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评价,木安可至今依然保持肯定态度,是啊,对于一个每月零花钱都比自己一年工资还多的人来说,人家也有折腾的本钱:为了学做水泥,特地在水泥厂住了一个月;为了学做肥皂,特地在郊区租了一个院子;为了学做纸,拉着自己满世界的一起找原材料;为了学做玻璃,差点把房子给烧了;为了学做炸//药,还被拘留了半个月;为了学做猪头猪杂……反正一切都是为了穿越而准备着,最后穿不穿越的先不说,人却变得多才多艺了。
可现在呢?肯定是老天弄错了,本来是让秦久久穿过来体验一把古代农村的真实生活好让她的才能一展身手的,结果把自己错穿过来了。
所以,罪魁祸首就是秦久久。
所以,秦久久,我诅咒你也穿越过来,混得永远不如我!
可现在问题就是自己穿过来了,老天不管你愿不愿,服不服,就是把你穿过来了,怎么滴?
木安可长叹一声,翻身坐起,头还是有点晕,摸摸后脑勺,鼓鼓的一个大包,触手生疼。不过这还不是要命的伤,真正要了前身命的,是一场高烧。
地上放着一双鞋,很破,两个大拇指那都有一个洞,好像都补过,但是后来又穿破了;侧面鞋帮也有些破,一个补过,另一个还没补;鞋边很毛,鞋底有些绽开;一只鞋后跟开线后又缝过了。
脚,木安可晃悠着一双腿,嗐,很瘦,很脏,很皱,除了有鞋挡的地方白一些外,其他地方都很黑,指甲缝里都是泥,这得有多久没洗了?
褐色的裤子很短,有些像现代的八分裤,俩膝盖上各补着一大块补丁,摸摸屁股后头,也有两大块。上衣也补着好几块补丁,左臂那还有一道新裂,那是和头上的包一起出现的。
手是黑红色的,很皱,还有些疤,手掌上满是硬茧,指甲缝里同样满是黑泥,其中两个指甲好像刚断不久,断口还是平的,还很剌手。
床上的被子破烂流丢,摸一下,疙疙瘩瘩的。没有枕头,枕着的是一件更破的旧衣服。床头有一张桌子,很脏,好像抹过,但因匆忙之中没抹干净故而留下一道道灰渍。
小小的木窗,窗纸不知什么时候糊的,早破的不成样子了,有风吹来,破烂的窗纸随风颤动。
这就是房间里触目可见所有物了。
木安可趿上鞋站好,活动了一下身子,有些僵。她加大了动作幅度,又原地跳了几下,立刻感到气喘吁吁,头又晕了。她稳了一下,等气喘匀乎了,才开门慢慢走了出来。
院子不大,堂屋三间,东屋两间,外加一间灶房一个柴棚。院中一棵一搂粗的大榆树,树下石桌。西斜的阳光从叶缝中落下,微风徐来,八月初的天气已有了些凉意。
这个院子还可以,只不过不是自家的,是前身四叔公木守旺家的。
感谢前身,还给自己留下了记忆,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至于抓瞎。
前身木二丫,今年十二岁。爷爷木守成,亲奶奶生下前身爹木峰后去世,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实在过不好。这时媒人上门,一通乱吹,便续娶了邻村王屠户之女。
这王氏在娘家做闺女时就颇有悍名,又因相貌粗丑,父兄们长年杀猪都练了一身蛮力,在外很有些凶名,所以年过二十尚无人敢问津,其父王屠很是花了一注钱财才让媒人促成了这段婚事。
婚后生活可想而知,尤其是在王氏生下亲生儿子木河后更是容不得木峰的存在了,木守成有时看不过难免回护,于是吵吵闹闹,木峰还不如说是在四叔木守旺家长大的。
这木峰长大后也很有些出息,从一个拳脚师父那学了些功夫,就在县城里一家镖行做了镖师,虽说危险,但挣的也多,这个时候王氏才有些收敛。
后来在一次走镖时顺便救了一对到外地投亲的父女,父伤重不治而死,这女就是前身的生母方氏了。婚后两人很是恩爱,几年后相继生下长女木香,长子木青,以及小女儿木二丫。
在木二丫五岁的时候,木峰护镖到北方,也是气运使然,正好北方游牧民族南侵,战乱中便失去了下落,木守成托了好多人帮忙打听都无消息。
方氏母子凄苦,王氏与亲子木河却是趁愿,背后幸灾乐祸,全不去想木峰失踪家里断了最大的经济来源,却以俭省为名苛刻方氏母子。
木守成虽知不公,但公爹与儿媳之间忌讳颇多,家长里短的事也不好多加干涉。只看木青有几分聪明劲,再想长子学了拳脚功夫落得如此下场,便将木青送进学堂读书,用的就是镖行的抚恤金,想着就算考不来功名将来做个账房先生也是份安逸职业。
王氏一见大吵大闹,非要让亲孙木金富也去读书,手心手背都是肉,木守成便也同意了。
也不知这木金富是不是近亲所生的原因(父母为表兄妹,木河娶了舅家女儿,后文称小王氏),在学堂里就是一块木头,除了调皮捣蛋在行外,与书本就像是有着隔世的冤仇一般。那书往往在他手里不足半天就变得像还没卷心的大白菜帮子一样了,至于笔墨纸砚,那还不如说是他的玩具更恰当。
与木青的经常被先生夸相反,木金富却是经常被先生打手心的那个,可他又行事霸道,常常欺负木青,让木青给他做功课,又恐吓木青回去不要说。先生几次让他把家里大人叫来,都被他一逃两三天学给躲过了,后来先生看他也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也就听之任之了,只要不妨碍我教书,管他呢,随他去吧!
第三百零七章 旖旎
唐锦华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往门外看了又看,报信的人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木青过来拉起了她的手,“你哥哥总不会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
“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被木青拉着坐下,唐锦华并没有松开木青的手,她似乎从这一双手中得到了很大的力量,“他一直是那样对你,你不怨他吗?”
“怎么会?”木青失笑道,“他看不惯我,那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是说过么,当年妹妹和爹还揍过姐夫呢。”
这话木青是说过,想到杨大郎那么高大的人被瘦小的木安可按地上暴揍的画面,唐锦华为了忍笑就咬了一下下嘴唇。
不想她这个动作却看的木青一呆,握着她一只柔荑的手不由得一紧。
“嗯?”唐锦华面露疑惑看向丈夫,却只见木青也正在看着自己,眼中盛满了柔情蜜意,她顿时脸一红,四下里看了看,房间里没人,院子里也没人,这就是下人少的好处了吧?
不想她这副小心翼翼,东瞅西看的样子更是取悦了木青。木青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然后,对着那如花瓣一样鲜艳的嘴唇,压了上去。
许久,两人才分开,唐锦华靠在木青怀里,微微的有些小喘:“谢谢你,夫君。”
“谢什么?”木青的声音有些哑,他亲了一下妻子的秀发。
“你帮助了大哥。”
“那你用什么来谢呢?”
“刚刚,刚刚那样,不就算是谢过了吗……”越说声音越小。
木青刮了妻子挺翘的鼻子一下,“可是,刚才我感觉你好像很敷衍的样子。”
唐锦华又红了脸,藏进他怀里,如蚊子般哼哼道:“人家才没有呢……”
“哈!”木青忍不住大笑,在她耳边小声说,“都两个孩子了,脸皮还是这么薄?”
“唔你无赖!”
“这怎么能算无赖呢?为夫可冤死了。夫人,想不想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无赖?”
“真是——”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木安可说过的一句话,就推了一下丈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个你也学会了?就是用的不是地方!”木青又是一真大笑。
推开了丈夫,唐锦华又想起了老哥,“希望经历过这回,哥哥的定力能更上一层楼。”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又拉着妻子一起坐下,“这是在大容,一切都在咱们掌握之下,他江闻思还不足为虑。”
“反正让他们察觉了不好,在大兴,唐氏一族——不止唐家,有牵连的还更多,要是让大兴朝廷知道了我的存在,这些人都会被他们用来要挟我。”
“其实只要他们同意,让狼牙出动接他们来大容,就是连江闻煜也阻止不了。”
唐锦华叹道:“唉!夫君,要我说,还是别让他们来大容的好!”
木青觉得他的心都几乎要融化了。他知道,妻子的意思是怕唐家来了以后,就鼓动他或他们的儿子造反抢皇位。
拍拍妻子的手,他柔声道:“他们也未必愿意来。这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眼下只要大哥那里不出篓子,他们就什么也查不到。”
唐锦琛的一些不正常举动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况且他一次次的人后挑唆人前找事也惹恼了木安可,就在有意的引导与安排下,让暗一“恰巧”看见了点什么,就有了后边的事。
“妹妹一贯奉行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