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和你父母家人团聚了?”杨大郎双手按着桌子,一只眼里满是嘲讽,“然后再大大的封你当个官儿?”
北瓜把身子缩了缩,小声道:“他是皇上,就算不让我当官我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木安可想到了暗十六,想到了哈密,想到了今晚死去的所有人,她强忍下要杀人的心,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久才睁开眼慢慢地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北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
“不要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她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魔力。北瓜不知道为什么,就听话地抬起了头,看向木安可的眼睛。
说实话,他从未这么放肆地直视过木安可,这是第一次。他看见木安可的眼睛很黑,两个瞳仁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泉水,好像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只听木安可徐徐问道:“除了你,他们还收买过谁?”
北瓜眼神呆滞,木然地说:“不知道。”
“你手下的人呢?你就没有想到培养几个助手帮着你去效命你的皇上?”
“我不敢,怕被人揭发。”
木安可握紧了拳头,额头已有细密的汗水,催眠术,她只会一点,即使对付北瓜这样的小白,她也是用尽了全力,没有功夫去注意杨大郎和武天东越来越惊异的表情。
“我们的事,你告诉他们多少?”不放心,得多证实一遍。
“橙霞狼牙的事,说了个大概,还说了丐帮的事,不过说的都不详细,想留着以后慢慢的说……”
没想到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也有这等心机。木安可又问:“这两样,你都分别说了多少?”
“说了狼牙管收集情报,表面上做些生意买卖掩饰……丐帮还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他的意思是把这事了了,再让我详详细细的给他说……”
木安可全身松弛下来,满头大汗。
武天东递给她一个帕子,不无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木安可接过帕子擦了擦汗,轻微地喘了两下,就让人把还是迷糊着的北瓜带了下去。
杨大郎给她倒了一杯水:“你,你刚才……”
木安可想了想,说:“那叫引魂术,在审问犯人的时候能让犯人说实话。”
引魂术听着比催眠术神秘,凡是神秘的东西总是令人恐惧的。果然,她的话让屋内的人对她的敬畏之心更多了些,包括杨大郎和武天东。
“引魂术?我只听说过摄魂术,可没见过,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武天东崇拜地问。
木安可打了个马虎眼:“你说的摄魂术我没见过,不好比较。”
“噢!那我能不能学学?”
“我也只是懂一点皮毛,况且这个也不是无往不胜的。”还有风险在的,比如遇上内功深厚的、意志坚定的弄不好还会反噬。
武天东想了想,还是说:“有时间了还是学一点吧,在海上遇到海寇了、到海外遇到奸商了还是可以用的。”
“好,有时间了就教你。姐夫,你学吗?”
“我也能学?”杨大郎想说的是我可只有一只眼睛,能不能行?
“可以!”木安可知道他没说出来的意思,就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教他们的时候再把该注意的给他们说明白就行了。
听了她的话杨大郎也很高兴,就提议道:“不论橙霞的事北瓜说出去多少,咱们在橙霞的势力都得撤离了。”
“这事姐夫就看着办吧,顺便,把北瓜料理了。还有那个江闻博的人,既然他说官府里有他们内应,那咱们就直接把他也杀吧,也省得麻烦。”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杨大郎说完就站起来,“还有那个射手,我这就让人带过来。”
“嗯!姐夫去吧,把咱们的人再梳理一遍,我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队伍。”
“放心,我都知道。”
杨大郎出去后,一会儿,那个射手就被带了进来。
看见他,木安可就又立刻想到那两支毒箭,又想到暗十六,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如怒海波涛般的汹涌起来。
“说吧,你是什么身份?”
那人很是傲慢地仰起头,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呵!还挺有骨气,那就成全你!还木安可心中是滔天的怒火,“来人,拉下去,凌/迟/处/死!”
听着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人们不敢多言,有两人过来抓着那人就往外拖。那人也吓了一跳,刚想喊饶命,就听木安可又说:“等等!”
原来是吓唬我的,那人复又得意起来,你个死娘们!老子可是朝廷命官,杀老子,真想造反啊?
看着他脸上的变幻不定,木安可一字一字地说:“我要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能少!”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值得
在一个小舱房里,南瓜北瓜相对而坐,房间很小,空气流通的也不是很好,故此,房间里似乎有一股霉味。
“为什么?”南瓜问对面的这个曾是他兄弟的人。
“对不起,大哥……”北瓜低了头说。
刚到木家的时候他们都被问了一下年龄,南瓜最大,甜瓜最小。
“别叫我大哥,你不配!”南瓜怒声道,“说,为什么?”
“不管大……你怎么看我。我从未有过害兄弟们的心。”北瓜小声辩解着。
“呵!”南瓜鄙夷地冷笑道,“没害兄弟们的心?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出卖,这次兄弟们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包括他的哈密!一股股火气往头顶冒,南瓜恨不得活撕了面前这个人。
“那也怪主子,她要是听皇上的话,不惹是生非,就不会有这些伤亡了。”北瓜还在强词夺理。
“蠢货!”南瓜恨恨地骂道,“听他的话又怎么样?老爷不照样差点被害死?主子只不过是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他就要赶尽杀绝?猜忌臣下,这种毫无心胸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
“……反正对皇上就要忠心……”
“呸!你有忠心吗?背叛自己主子的人还有什么脸说这两个字?”
“就算不提忠心,还有孝心呢!我爹娘家人都在他们手里,我也不能不听他们的话。”
“这么说你也没有多忠心,你的新主子也没有多仁慈嘛!”南瓜冷笑。
“可他终归是皇上,他找上了我,我能怎么办?”北瓜也怒了,他喊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当初也找过我,可我拒绝了他!”
北瓜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你你你怎么拒绝他了?他可是皇上!这天下都是他的,为他尽忠不是应该的吗?”
这人已无可救药了!南瓜已经没有了和他争辩的耐心,他站起身来:“既然这样,你就去为你的皇上尽忠吧。”
“大哥,真要小弟死吗?”虽然知道了自己必死无疑,但求生还是人的本能,北瓜隔着桌子一把抓住南瓜的衣服。
“我的哈密都死了,你还不该死吗?”南瓜打开他的手,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不过,看在曾经共事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来人!”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走了进来,南瓜摆了摆手:“拖下去!”
“是!”两人上前扭住北瓜就往外拖。
“大哥,不要杀……”不等南瓜喊完,嘴里就被塞进去了一团东西。
南瓜走到他面前:“下辈子记住了,要安安分分的做人!”说完便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利索点,别脏了咱们的船。”
“明白!”那两个人手劲奇大,任北瓜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他想说什么,但巴被嘴堵着,只有“唔唔”着一路被拖到了船后,似乎是金属音响过,接着是“扑通”一声水响,除了水面漾出的圈圈涟漪,一切便又重归于寂静。
“哈密,哈密,你个傻丫头啊,怎么就没看出来我喜欢你呢?”
南瓜抬起头看向天空,天空中繁星点点,似乎是一滴滴晶莹的泪。
天色微明时,就和木青他们会和了,木香一上船就拉着苦相直奔木安可的卧房,看见木安可还在睡觉,但睡的似乎并不安稳。
尽管两人脚步放轻了很多,木安可还是被惊醒了,看是他们,就要坐起来。
“姐,大师。”
“你没事吧?”木香摁住她,示意她不需要起来。
“没事。”木安可摇摇头,似乎还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怎么看都带着一缕心酸。
“让大师给你看看吧?”
“好。”木安可听话地伸出一只手。
苦相把完脉,面色凝重:“施主,虽说胎儿康健,你也不能如此不顾惜。”
木香一听吓得不知所措:“怎么了大师,孩子怎么了?”
苦相皱了皱眉:“很不好,昨晚上你服用的什么药?有方子没有?”
“有个随行的大夫开的,他就在船上。”橘子赶紧挤过来说。
“带我去见他!”
“大师大师,是不是那药怎么了?”木香和橘子更害怕了。
苦相见状忙安慰她们:“不是药的问题,是你后来又费了精神,这个不太好,贫僧见了那位大夫,再商量个更好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