,便是直接摔杯子,让人敢怒不敢言。
景王听闻这事情后,问欧阳算:“先生看那老五是不是真的站在了我们这边?”
欧阳算道:“邑王妃在殿下手中,若是他在意邑王妃的话,更在意邑王妃腹中胎儿的话,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景王把茶盏拿起,喝了好几口茶,笑得好不开怀:“听说元启始终了,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只等骁王一死,本王便立刻起兵!”
“殿下……这起兵一事还需再从长计议一番。”
“先生太过小心了,如今大内侍卫的头子已经归顺了本王,太子和老三被关,方太师巴不得把老三弄死,只要父皇让这骁王出了金都城,方太师便会派人把人给杀了,只要老三一死,本王便让老五配合,立刻闯入皇宫,让父皇下诏退位,让本王登基!”
“殿下……”
欧阳算还想再劝,却被景王不耐的打断:“先生,唯今只能先发制人了,不然真等那元启把本王供出来,本王谋逆的罪名便坐实了,况且太师也同意了。” 朝中的大部分朝城都听方太师的,景王现在也依旧对他和颜悦色,心付等登上皇位后,再做卸磨杀驴的手段!
方太师不满皇上给骁王定的罪,几番进言后,皇上还怒斥与他。
蛮横了这么多年,这皇上不再有求必应,让方太师恼火,在景王的再三撺掇下,便也就同意了他逼宫的事。
方太师觉着当年是他有本事把那皇帝扶上皇位的,那今日他也有本事把他从那位置上边给拉下来!
欧阳算总觉得太过草率了,但确实如景王所说的,若是元启再次被抓住,只怕就是一局无法逆转的死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前三更。
第104章
骁王被派往北陵前一日, 皇上特意恩准他回骁王府陪陪骁王妃, 但只能待一个晚上。
温软早一日听闻了这消息,怕他会饿肚子,便让厨房连夜做了许多的干粮。
虽然说骁王府被封, 但还是有人定时往府中送食材与一些日常的必需品。
温软知道北陵极为寒冷, 但她如今不便拿针线, 就算能可以拿针线, 可时间也赶不急了, 便让人把骁王以往厚实的衣服都给收拾好了。
骁王回来这日, 温软也不继续在屋中待着了,而是在前边的院子一直等着。
直到午时, 看到那因在牢中待了一个多月, 而形象显得沧桑了许多的骁王,温软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脚步也不动, 就在站院子中看着他。等骁王把她抱到怀中的之时, 她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你坏死了, 说过不会只留下我和娃儿的。”
方长霆眼眶也红了些。一个月不见,他也是很想很想这凶悍的小妇人。
把她微微推开, 瞧了眼她的肚子,惊叹道:“一个多月而已, 怎就大成这样了?”
温软抽噎着:“再过一个多月,娃儿就要出生了,能不大吗,可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却不在。”
方长霆默了一许, 随后道:“让本王回去好好洗一个澡,再与你好好说说话。”
温软抹着泪,但还是转身吩咐下人去把煮好的柚子水抬到浴间。
方长霆扶着她一路走回梅园,随之才去的沐浴。浴间湿润,以免染上了风寒,所以温软不能待里边久待,便在外边等着。
等方长霆洗完澡出来后,便见她眼睛红红的在外边等着自己。看到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方长霆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回了房后,温软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方长霆用指腹抹了抹她脸颊上的眼泪,温声劝慰:“与本王说说看,本王不在的这段时日,府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温软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埋进了他胸膛中一直哭着,似乎要把这一个月憋着的量全部都给哭出来。
方长霆轻拍着她的背:“本王倒是听赵太医说你这一个多月下来都很是淡定,不焦躁不慌乱,你做得很好。”
温软抽噎道:“好什么好,我日日装作那番镇定的模样,可我心里也是焦急的,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把我和娃儿给丢下来的,可你明日又走了……”
说到最后哭得更厉害了,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方长霆最怕她哭,便手忙脚乱的安慰道:“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莫哭呀。”
“可那也是要五年后才能回来,那时候你指不定都在北陵那边再找一个女人为你生儿育女了,到那时候你怎么可能记得在这金都城中还有眼巴巴等着你回来的妻儿!”
闻言,方长霆一时无语,半晌后才道“你担心这个做甚,本王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但我就是想跟着你走呀,我跟着你走,便能盯着你了,我能放心呀……”
听到她说要跟着自己去那极寒的北陵之地,方长霆愣了一下,随后问:“文德伯爵不顾了,你那弟弟也不顾了?”
温软摇着头抽噎道:“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方长霆心中猛地一颤。
抬头看向那熟悉的横梁,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心中既是满足也是难受。
半晌后,低下头,声音温和的哄着她:“你乖乖的在金都把娃儿生下来,等娃儿大些,本王再求父皇把你们母子接到北陵去,可好”
“不好!你上回也是这么哄我的,说不会离开我和娃儿的,可是你食言了,你这回肯定也是哄我的!”
就这么被一下子戳穿,方长霆默了一下。想了好一会,才继续劝道:“你莫要只顾着本王,你也要顾一下你腹中的娃儿。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你这样不适合舟车劳顿千里迢迢的跟着本王去北陵。”
温软是知道自己跟不了的,但就是想呀,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出来,便哭得更加的大声了。
方长霆哄了许久之后,她许是哭累了,才慢慢的停了,哽咽道:“我的脾气殿下是知道的,只要娃儿满一周岁后,我也不管皇上答不答应,便直接收拾行囊带着娃儿追上北陵去,你若是敢给我在北陵找女人,我便拖着娃儿改嫁!”
方长霆:……
这小妇人脑中怎都还装着要改嫁的心思!
“你这满脑子都装的什么?”着实又气又好笑。
温软理所当然的说道:“装得都是殿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