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身给我后[穿书] (云中扫雨人)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云中扫雨人
- 入库:04.10
姬和从第一次见道生, 便看他不顺眼。
不过这次,姬和倒是挺感谢他的胆大妄为。
因为若不是他, 殷夏早就跟祁六走了。
当鸠七向他禀报自己调查出的这些事的时候,他敢保证,当姬和听到祁六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汗毛倒竖的感觉到了他宛如实质的杀意。
他不禁一阵后怕, 心想,若是没出道生大师入狱的这个岔子,小姐真的被那个叫祁六的残废拐走,那他禀报到这里的时候, 估计......
鸠七想到了威远侯府地牢之中那个荒废的刑堂,想到自己年幼接受训练时,看到的那些惩罚叛徒和获罪的前辈的, 血淋淋的场景。
那一度是他的噩梦。
不过在姬和来到威远侯府,长乐公主将他和鸠九调给他之后,鸠七便便渐渐淡忘了那个梦境。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公子与别的主子,有哪里隐隐的不同。
他为人并不宽厚,甚至可以说既冷漠又刻薄。但是即便他薄唇轻启,上下嘴唇一碰便是无情的嘲讽之词,让人觉得羞愧又难堪,可鸠七总是奇异的、不曾生出畏惧。
相反,他总是很安心。
因为姬和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效仿别人,对他们的态度中,总是含着不动声色的平等。
他从不会因一些小事对这些命如草芥的乌衣卫动杀心。
然而在上元灯会那天的变故之后,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鸠七能感觉到,只要是有关那位小姐的事,一个差错,他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所以他愈发的战战兢兢。
他心想,若是那个叫祁六的残废胆敢在出现在小姐的身边,他一定要早早地杀了,以绝后患。
......
姬和一早便知殷夏在栖梧宫中,但他也轻易地察觉了对方似乎想藏住自己的狐狸尾巴。
于是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顺了她的意,任她自以为高明的躲躲藏藏。
不过今日,倒是反常。
姬和看到她若无其事的端坐在贵妃的床边,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
但是当他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姬和分明看到,她缩了缩瘦弱的双肩,脊背也变得僵直。
像个试图通过装死骗过天敌的小白鼠。
然后姬和这个大猫宛如闲庭信步般,优雅的踱到这个天真的猎物身边,猫须凑到这个四脚朝天的小老鼠的胸前,装模作样的嗅了嗅。
然后感受到了这个小猎物微弱却剧烈的,扑通扑通的心跳。
姬和站在床边,看着那个死到临头还鸵鸟一般,偏头躲避的,他的未婚妻的写满破罐破摔的后脑勺。
然后他伸手,顺着她的下颌线轻轻抚过,而后捏住她的下巴。
他感受到她因着自己的触碰轻轻地一颤。
姬和眸中含着愉悦的笑,将她的颤意握在手中,然后轻柔的发力,让她不得不顺从的,露出那张写满惊慌的惹人怜爱的脸来。
她眸光闪动,睫毛乱颤,唇线老老实实的抿出一个乖巧的弧度。
姬和压下自己的笑意,无情无绪的轻声道:“小姐,看着我。”
殷夏乱闪的眸子一顿,犹豫片刻,终于小心翼翼的抬起眼。
无路可逃,可怜兮兮的,看起来真是......柔弱可欺。
姬和的眸光暗了一霎。
“我......”殷夏百般说辞滚到喉间,最后被她悉数咽下,她试图老老实实的垂头道歉:“对不起......”
姬和捏住她的下巴不放,温柔又强硬的阻止了她向下的力道,不容置疑的勾起,然后拇指按住了她微微开合的、红润的唇。
殷夏愣住了。
姬和在柔软的唇上轻轻地一蹭,随即克制而迅速的放了手。
他眸含笑意:“我原谅你了。”
殷夏眨了两下眼,而后,脸上慢慢热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似是流氓,却又不那么流氓的行径,心跳还乱着,眼神无意间向床上一飘,顿时差点吓得心脏骤停。
贵妃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悄无声息的看着她。
“娘......娘娘......”
殷夏话都说不利索了。
贵妃没理她。
她瞟了一眼姬和,虚弱道:“扶我起来。”
姬和依言将她扶起,将软垫放在她身后,让她靠坐在床头。
秋茗见贵妃醒了,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来。
她见姬和在,便直接熟门熟路的将药碗给了他。
殷夏见自己坐在床头边碍事,试图悄悄地挪走。
贵妃察觉了,眼皮儿也不太的说:“站住。”
殷夏不敢动了。
贵妃瞟了眼药碗,开口道:“你来。”
殷夏乖乖的从姬和手中接过碗,拿在手里用白勺轻轻搅动着,直到不烫了,才细心地一勺一勺的递到贵妃唇边。
一碗药喝完之后,殷夏正琢磨着端着碗功成身退,谁知秋茗不请自来,过于勤劳的将她手中的空药碗夺走了。
然后她眼观鼻鼻观心的回身退下了。
殷夏尝试跟在她身后悄悄溜走,可是她刚刚抬脚,贵妃便斜着瞟了她一眼,于是她又老老实实的放下了。
殿中三人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正当殷夏在这诡异的沉默中慌乱的无以复加的时候,贵妃开口了。
她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然后问殷夏:“你喜欢他么?”
殷夏一时间没说话。
事实上,她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想,贵妃为什么问这个?
她先入为主的接受了姬和是威远侯府的世子,只是与贵妃娘娘关系亲近的这个设定,所以直到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
即便前两日的朝堂上沈君泽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但是之后他被迅速地打脸了。所以没有确凿的证据,殷夏心中那个固有的印象丝毫没有被撼动。
可此时,贵妃的这个态度却让她深深地疑惑了。
这还......真挺像亲姐会问的话。
与瞧见自己的婢女勾引世子的,后妃该有的反应完全不同。
殷夏心头隐隐浮现出什么。
那是好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却被她一直忽略了的东西。
她陷入沉思,试图顺着这思绪想起些什么。
可是下一刻,她便被一个有气无力却暗含威严的声音拉回了神魂。
“怎么不说话?”
贵妃的语气有些不善了。
殷夏回过神来,想起贵妃的问题。
按理说,此时为了撇清自己身为婢女,却胆大包天勾引主子的嫌疑,她的正确答案应该是否认。
但是殷夏在姬和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没办法摇头。
她纠结了一瞬,然后垂眸轻声道:“喜欢。”
与她料想的不同,贵妃似乎对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
她闭上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开口道:“那你以后便跟了他,好生伺候着吧。”
见殷夏没应声,贵妃不耐道:“怎么,聋了吗?”
殷夏整个人都傻了。
“......谢娘娘。”
事后,殷夏捋了捋自己的三个身份。
发现每一个,最后都栽在了姬和手里。
她瞒天过海,上蹿下跳,连天道都蒙蔽了。
却竟然没蹦跶出他的手心。
当晚,她望着月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此事之后,贵妃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似的,病情开始迅速的恶化。
她心里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便不再喝殷夏为她准备的那些汤汤水水,而是用妆粉盖住自己的憔悴,拿眉笔勾出自己的弯眉,又给自己自己苍白的唇上抹上一层鲜亮的红色,掩去了自己的病容。
她只要能清醒个一时半刻,便会去陪陪皇帝。
因为心中知道,她这一去,这个看上去高高在上,却已经生出不少白发的男人,将会更加孤独了。
他身边甚至连一个能够放下心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只剩一群居心叵测的人,盯着他坐着的皇位,算计来算计去。
最后那一天,贵妃躺在床上,握着皇帝的手,说出了她最后的嘱托。
“保护好瑞儿。”
而后,她便没了声息。
那时候,这个天下人莫不敬仰畏惧的九五之尊,伏在她的床前大哭了一场。
直到最后昏厥过去,才被宫人们小心的搀走。
帝辇离开之后,栖梧宫的上下宫人哭成了一团。
不仅哭贵妃,也哭她们自己。
殿中跳动的烛火被狡风所灭,月色阑珊,贵妃悄无声息的躺在华美的床上,殿外是一片哭声,而殿中却仿佛有着悠远,又幽深的宁静。
殷夏走到她的床前,探了探她的心跳。
确实是没了。
她摸出今日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瓷瓶。
它通体是不祥的黑色。
殷夏从那里面倒出一颗弹珠大小的红色药丸,轻轻捏开贵妃的牙关,让她含在了口中。
这是师父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称若她有一日难逃一死,此物,可以保她一命。
她从最初,便在等贵妃气息断绝的这一刻。
第49章
栖梧宫中, 贵妃的棺在殿中停放了七日。
金銮殿内,皇帝一连七日未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