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安可坚信,即使是这样当时也定少不了他本人的半推半就——男人如果真心拒绝,女人是得不了逞的。
姐姐为了孩子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他,木安可却是在揍了李建国一顿后强行做主,把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了姐姐的名下,算是对李建国的惩罚!
家中三个女性,就有两个在婚姻上遭遇了不幸,这让她开始奉行,靠男人不如靠自己的人生格言!
在那个世上三十年,她一直从心理上排斥着男人,虽说男女感情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但是我木安可跨越千年来到这异世,就是为了找个未必就能专一的男人嫁了吗?
江闻煜,一个政客的话,未必能信!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下得真及时啊!”看她沉闷,哈密就有意挑起话头。
“宁王不是还要去种地的吗?”橘子也问。
“去年试种的稻谷喜获丰收,龙颜大悦,今年就要全方位推广,皇上比咱们要聪明的多!”根据各种渠道上得来的消息,她不得不承认,当今皇上综合起来还算是个好皇帝!
“这么说来,这就等于是……”哈密不出声地说了‘选太子’三个字。
“他是想先观察一下吧,毕竟皇上还是正值壮年!”四十多岁,在那一世,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
橘子伸出三根手指:“那这个不是在到处拉拢人吗?”
“呵!愚蠢!”她骂了一声,即使太子,将来也未必能坐上那个位子。你江闻博现在有什么?文治?还是武功?不过就是颜家用八年时间耗费举国之力打了一个胜仗吗?这两年你上蹿下跳,俨然以储君自居了,鼠目寸光!皇上前一段对肖贵妃的处罚就是在敲打你呢,你现在还不知死活想要招惹我?哼!看老娘怎么整治你。
刚要回头给哈密说话,忽听从远处传来一阵喝骂声和哭闹声,越来越清晰:
“你个贱人,我管你吃管你喝你竟敢偷人?我打死你!”
“我没有,当家的,我真的没有偷人……”
“没偷人?那这个老秃驴是怎么回事?”
“小妮儿生病发热,我没钱给孩子看病……”
“那你就去偷人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赔钱货还看什么病?熬过来算她命大,熬不过来往野地里一扔拉倒!用这个做借口偷偷摸摸的找野男人,有人证有物证还不承认!你怎能这么不要脸呢?还让咱家爷怎么在街上做生意呢?”
“你这个贱人诬赖我,我和你拼了……”
“爷,你看她,还要打我。”刚才还言语刻薄的声音立时变成了委屈的调调。
这种女人哪儿都有,自己就刚刚经历过。
“贱人,还敢动手,看来我还是没把你打服……”
紧接着是拳头打人身上的声音和女人的辩解声。
“是咱们老家那边的口音。”哈密说。
“听出来了。”木安可再听,“这个声音很熟悉。”
“你他娘的一个乡下臭婆娘,老子看见你就恶心!赶明就把你和你生的贱都种卖了,看你还发不发骚!”
“阿弥陀佛,施主,你休要如此……
“老骗子,你还敢出来吗?你骗得这个贱人偷我家里的钱财给你享用,现在还有脸出来?”
“不是那样的,是人家老师父给小妮看病,我就给了人家一碗小米,两文铜钱。”
“那你怎么不告诉咱们爷?这就算是偷!咱们爷现在生意上遇到了坎,一家人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你可倒好,偷东西偷钱……”
“对!都是这个败家的贱人妨的老子,当初你爹骗得老子娶了你,现在你爹都不管你了,今天老子恨上来要么打死你!要么卖了你,谁也管不着!”
木安可听的火冒三丈,特么的什么玩意,就对外边说:“停车!”
“二姑娘,这人咱们认识!”扒着窗户看了半天的哈密回过头来放低了嗓门说,“挨打的是咱们村的胭脂,打她的是她男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八两
“那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
木安可对这个印象很深,就也凑到车窗前看,只见泥水之中倒着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正对她拳打脚踢,女人蜷缩着身子,只顾护着怀中的一个婴儿。
女人蓬头垢面,满身是泥,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但打她的男人,木安可一眼认定,就是胭脂的男人。
“他们怎么到京城来了?橘子,他们都不认识你,你先下车去问问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就是欠揍的下贱货色,你先放两句狠话镇住他再往下说。”
“是!”也是受木安可的影响,橘子早就按捺不住了,看车子停稳,就拿把伞掀起车帘跳了下去。
“住手!”橘子大喝一声,“干什么呢,堵着大街口,还让不让人走路了?”
“我们自己家里教训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这也不许呀?”是那个霸道的女人在说。
“不守妇道?”
“是,这位小大姐,这个贱人是我的小妾,她做下了丢人的事,我正在管教她。”
“我没做丢人的事,是他们诬陷我,还有,我不是他小妾。那女人才是他的小妾。”
“贱人,你胡说什么……哎哎,你怎么打人呢?”
“你不能再打她,你不是说你要卖她们母女吗?我家主子看上她了,要把她买走,你愿不愿意?”橘子傲慢地说。
“你……你家主子是什么人?”那个女的说话声变细了很多,也慢了很多。
“别问那么多,卖不卖?”
“卖!怎么不卖,这光吃不做的蠢货我早就不想要了!”男人恨恨的声音。
“不,不要卖我,当家的,你去我家说给我爹娘听,让我爹娘给你钱,让他们把我领回家……”
“梦还没醒吧?贱人!你爹你娘早就把你撇到脑后了,上次去你家你爹是把怎么待我的?你妹妹那个小贱货和她男人竟然还说我是低贱的商人,和我做姻亲是丢了她家读书人的脸!你爹那个老东西为这话就把我赶了出来,还说从今后让你不用再回娘家了,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现在还说要回娘家?哼!蠢母猪!”
“我不信,你胡说的,我爹娘不会不要我的!”
“管你信不信,老子今天也是卖定你了!”
“阿弥陀佛,施主……”
“滚!你个老秃驴,老奸夫!”
“我不活了——”胭脂大喊一声,“你不要拦着我,让我们娘俩去死吧!”
木安可听得不耐烦,掀开车帘从车上跳了下来,哈密一看,也打着伞跟了下来给木安可罩着雨。
胭脂怀里抱着婴儿正在往墙上撞,被橘子拦住了。。
那男人还在骂要死去一边死,死在这店门口晦气。
木安可看时,原来是个很小的门面房,里面摆放着日用杂货。
好你个渣,竟敢如此的欺凌女人,老娘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偏偏让老娘撞见了,这事老娘也就管定了!
“胭脂姐,这个男人对你很好吗?让你就是死也不愿离开他?”
熟悉的家乡话让胭脂霎时安静下来,她转过身,看向木安可:“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站在房檐下的胭脂的男人眼睛一亮:“这位小姐,怎么会认识这个贱……贱内?”
他身后的店门口靠着一个涂脂抹粉、穿红着绿的女人,看见木安可,先是一愣,又不屑地撇了下嘴,紧接着又带着讨好的笑冲木安可点头哈腰。
木安可没搭理他们俩,对胭脂说:“我是木二丫。”
两年的时间,胭脂像是苍老了二十岁,面色黑黄,手指粗糙,头发散乱,穿着旧衣边角处还打了两个补丁。从她身上,木安可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方氏。
这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女人的写照。
“木二丫?”胭脂努力思索着,“木家,木香的妹妹二丫?”
“对,就是我!”
“二丫!”胭脂一下子跪倒在泥水里,“给我爹我娘送个信,就说我的孩子生病了,让他们快来救我的孩子,我给你磕头,磕头!以前我得罪过你,现在我知道错了,看在这该子快要死了的份上,就不要再计较了,求你了二丫,快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怎么了?”木安可上前看道,只见胭脂怀中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木安可把胭脂从泥水里拉起来,“怎么不去找郎中?”
胭脂低下了头,木安可知道了,没钱,“你的嫁妆呢?”
“她的嫁妆?哼!都倒贴给野男人了!”门口靠着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
“出家人不打诳语,”另一边墙根下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和尚,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僧袍,听到这话,双手合十道,“这位娘子曾在我庙中许过愿,生下女儿后布施了两碗小米,后来你们知道后大闹一场,将那两碗小米又讨要去了。这次因女儿生病,拿了一碗小米两文钱做诊费,现在还好好地放着没动——至于女施主的嫁妆,老衲真的没见过。”
“我的嫁妆不是都被你拿走了吗?”胭脂包着两包泪水对她男人说,“你对我说你要做大生意,本钱不够,要用我的嫁妆钱,还说发财了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的。我就把我嫁妆里的衣服头面现银统统给了你,没想到你拿了钱先把这女人从院子里赎了出来,生意没见做多大,倒是把这女人穿金戴银的装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