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衿深吸几口气,脸色煞白,盯着千乐,身上多了几分杀气,手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你是故意的?!”
千乐只觉颈上一痛,温热的鲜血涌了出来,不过,幸好并未伤及要脉。她刚刚在梦里动手,根本不知自己是在做梦,下手应该不轻,这卿子衿算是误伤了,可他居然要杀她?她这也太倒霉了。
她对上卿子衿的目光,悄悄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里竟多了盈盈泪滴,一副受惊的小白兔之态,战战兢兢地捏住了他的胳膊,卿子衿身子僵了一下。
千乐窃喜,拉开她与匕首的距离,“诶,你别生气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做噩梦了,保护自己不小心伤到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况且,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卿子衿一口气涌在心口,气血直冲脑门,不知为何,只是浑身颤抖,却连手都提不起来。
千乐见他连手都抬不起来,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她的技术可不是盖的,控制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她绕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洗漱更衣,包扎伤口,心里盘算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过来,给我更衣。”
千乐转头看向卿子衿,他居然能动了?而且他似乎将怒火压了下去,这情绪转换得也忒快了点,可是他的眼神很恐怖啊,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她才不想靠他太近,更不想被他命令。
她眼底划过一丝坏笑,双臂交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凭什么帮你,哼!”
音落,她如同脚下抹油一般,逃也似的逃走。也不怪她如此急迫地想要离开这个屋子,实在是卿子衿身上的气压太可怕,她跑了挺远,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平复了一番,去寻找吃的。
第2章 老天是在耍她吧
千乐吃饱喝足,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府内闲逛,实则是在熟悉地形,再怎么说她也是二十二世纪的天才,拥有先进的思想,岂能被这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束缚。
无论如何,她千乐都是要离开这里的,况且,她接二连三地被同一个人背叛,伤透了心,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不管这个卿子衿究竟如何,她也决不允许自己再次陷入爱情的沼泽,被埋没在婚姻的坟墓里。
正喜滋滋盘算未来的千乐忽而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刚穿越过来的她已经跟残疾的卿子衿拜堂成过了亲,她眉头紧皱,居然莫名就成了有夫之妇,老天是在耍她吧!
她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心情,计划着,她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拜堂不过是一个形式,怎能束缚得住她。
千乐脚下加快了脚步,回到了新房,看到这里空无一人,她心中一喜,关上门,欢快地收拾着东西,对于那些繁重的首饰,她只是肉疼地看了看,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虽说她以前从来都不缺钱,可今非昔比,她要逃离火坑,没钱不行。但是,带过多的东西却…是很不方便的,于是她终是狠下心来,不带。
她将新房内的所有银两都搜刮的干干净净,看着一沓沓的银票,大喜,虽说这太傅之女名声不怎么好,银票倒是不少。她高高兴兴地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在头上别了几只看上去很值钱的首饰,而后如同小偷一般东躲西藏地流窜于宅院之中。
看着这府上的景致,千乐不免感叹,卿子衿的府邸倒是挺大的,不愧是王公贵族,不过,可惜了了,她是不能住在这里的,否则就会变成囚笼里的金丝雀,飞不起来了。
她悄无声息地摸到后院,发现这里没人,顿时胆子大了一些,在绕过一片林子后,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门——后门。
“这院子的后门建的也太隐蔽了,不过,还是被本姑娘找到了!嘻嘻,自由喽!”
她搓了搓双手,喜滋滋地打开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美好生活,我来喽!”
千乐迫不及待地出去,关上门,像只撒欢儿的野马,一溜烟跑得没影。不一会儿,她出现在了当铺,将带出来的首饰,一一典当。
看着换来的银子,千乐第一次有了开心到飞起的感觉。前世的她是天才催眠师,开了个心理咨询所,因其专业性,而闻名天下,那身价可是数一数二的,也是二十二世纪富豪榜上有名之人,可穿越到这里后,她成为一个名声差到极点的恶毒女,要赚钱还真不是件容易事。虽说钱财乃身在之物,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千乐收好银两,喜滋滋地出了当铺的大门,却被卿子衿逮了个正着。
“夫人这是准备去哪儿?”
千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转头,她看着身穿素兰白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这人是卿子衿?长的如此出挑,还有那浑身冷冰冰的气质,嗯,是他,没错了。
不过,现在她逃跑却被他逮住,她着实心虚,“我……就是出来走走!”
卿子衿嘴角勾起,看似温柔,却莫名透着一股寒气,“为夫看你也走累了,便随为夫回去吧。”
千乐被他句话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她心里却万分清楚,这次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下次要逃出来可没这么容易,更何况他们二人已拜堂成亲,原来的太傅之女却心心念念的想着太子,再经此一事,这卿子衿定然会防她更甚。此时若是不走,怕是日后更难有机会,她讪讪一笑,“那个,我不累,就是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
音落,她转身就要离开,孰料居然被大街上一群围观群众堵住去路,“你这小娘子,你看你夫君行动不便,你就这么狠心撇下他自己走了?”
“就是!”
千乐试图辩解,“我不是……”
“不是什么?大家伙都来看看,这就是那太傅之女千乐,昨天刚刚成婚,今天就把夫君扔在大街上不管,真是坏透了!”
“就是,可怜衿公子一表人才,娶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千乐看着街上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百口莫辩,这大街上这么多人,卿子衿又那么大声地左一个为夫,又一个为夫,若是自己今日不跟他回去,这些人唾沫星子都要淹死她了,哪里走的掉?罢了,看来得另找机会了。
千乐不情不愿地跟着卿子衿回去,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心里苦闷至极,她何曾被人这般戳过脊梁骨?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真是可悲可叹。
回到衿府后,千乐特意留意了一下守卫情况,像她这种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的人,是根本没有可能硬闯出去的,她心思怕是还得走后门,只是不知卿子衿是否会加派人手。
她一路上想法太多,不知不觉两人便回到了新房,卿子衿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情,“今日院内护卫巡逻时,才发现,后门久无人把守,为防有图谋不轨之人入府不轨,我已让管理安排人轮流看守,你不必担心。”
千乐闻言,一口气憋在心口,她抬头看着卿子衿,那眼中的狡黠,让她恨不能揍他一顿,这货明显是在警告她,后门已堵,却偏生说的这么大义凌然,还真让人不爽。
“我当然不会担心,万事不是有衿公子嘛!”
卿子衿冷嗤一声,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摇着轮椅离开,“今夜我去书房睡!”
“哦,也好,小女子睡觉不甚老实,要是真不小心折了公子的命根子,那可就是罪过了。”
卿子衿手上动作一顿,抓着轮椅边的手紧了又紧,指节发白,却终究是沉默地离开。
千乐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走进屋躺在榻上,一阵烦躁,气闷,却忽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心满意足地睡去。
夜半时分,千乐一骨碌爬起来,换上一身深色的便装,揣上钱财,如同小偷一般,蹑手蹑脚地来到衿府的外墙脚下一棵大树旁,亏得她提前熟悉了府上的地形,这才找到这个后门外的第二选择,翻墙。
虽说衿府的墙挺高,不过这颗树挺大,那伸到墙外的树枝亦是够粗,承载她的重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千乐搓了搓手,活动了一下筋骨,便艰难地爬上了树,一寸一寸地挪到了墙边,好不容易骑到了墙上,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掉下去。
“夫人这三更半夜骑在墙上做甚?”
千乐拍了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狠狠问候了卿子衿一番,却一副高傲之态地瞥向卿子衿,只是她的额上却冒出了一层冷汗,唉,谁让她心虚呢?
“今夜月色不错,我在屋内辗转难眠,特意出来看看夜景,难不成衿公子连夜景也不让我看?”
“哦?不如为夫与你一同赏景?这墙上风景应当很不错。”
紧接着,千乐便看到卿子衿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旁边不知何处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扶着他的胳膊,便飞身而上,将他送上墙头,坐在她身旁。
千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惊讶的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这……这是……活的……轻功,飞檐走壁啊!
卿子衿转头嘴角勾起,“怎么?傻掉了?”
“这个是轻功吧!”
卿子衿定定地瞥她一眼,凑近她,似乎一眼能够看穿她的心,却宛然一笑,坐直身子,抬头看向月亮,“嗯。千乐,若是你以后安分守己,我可以考虑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