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无所谓,总之她们都决定不了他的最终成绩。费北也没那么在乎老人的身份。
可等排了一下午,到费北也表演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低估了尔尔。
偌大的舞台,拉开的幕布,底下坐一排评委。本地的知名人士,舞蹈家孙芳芳,还有……
费北也的目光扫过中午才见过的老人面前那块临时摆上去的牌子——
关丽唱片公司总经理田芝
正是邀请孙芳芳前来做评委的人和本次比赛的最大投资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也哥要做就做霹雳舞会中最强的王者
话说那个年代的年轻人,现在老了也没变多少……阿川打电话了解那个年代的事的时候,川爸说这群人年轻时揣个收录机在街上跳迪斯科,现在搞个大音响在坝子里跳广场舞……就好像有的人年轻时候不会搀扶老人,自己老了后学会了碰瓷,当然是个别现象哈,不能一概而论
对了,大家有看文案的人设提醒吗~尔尔的金手指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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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天的海选完毕, 评委们传阅着选手们的个人资料,他们要在日落之前将通过选拔的选手名单张贴在报名处的大剧院门口。
大剧院内部的老办公室, 评委们交头接耳。
“全国的总比赛只有三百个名额, 现在每个地区最多选出十个名额, 我看了看这几天S城海选, 晋级名额用得七七八八了,今天我们只能挑最好的两个出来。不然明天就没有名额了。”
“最开始那个小姑娘不错, 看得出有舞蹈基础,而且她是华影大学表演系的学生, 现在回到老家正好过来报名参加比赛。不如把她定下来。”
“那就先把她定下来, 对了,她后面有个小伙子也挺好, 都是上午那批来的, 给我留下的印象不错。”
年届四十岁,周身萦绕艺术家气质的孙芳芳把年迈的关丽唱片公司总经理田芝扶到椅子上坐下,这才说:“剩下这个名额不如给下午来的那个叫费北也的年轻人,他的模样气质和霹雳舞很相称。”
她一提起费北也,评委们都有了印象:“是那个将近一米九的年轻人, 他太高了,这个身高想要在舞蹈上深造的话平衡性没那么好。”
“模样确实是不错,但他跳得不算里面最好的那批。”
“看他的履历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跳舞训练,只是在舞厅工作过一段时间……”
评委们议论纷纷,明面上是顺着孙芳芳的意见,实际上却都是在否定, 他们的话突然被一道温和苍老的声音打断:“行了,先前选出来的那个小姑娘和小伙子是你们哪位评委的侄儿侄女是吗?”
大家不由看向开口的田芝。
费北也的表现不算最好,但也没他们说得那么糟糕。可像这样的比赛不只需要他的实力,和评委内部的关系也很重要,尤其是到报名截止日的最后几天,不少人挤破了头想把和自己交好的亲戚朋友送进最终的比赛。
当然,这些在幕后工作的人,他们看中的自然不是比赛给出的那一千块的奖金,而是隐藏在比赛之后的好处。
比如总决赛的评委里有华戏华影等华国培养文娱类专业人才的老师,如果能和这些老师打得火热,那么明年报名参加这些大学的招生相对而言就会容易得多;又比如,总决赛里也会出现现今有名的唱片公司内部的领导人员,他们会在决赛中挑选出优秀的选手进行后续的培养出道。
就好像这次作为这次比赛投资商的关丽唱片公司,一手培养出这个年代鼎鼎有名的小猫队组合,小猫队能唱会跳,火遍了两岸三地大江南北。来比赛的人很少看中那一千块钱,大家都是争着来做下一个小猫队的预备成员。
不管是出于关丽唱片在业内的名头还是公司投资对于这次比赛的意义,众评委听见关丽唱片公司的总经理田芝开口时,都自动地闭上了嘴。其中两位甚至因为被戳中事实而不由赧颜。
这次无意出现在S城海选现场的田芝,虽然她年纪大了,但在关丽唱片公司中却极有分量,在此处说话也同样的具有分量。七十岁的老人看上去低调内敛朴素无华,可一开口却让众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不管是谁的亲戚,那个小姑娘和小伙子的表现确实不错,可以给他们名额。”
停歇一口气,田芝掀起眼皮看了眼众人,继续道:“只是后面来的那个叫费北也的年轻人,我看着更不错。”
这……田老是个什么意思?听见这话,大家顿时感到摸不着头脑。
没有让众评委为难,田芝缓缓笑了笑,嘴角浮出皱纹来:“他的这个直通名额,我给。不就是名额么,多一个,怎么的了?”
天大地大,投资商最大。投资商要多一个名额,那就多给一个是了,没有人敢有意见。
对于众人的反应,田芝满意地一点头:“行,那就这样。最后一个名额,写上——”
“费北也。”
下午五点,日落之前,大剧院门口准时张榜。一群人扒拉着前面人的肩膀,费力张望着名单,吵吵嚷嚷不停休。
“前面的有人看到名单没?今天被选中的都有谁啊?”
“看到啦,向秀秀、徐国栋。”
“这就完了呀,怎么没有我呢,你再看看再看看!”
费北也抱着费唯尔站在外围没有进去,听见前面一声声地传回来。
“咦?好像还有一个,叫……”
“让我也来看看,最后一个肯定是我,你们都让开!”
“……费、费北也?最后一个是费北也?他是谁?”
已经趴在费北也肩头睡着的费唯尔被喧哗的闹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一对眼睛熠熠明亮,她问:“舅舅,大家都在叫你呢。我们需要和大家打招呼吗?”
费北也揉了揉她的发,舌尖顶着牙齿,懒懒笑开:“不需要,走了,尔尔,我们回家。”
通过这一次的地区选拔后,一个月后就是正式的全国性比赛,届时会在京都举办。算算时间,正好是春节后不久。
日期飞逝,这段时间每逢放假那几天费北也就会把费唯尔从福利院里面接出来,带她到外面玩一玩。转眼已临近春节,这次费北也带费唯尔上街的时候,大街上到处挂上了红灯笼,家家户户门口贴上喜庆的春联,洋溢着一种过节的气氛。
年关将近街上人不少,为了维护治安,街边有几个警察正在巡逻。
两人走在街上,看见了拎着糖葫芦串子的小贩,费北也掏出钱打算给费唯尔买一串糖葫芦的短短一会儿,结果刚付完钱,费唯尔就不见了人影。
费北也捏着那串糖葫芦,一颗心刚提起来,就放了下去。因为他一转身,就看见了身后的费唯尔。
她穿显眼的碎花袄子,站在路的中央,正张望着什么。眼见着有人没看着路往前走就要撞上费唯尔,费北也把零钱扔给小贩,转身几步提溜着费唯尔。
险些撞上费唯尔的那人猛地刹住脚步,头也没抬恶狠狠地说:“什么人你不会看路啊?”
费北也冷冷地皮笑肉不笑反问:“路上有孩子你不会看啊?”
一抬头,面对着费北也的身高压制和气势压制,那人被吓回去,说了声没看见赶紧溜走。费唯尔被拎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着和费北也对视:“舅舅,是尔尔做错事了吗?”
“没事,”费北也拍拍她,将费唯尔放下地,把那串糖葫芦递给她,一弯腰间才看见她双手里捧着个东西,像是一沓厚报纸,“尔尔,这是什么?”
费唯尔接过糖葫芦,把手头的东西给了费北也,咬下一颗糖葫芦,天真地摇头:“不知道呀,是尔尔刚在路边捡到的呢。”
费唯尔年纪小,长得矮,一低头就看见了路边被人忽视的这沓报纸。福利院里的人教她捡到东西要还给别人,所以唯尔站在路中央四处望,想要找到丢它的人。
费北也拿着那沓厚报纸,报纸显然年岁不小,放了许久存至今天。他用手捏了捏报纸,眉头一挑,挺厚实的还,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他揭开报纸,里面的东西悄然露出一角。
钱。
好多钱。
巨多的钱。
用报纸包起来的钱从五块十块到五十块的都有,一张张被压平叠在一起,这叠纸币拿在手里足有一块砖那么厚,可见有多少钱。
费北也低下头看着啃糖葫芦啃得香甜,见他低了身笑眯了双大眼睛问他要不要吃的费唯尔,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来尔尔还不知道她随手捡的钱够她包下一整座糖葫芦山。
不过,尔尔这是什么运气?
感叹完毕,费北也把钱重新包好,君子之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则不当取,不贪图路边捡起的钱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说不定别人正急着用这笔钱救命呢。于是费北也牵着费唯尔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街边那几个巡逻的警察。
面对着那么一大包用报纸包起来的钱,警察们显然也重视极了,互相一看,当下做出决定带着费家舅侄俩去了警局。正临年底,现在各地都重视治安和财产安全问题呢,有这样大的事肯定要先带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