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功夫,林北辞囤的十几杯奶茶已经全部喝完了,要不是褚辛威胁他“再买这么多就找只流浪猫往他身上扔”,他肯定又要点外送买个十几二十杯。
简直没完没了。
褚辛咬牙切齿,心想到底是谁带得他开始喝奶茶,要是被他知道一定饶不了那个人。
睡觉前,褚辛将热牛奶递给还在玩游戏的林北辞,叮嘱道:“明天不是要早起去盖亚星吗,喝完快去睡。”
林北辞含糊应了一声,将牛奶接过一口气喝了半杯,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那你去吗?”
褚辛:“我去做什么?”
林北辞被他问愣了,第一个世界到现在,钟溪总是陪在他身边,林北辞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的存在,听到这句话,他沉默了半天,有些心不在焉地喝完了牛奶。
林北辞慢吞吞地走回房间睡觉,褚辛在客厅处理公事。
直到林北辞房间的灯灭了,他才关闭光脑,喝了半杯酒回了房间。
褚辛有些神经衰弱,躺在床上半个多小时才逐渐有了睡意,就在他即将要沉睡过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声响。
那声音极其微弱,和杯子落在地毯上的沉闷声差不多,但还是把褚辛吵醒了。
他皱着眉张开了眼睛,门缝里有微弱的灯光倾泻进来。
外面客厅的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
一旁的钟指在了两点的位置。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还时不时夹杂着一串微弱凌乱的脚步声。
褚辛彻底睡不着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灯光有些刺眼,他用手挡了挡,好一会才恢复视线。
他定睛一看,脸都绿了。
林北辞大半夜的不睡觉,不知道发什么疯,正在拎着酒柜里的酒瓶小跑回房间里。
褚辛看了看打开的酒柜密码锁,直接被气笑了。
他快走几步一把揪住林北辞的后领,冷冷道:“大半夜的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的手刚一碰到林北辞的后领,原本还迷迷瞪瞪的林北辞视线猛地一凛,动作迅速到肉眼根本看不见,反身揪住褚辛的手指,连带着他的手臂狠狠往下压了下去。
褚辛没想到他突然出手,猝不及防被一把按在了旁边的墙上,反应过来时,林北辞已经一只手制住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褚辛:“你……”
林北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膝盖抵在褚辛的小腹上微微用力,仿佛只要感觉到他有挣扎的意图就直接碾碎他的五脏六腑。
褚辛看到林北辞眼中的寒光,又嗅到他呼吸间似有若无的酒香,这才反应过来他是醉了。
林北辞一喝醉酒就六亲不认,要是试图靠近他,他能眼睛眨都不眨地卸了你一条胳膊,就算亲哥也没招。
褚辛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尽量放松身体,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林北辞冷若冰霜地盯着褚辛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凑到他脖颈处嗅了嗅,像是一只警惕的猫似的。
大概是褚辛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亦或是他看出来了此时的褚辛对他没有威胁,林北辞终于试探着放开了褚辛的脖子,曲起的腿也缓慢放了下来。
他松开手后,看也不看褚辛,将放在地上的酒拎起来,小跑着回了房间。
不过很快他又空手跑了出来,把沙发上的一个蓝色小毯子抱回了房间。
这个时候,褚辛才注意到,今天好不容易布置好的客厅已经空了一半,墙壁上的挂画、挂钥匙的枯枝小树、刚买的盆栽,甚至连桌子上的杯子都少了一只。
林北辞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赤着脚踩在毯子上跑来跑去,还时不时打量客厅的东西,像是在挑选喜欢的货品似的。
褚辛站在原地,眼神罕见的有些患得患失的无措。
他的视线一直在追着四处翻找东西的林北辞,垂在两侧的手用力握紧。
林北辞根本没看他,在客厅中又找了几个东西,抱在怀里冲回了房间。
这一次他没有再跑出来,而是直接关上了门。
在关门的瞬间,褚辛的脸色惨白得可怕,被林北辞用力掐住的脖颈此时才终于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褚辛捂着脖子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褚辛的咳声太大,旁边已经关上的门突然再次被打开,林北辞穿着褚辛买的小熊睡衣站在门旁,疑惑又纠结地看着他。
褚辛捂着脖子,偏着头和他对视。
林北辞头顶的壁灯开着,将他脸庞微微照亮,褚辛站在阴暗中,蜷缩起来的指节白得可怕。
林北辞眉头紧皱,看着褚辛的眼神中似乎在纠结什么,其中翻涌着旁人看不出来的波涛,最后他挣扎了半天,不知道什么战胜了什么,小跑过来,朝着褚辛伸出手。
褚辛怔然看着他。
林北辞见他愣愣地不回应自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上前一把将褚辛抱了起来。
褚辛:“……”
林北辞抱着个比自己高大一圈的Alpha丝毫不吃力,不等褚辛反应过来就把他直接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用脚一踢,顺道把门关上了。
原本林北辞的房间布置十分简单,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书桌,除此之外都是空荡荡的,而现在,房间里所有的空地几乎被堆满了东西。
房间里什么都有,盆栽、书、酒、花瓶等等,桌子上一本杂志其中有一页画了一条大大的鱼,也被他撕了一页下来放在了枕头下面,保证自己随时都能看到那条鱼。
小到杯子,大到冰箱,大大小小的东西将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填充得满满的,床上都堆了几个沙发上的软枕。
他几乎把半个客厅的东西都搬到房间里来了。
林北辞把褚辛抱进房间后,像刚才扔东西一样,随手把他扔在柔软的床上。
褚辛:“????”
褚辛才后知后觉过来,撑起身来一言难尽地看着林北辞。
林北辞看起来很高兴,他一一看过房间里成堆的战利品,眼睛弯起来,自言自语:“这些都是我的。”
他应该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恨不得拿东西在上面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谁也夺不走。
最后,他将视线停留在褚辛身上,偏着头看了半天,才爬上床,蹭到褚辛面前,将手缠在他脖子上,猫似的在他脖颈嗅来嗅去。
褚辛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林北辞嗅了半天,突然凑上前在褚辛脖子上咬了一口。
褚辛吃痛,却没出声。
林北辞咬了一口,声音像是含着蜜似的,小声嘀咕:“这个,也是我的。”
褚辛……
褚辛从刚开始就一直紧提的心瞬间就落了地。
第二天早上,林北辞醒来的时候,被房间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半天,连拖鞋都没穿,踩着地毯跑了出去:“哥,哥!外面客厅是没地了吗,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放我房间了?”
褚辛正在煎蛋,闻言冷淡看了他一眼:“你还有脸问?”
他和平日里一样,冷淡又毒舌,仿佛昨天晚上那种悲伤到了极点的患得患失,只是错觉。
林北辞一脸懵逼。
褚辛见他这样,还是没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昨天还说我酗酒不好,自己倒是大半夜地偷喝酒。”
林北辞说:“我只是想尝一尝。”
褚辛毫不客气:“你多少酒量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喝醉酒后又有什么臭毛病自己也不记得?”
林北辞在垃圾星待得太久了,一见到喜欢的东西就会抱着往住处里藏的习惯已经养成,如果在他搬东西的时候有人敢来阻止,他能一个过肩摔将人摔成脑震荡。
他哥把他带回家后二话不说强行矫正了他一段时间,虽然情况改善了不少,平常的时候也看不出来,但是一喝醉酒,或是无意识的状态下,这种不受控制的重度仓鼠症就极其明显了。
有一次他几乎把整个家都搬空,甚至把他哥的被子都偷走了,全都堆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最后还是躺在一堆杂物里心满意足睡了一整夜。
他哥骂骂咧咧收拾了半天,差点被累死。
自那之后,他哥就不许林北辞再喝酒了,喝一次揍一次——虽然每一次都打不过。
林北辞:“啊??”
褚辛虽然说得是责备的话,但是眼睛里的柔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他看起来心情极好,还破天荒地给林北辞炸了两条小黄鱼。
“我帮你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等会小肖会过来接你。”褚辛叮嘱,“盖亚星人口本来就少,那个综艺又是探险类的,十有**会让你们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野外求生,你可不要见到什么就吃什么,听到了吗?”
林北辞很敷衍地点头,还在想他房间的事。
褚辛端着盛着小黄鱼的盘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重复了一句:“听到了吗?”
林北辞一见到鱼眼睛都亮了,视线跟着盘子飘来飘去,忙不迭地点头:“听到了听到了,不吃奇怪的东西。”
褚辛这才把盘子放在他面前。
林北辞拿着筷子将盘子里的酥炸小黄鱼上的大刺剔掉,边吃边问:“你之前不是说早上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