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韵:“狗蛋儿?”
孟飞白:“我拒绝。”
陆之韵:“铁柱?”
孟飞白:“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陆之韵:“狗儿?”
孟飞白:“……我就不能做个人?”
走出咖啡屋,踏上人行道时,在树荫下,陆之韵忽地回头,踮起脚在孟飞白耳边喊:“老公。”
孟飞白面颊耳颈都红了,唇角却止不住上扬:“嗯。”
陆之韵轻轻打了下他的肩:“想的美。”
孟飞白的脸色便一灰,却听陆之韵叫:“孟孟。”
他的脸色又和缓了。
结果,陆之韵口音一变:“萌萌。”
孟飞白:“……你高兴就好。”还不如铁柱呢。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准备去书店待会儿——书店里有空调,还有很多书,对于爱看书的他们而言,简直是约会的最佳场地。各自找本书坐在一起看,就不用额外去想约会内容了,不必太费心思双方也都能获得愉快。
然后就近找个地方吃饭,下午正好能赶得上去看一场相声专场,晚上就去学校上课。
关于温女士和薛曼青的那次谈话,他们没再提起。
陆之韵刻意落后了两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孟飞白身后,离了几米远看他。
人行道上,炽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树冠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肌肤莹白如玉。
他好像长高了些,也好像没有(才一星期,就算长高了也不明显,不太可能看出来)。
细长的脖颈格外白皙细腻,漂亮地令人想咬一口。
而他清瘦颀长的背影,也格外好看,简直是,令人爱在心口难开,喜欢得不知怎么好。
等他的身影要没入人流之中时,她才叫他:“孟爸爸。”
孟飞白住脚,回头,等陆之韵赶上来时,拉住她的手,心想:行吧,就当身兼数职了。
很快,几人小群里,孟飞白又出现了。
【白白不是白白:我找了个兼职
金瓶一枝梅:什么情况?
想要全皮肤:就你那家庭情况还兼职,还让不让咱这些贫苦人民活了?这不就是人家不仅比你有钱,还比你聪明,还比你勤奋刻苦的活例子?能不能给咱留条活路了?
圣女果:我比较好奇什么兼职?
不可言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白不是白白:现在,我不仅是陆之韵的男朋友,还是她爸爸
圣女果:你和她妈妈有一腿?
白白不是白白:滚
不可言说:松弟萌,听我的,别问了,问就是老孟又开始洪湖水浪打浪秀呀么秀恩爱了
白白不是白白:女朋友从小比较缺父爱,作为体贴的男朋友,我当然要注意到这点,不仅仅给她男人的爱,还要给她父爱,我真是太会了
圣女果:……只有我想打他吗?
金瓶一枝梅:???
想要全皮肤:……我刚刚想@弟妹,让她管管他男人,别出来□□,结果发现她不在群里了?
白白不是白白:噗……我在这里啦。我是觉得,这里是你们的秘密基地,我不好乱入嘛,还是要给他留点私人空间秘密基地嘛
白白不是白白:跪求全面侵占,不要留半点私人空间
金瓶一枝梅:我怎么觉得,说着说着突然就上了高速列车……
不可言说:老孟的私人空间是有了,咱们就惨了……这个世界为什么对我们单身狗这么残忍?每天都要忍受某人秀恩爱
……】
下午,约莫快两点时,陆之韵和孟飞白正要进入相声专场的会场,就接到了温女士电话。
电话中,温女士的声音冷淡而克制,仿佛对她失望极了:“陆之韵,你长大了是吧?我管不了你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奈与疲惫,还有淡淡的指责:“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该尽的义务尽到了,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了。”
陆之韵心头涌上一阵难受。
甭管是不是虚拟世界,温女士是不是虚拟世界的,目前她的身份,就是她妈。那个她从小便与之一起相依为命的妈。
心头依旧涌上了酸涩和难过。
在温女士挂断电话前,陆之韵出声叫她:“妈。”
淡淡的一声。
温女士的手顿住。
陆之韵想说点什么,但又清楚,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她只能做到她自己能做的。于是,她轻轻地笑了声,像是昨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似往常一般的贴心小棉袄:“虽然工作很辛苦,但也要注意多休息,劳逸结合。等下周放学回家,我给你炖点汤补补。”
挂断电话后,温女士突然放下手机,有些失态地用双手捂住了面颊。
她的助理送文件进来时,见状叫了一声:“温医生?”
她抬起头,放下手,如往常一般优雅而温和地笑了笑,助理却发现她的眼睛是红的,但她也没多问,只放下了文件说:“这是您要的资料。”
“放这儿吧,谢谢。”
“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温女士颔首允准。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又仿佛很短暂。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晚了,明天可能会稍微修改一下~~~
另: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大家要注意身体健康安全呀,在家勤消毒,出门戴口罩,尽量不要串门、不要聚会啦。笔芯(*  ̄3)(ε ̄ *)
第205章 虚拟的现实
温女士和陆之韵仿佛也找到了这段亲情的平衡点,仍旧像从前那样。
而温女士并不因为陆之韵的话而感动。
她仿佛看到, 陆之韵似她掌心里任由她捏圆搓扁的面团小白鸽, 突然拥有了生命,挣开尚未完全长成的翅膀, 忒儿的一声飞走了。她手里,系在陆之韵这只小白鸽脚上的线却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断掉。
而她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和陆之韵一起表演,粉饰太平。
陆之韵虽然还是陆之韵。
却又不再是陆之韵。
薛曼青开出的条件太优厚, 恰巧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她不可能拒绝。
助理出去时, 门被带上, 发出轻轻的一声“砰”响, 像是寂静的苦旅中无奈的一声叹息,又似最深切的嘲讽。
——当陆之韵说出那句“我给你炖点汤补补”时, 她就输了。从前,她控制不了陆之韵的父亲, 后来离了婚,好歹她能控制陆之韵, 现在,连陆之韵也无法控制了。
而她拧了拧眉心, 闭闭眼,不得不接受。
下午,陆之韵到学校后,鹿山和齐悟就来借她的作业看, 陆之韵直接给他们传了一份。这时候,学生的作业并不是纸质的了,而是在校园一卡通的网络上完成。
“谢谢韵姐!感谢韵姐救我狗命。”
“你干嘛自称为狗?”
“口误口误。”鹿山撞了齐悟的肩膀一下,“你非要和我抬杠是吧?”
齐悟低头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什么叫我说是就是?”
“你自己品,你细品。”
“……呸,这不还是骂我么?我品个屁。”
“……没想到你的爱好如此另类。”
“草!齐悟,你大爷的!”
“草什么草。能不能别gay里gay气的?”
“你他丫才……”
……
教室里热闹了几分钟便安静下来,不多时,便充斥着大家背单词、背课文、同学之间互相讲题的声音。
陆之韵一偏头,便见初秋的夕照穿过了天青色印花窗帘,在教室的天花板的孔洞中吹出的清凉冷气里,照亮了课桌上摊开的书本和少年手臂白皙的肌肤,往上是修长如玉的脖颈,精致瓷白的俊秀面容,清爽的短发……
少年孟飞白垂眸看着书,似若有所觉,转过头来迎上她的视线,唇角便弯了弯,眉眼带笑,凑过头来轻声问:“你在看什么?”
陆之韵低头在他耳边说:“我男朋友好帅啊。”
孟飞白得意地翘了翘唇角,语声低而轻快:“那当然。你的审美水平相当不错。”
他脖颈间,玉佩的红色穿绳衬着白皙的肌肤,仿佛红梅映雪,却令他更让人向往了。
陆之韵仿佛又回忆起了从前她只敢偷偷看他的心情。
她回头,低首,看着面前的课本嘴角轻轻勾了勾,左手单手撑着下巴,盯着书,口中轻轻念:
“篱笆那边
有草莓一棵
我知道,如果我愿
我可以爬过
草莓,真甜!
可是脏了围裙
……”
右手往旁边一伸,抓住了孟飞白的,手指一根根轻松地错落进他的指缝,渐渐用力握紧,掌心的暖意,如同他眼中星星一般的笑。
而她念着念着,身体往旁边一斜,整个儿的重量都落在孟飞白身上,枕着他的肩,仿佛在他耳边一般念:“……可是脏了围裙。上帝一定要骂我!哦,亲爱的,我猜,如果他也是个孩子,他也会爬过去,如果,他能爬过!”
孟飞白耳根微微发热,眼帘中,书本上原本清晰的字迹,都看进了他的眼里,却看不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