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穿成反派的童年阴影 [金推] (卖糖的唐)
苏楣还想问得再详细些,但是伴鱼却避而不谈,转而叮嘱。
“小姐,您以后可离着那人远着点,那种人,靠近一点儿都是作践了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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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就到了书院,苏楣下了马车,伴鱼不知道从哪儿给她摸出一条鞭子,仔仔细细地给她挂在腰间。
“小姐,您这次可得好好跟先生道个歉。”,伴鱼一边给她挂鞭子一边忧心忡忡道。
苏楣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鞭子,心想这可不像要去道歉的架势。
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她对上课没什么感觉,只那个沈离让她头疼。
书院很大,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很是精致,雕梁画栋,檐牙高啄的。进门便是几棵几人合抱的银杏,郁郁葱葱的,一片绿意盎然。
两排玉栏飞攀而上,向深处蜿蜒盘旋而去,内院在最里面,苏楣沿着曲折的回廊往里走。
书院里不能带侍候的人,这是苏老爷子一开始就定下的规矩,苏楣也不敢违反,伴鱼就在外院专门给侍从休息的地方待着。
外院的学生在上早课,读书声朗朗。
苏楣眼尾扫到一角青色衣衫,不由得停了一停,她转过头去。
只见廊下坐着一人,被花枝遮掩了身形,正拿着一本书细细看着。
只一看那背影,苏楣就知道是沈离。
现在外院的学生都在屋里上早课,沈离却一人坐在廊下看书,苏楣不用脑子也知道这人是被排挤了。
苏楣觉得她得做点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又觉得没什么该她做的。
其实关于沈离的第一个任务也算好完成,他身陷泥沼,挣扎不得,而她身居高处,帮他一把只是顺手的事情。
或许她现在一句话就可让沈离以后走得更容易一些,一切都是地位使然。
沈离本就智多近妖,前世都能以奴隶之身登了帝位,今世若无意外,只会走得更远。
难的是任务二,哪怕是个普通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真心捧出来,更别说这种缺爱的反派。九成九都是狼心狗肺的,你把真心掏出来,他笑着接过去然后反手捅你一刀还能惹来读者一大堆:“嘤嘤嘤好心疼。”
更别说苏楣已经把沈离给得罪的死死的。
当然,要不是突然冒出个系统,苏楣这会儿八成已经把这小狼崽子摁得死死的了。
苏楣心情复杂地看了那瘦弱的少年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梦中那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半晌后她才转身离去。
还是暂且容她逃避一会儿吧,苏楣自欺欺人地想,说不定过两天就忘记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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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细微地颤动了一下,枝叶的影子在书页上晃动。沈离抬起头来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神色不明。
他来了这书院已一月有余,对于各种欺辱都算是能应对一二,毕竟他身份再低贱,好歹也是那人千方百计弄进来的。
但是对这个骄纵的大小姐却没什么办法,不过这个苏家大小姐这两天好像对他没那么针对了。
大概是没什么兴趣了。
沈离手捻着书页,半晌没翻动。这对他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他进来这书院一直被苏家大小姐欺辱。但是其实就是被抽几鞭,踹几脚而已。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算轻的刑罚了。
说是欺负,但谁说不是一种变相的庇护呢?
至少连把他弄进来的那个孙家郎君都不敢再对他怎样,生怕与他有一点儿牵扯,然后被那骄纵的大小姐连坐。
那么多人都怕那骄纵肆意的姑娘,可沈离不怕,相对于他见过的那些黑暗,这个小女孩的所谓狠辣手段于他来说不痛不痒。
而那些怕她的人,大多也不是怕她这个人,而是惧怕她身后的权势而已。
沈离想,他得再好好盘算一下了。如今他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悬崖边上,须得小心谨慎才是。
第3章 初遇3
沈离本无名无姓。
他的名姓都是捡来的,毕竟连他这个人都是不知道从哪儿捡的。
可能是那花楼的妓生下的,也可能是不知道哪个奴隶偷偷生下的,然后被一个叫阿青的小奴隶捡了回去养着。
像是捡回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因为捡他的是奴隶,所以他也是奴隶。
生长在勾栏院里,混在奴隶之间,阿青自己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对于照顾孩子也不怎么会,只是会将食物嚼碎了然后细细喂给他。
好在他活了下来,阿青自己不可能天天都守着他。
他会爬的时候就会自己去啃那硬到能把人牙磕掉的黑色饼子,渴了就自己爬去马厩的水槽里喝口水。
勾栏院的主人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奴隶,多一个是好事儿,死了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活下来说不定能赚一笔。
待到大一点儿,便给那勾栏院里的丫头打下手,帮忙跑腿,递个东西,那时候有花楼里的姑娘觉得没个名字不太方便,随口给他取了一个“离”字。
“反正你无父无母,倒配的上这个‘离’字。”,那脂粉浓厚的姑娘这么说着,仔细端详着他,随后便笑了,“倒是长得一张好容颜。”
那时的沈离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名,心中颇为快活。
“阿姐,我也有名字了。”,他快快活活地回去,仰头向着阿青道:“我叫离呢。”
阿青低头冲他笑笑,再没言语。
楼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中,有没落家族的小姐公子,有贫苦人家被卖进来的,也有奴隶。
两者没什么大区别,只是奴隶的命更不值钱罢了。
客人对着有贱籍的妓多少会顾忌点儿,毕竟弄出人命来自己也会有麻烦,对着奴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但是去当妓好歹也比当奴隶好。
反正性命都是没有保障的,谁都会选更舒服的那个。
阿青也是,她颇有几分姿色,在伺候酒水的时候被贵人看上了,一朝之后,便摇身一变成了那花楼之中最风光的那个。
但是恩客的宠爱能有几分呢,一夜之后便只又来了两三次,何况那孙家小郎君是个男女通吃的,对于漂亮的男孩更感兴趣。
阿青的地位越发低了,日日有人来奚落嘲笑。
“那孙家小郎君为何还不来找你呢?”
“莫不是厌弃了你吧?”
这些话日日都有人来说,阿青着急了,她再这样下去定是要被主人抛弃的,没了那孙家小郎君,她过得便比原先不好。
之前她不用伺候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现在却容不得她挑挑拣拣。
沈离看在心里,也暗暗为阿青发愁,可他能做的事情却不多,顶多在她发脾气的时候小心哄着,同时给她带来各种消息,替她出去打听那些贵人的喜好。
“阿姐是最漂亮的。”,沈离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发,从怀里摸出一只点翠的步摇慢慢给她簪上。
“阿姐有没有想过逃出去呢?”,他低垂了眸子,这句话像是随口一说一样。
阿青不耐烦地把那步摇摘下来扔到梳妆台上,“出去能做什么?当逃奴被打死吗?”,她复又看向铜镜,抚上自己娇美的脸颊。
只要那孙家小郎君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便好。
***
随着年月流逝,沈离容颜更盛,十几岁的少年容貌精致得不像话。私底下甚至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奴隶都垂涎他。
美貌于他,是一件祸事。
要不是那少年性格狠厉地不似外表那么温软平和,大概早就被拆吃入肚了。
他混在脂粉中间长大,渐渐知道那些厚重的妆容下,有女人的脸,也有男人的脸。只是无论男女都同样屈居人下,对谁都得小意奉承,然后将雪白的肌肤呈上,任人亵玩。
也开始知道,平常的人家不会这样卑贱的活着。楼里的女人被其他女人唾弃,沈离曾亲耳听到有女人在楼前破口大骂。
而且客人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沈离曾经见过一个姑娘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奉命进去收拾的时候只见了一地的鲜血,那姑娘躺在榻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伤痕,睁大着眼睛,早已没了气息。
沈离开始为自己的阿姐感到难过,他想,他一定要把阿姐送出这个地方。
他向来聪慧,虽然从这里送出一个人去太困难,但是早作打算也不是不可能。
奴隶们之间的欺压更为严重,他们只看谁更能打,不看谁长得好看,毕竟他们都是主人的财产。作为打手跟苦力存在着。
沈离越发谨慎小心,训练也更加刻苦,如果不好好训练的话,他可能就会被送到那些所谓贵人的榻上。
同时盘算着能把他的阿姐救出来。
只是这番打算到底落了空。
沈离去给阿青送东西的时候,曾被一个华服披发的男人叫住,那男人抬起沈离的下巴,“倒是个好颜色的。”,然后用食指摩挲沈离的下唇,随后弯腰给他渡了一口酒过去,看着沈离狼狈咳嗽的样子哈哈大笑。
沈离感觉到屈辱,巨大的愤怒在他心里升腾而起,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这孩子颜色好是好,但是还太小了。”,阿青抬起袖子来捂住唇笑道,“而且这孩子就是我说的,要给孙家郎君备上的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