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得一下,清水喷涌而出。
岑言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不已,她张张嘴,半晌吐出一句,“其实只是你人品不太好吧?说真的徐少,这里的鬼有没有可能是你以前抛下的女友或者男友?”
“狗屁。老子的女友全在我朋友圈晒照片呢,不是马尔代夫就是巴厘岛。”徐卿冷哼一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身子贴着墙壁慢慢的往前挪了几步,任由温热的水冲在身上,他朝着岑言挥挥手,“我洗一下那些血,你先出去吧。”
岑言哦了一声。
然而等她回到主卧的时候,她却又看到雪白的墙壁上露出了血痕,那血顺着留下来,将整个面墙弄得不堪入目。
岑言皱眉,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血流不止的墙壁忽地变成了静止的样子,一大滴血迹落在墙壁上也没见它落下来,随即,在岑言的注视下,血痕一变,变成了四个大字——
我喜欢你。
岑言:“……”
现在这年头的鬼都兴见色起意了?
岑言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于是,等到徐卿浑身狼狈从浴室出来之时,看到便是岑言盯着墙壁发呆的模样,他顺着岑言的视线落在墙壁上,看到四个大字,浑身的毛立马就炸了。
“狗比东西!”
墙壁上的字忽然一变——我讨厌任何男人,他们都得死,包括你。
岑言:“……”
徐卿:“……”
兄弟,姐妹,有话好好说,别张口闭口就是死的。
徐卿尴尬咳嗽一声,立马就怂了,他呵呵笑了一声,“不是,别对男人意见这么大嘛,你不是喜欢她吗?我是她男朋友,我死了她会很伤心的。你看这样就不太好了对吧?”
红字再次一变:所以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机会。漂亮的姑娘,轮到你做选择的时间了,你可以现在就开门离开,也可以看着你的男友被我杀死。
岑言:“如果我要和他一起活呢?”
红字顿了一下,整块墙壁上瞬间染满了血,乍一眼看去完全不能分辨这墙壁原来的颜色到底是白色还是红色。
岑言心脏咯噔一下 ,心中无缘无故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房间内忽然狂风大作,明明所有的窗户已经被关了起来,然而窗帘和床单被子都被掀了起来。徐卿几乎在第一瞬间便拉住了岑言的手臂,拖着一条伤腿快速的跑到了门口,他用力按下门把手。
啪嗒一声,门把手竟然硬生生的掉了!
徐卿的眼神顿时错杂无比,心知这是鬼搞得鬼把戏,他也不再继续挣扎,拉着岑言又钻进了浴室内,将门‘嘭’一声关上,然后后背死死抵着透明门。
他抬起眸子,对着岑言便想叹一口气。然而对上的却是岑言奇怪的眼神。
徐卿:“……”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了全身,他缓缓的转头看去。
第4章
目光所及之处是透过透明的大门印出来的一张分不清五官的脸。那脸死死的贴在门上,颜色竟比雪白的墙壁还要白上三分。徐卿与它只隔着门的厚度,那一刻,他似乎都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冰冷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激起了身上的汗毛。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和恐慌。
然,这样的视线落在对方的眼中,顿时让对方勾起了嘴角。也是在这个时候,徐卿和岑言才勉强注意到对方的嘴巴竟然长在下巴最下方。
红得像是要流血的嘴咧开成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弧度,露出一双尖锐的犬牙。凑得近了,徐卿都能听到那牙齿尖端从透明门上划过像是切割玻璃的刺耳兹拉声。
徐卿终于忍受不住,蓦地又转过了脑袋,一双眼睛死死的闭上,睫毛都在打颤,张嘴大喊,“我艹!老子眼睛要瞎了!岑言同志,快救救徐少!”
岑言无语扶额看他。
她倒是想救,但问题是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再者,岑言一想到被这个长相的鬼告白又在腿上贴了一箭穿心标记,她的心情便复杂无比。
就好像突然吃了一口屎,还吐不出来。
虽热她得承认单纯看脸真的不是个好习惯。
“岑言同志你发什么呆?!”徐卿惊慌失措的叫声‘唰——’得一下钻进了岑言的耳朵里,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背后的阴冷愈发明显浓重起来,一下一下的,钻进了他的骨头里。
岑言抬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徐卿那张苍白的脸。她心下一惊,立马环顾四周,然而浴室内压根没什么重物可以代替人挡住大门,岑言一狠心,直接将自己纤细的背部压在了门上,然后一把将徐卿推开——
“你脸色有点难看,赶紧缓一下。”
徐卿被岑言一推,直接推到了洗手台前。他双手抵着洗手台,一抬头便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徐卿当下便是一句‘我艹’。
他今天已经不知道骂过多少次我艹了。然而看到自己那张苍白得简直和外面的鬼有得一拼的脸,徐卿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
他回头,眼睛一瞪。
“我他妈要死了,岑言,你感觉还好么?”
岑言一脸无辜看他,“我觉得还好。”说罢,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门,只见那张眼睛不是眼睛的鬼脸正直直的抵着,半晌后,一行红色再次出现——
“你再抵着门我不喜欢你了。”
岑言:“???”
徐卿:“……???”
岑言抿抿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鬼兄,你刚才那样子看着可不像是喜欢我啊。”
分明就是想让她和徐卿这一对假的狗情侣‘双宿双飞啊’。
外面的鬼被岑言的话说得一愣,忽地歪了歪脑袋,两只眼珠子就顺着这个动作从右侧的头发丝里滚出来,又滚进了左侧的发丝里,消失不见。
岑言:“……”
虽然画面瘆人了一点,但她是不是可以勉强认为这鬼在卖萌?
岑言也跟着歪了歪头,小声的问了一句,“你眼珠子能固定不?”
红字一闪:不能。
“哦。那你能让我们出去不?”
红字再一闪:不能。
岑言:“……”
已经无可奈何的岑言只能继续用自己的小身板继续压着大门,她问徐卿:“你带手机了吗?要不给你们老大打个电话?”
“实不相瞒,我老大今天在S省,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回帝都。”徐卿一边说,一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和额头上的冷汗。
如果知道这个鬼这么凶险,他一定不会听他们那狗屁老大的话,提前跑来这里做准备。
这尼玛哪是做准备,分明是要把他的命搭在这里!
想了想,徐卿忽然亮了眼睛,“要不你给柳清随打电话?我今天勉强承认他也很猛。”
岑言登时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他。
徐卿沉默两秒,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追柳清随追了两年,你连他电话号码都没搞到吧?”
岑言点点头。
徐卿差点被她给气死。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沙雕的追求者,两年了电话号码都没有你还追个屁,等睡上一觉估计要一百年以后的棺材里了吧?
岑言很无辜,这也不能怪她啊。小说里的柳清随就是那种除了夏灿,其他女性生物都不会理会的存在。
岑言当时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柳清随虽然勉强算得上是个当官的,但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霸道总裁的气息。这一类的男人把其他女性生物当成灰尘,眼睛都看不到。唯独女主夏灿是心头白月光,哪怕毁容都是最美的。
所以这么一想的话,两年没要上电话号码也没多奇怪。
“我现在都不稀罕他了,还要电话号码来干什么?你有这个时间嘲讽我追男人功力不行,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外面这只鬼呢。”
岑言的吐槽刚一落下,徐卿下意思的想反驳说点什么,结果下一刻‘嘭——’的巨大声响忽然在他们耳边炸响。同一时刻,岑言和徐卿转头看去。
只见贴在玻璃门上的鬼脸罕见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随即身影一晃,宽大的身子伴随着一股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徐卿和岑言对视一眼,还来不及反应,浴室的透明门便被敲响了。取代那张鬼脸的是方才他们还谈及到的柳清随清冷的眉眼。
岑言抿抿嘴,打开了门。
柳清随早已看到她,甚至都知道这里面被困住的人是谁,然而此刻他却始终未将眼神分给岑言一丝一毫,他注视着徐卿,语气冰冷,“有没有受伤?”
徐卿有些尴尬,语气讪讪,“没有,柳组长怎么过来了?”
“没事就好,徐少,我希望你下次行动之前做好准备。而不是脑子一抽带了个没用的废物在这里瞎晃。人死了没事,但你知道你爷爷不会放过特别处的。若特别处因为你一人而受罚,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说完这几句话,柳清随转身便走。
那高大修长的背影落在徐卿的眼中,差点让他原地爆炸。但爆炸没爆炸,炸毛也是必然的事实。他拽着岑言的一条手臂,语气颇为不可思议:“这狗比刚才说什么你听见没?神他妈老子没点自知之明,这事儿不是他们一组不要非扔给二组处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