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屎就是屎,谁拉的屎都一样。”
唐少爷不理我,他一边流口水一边陶醉的说道:“在外国香甜的厕所里,我甘愿做一条幸福的蛆虫!”
……
我并不是一直呆在家里,偶尔我也会跟着张得福出门散步。
只是张得福每次都带我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实在无聊的紧。
那个地方比唐少爷的房子都大,里面有很多小房间,房间里都是白花花的肉体,不穿衣服的女人和男人抱在一起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传来恶心刺鼻的味道。
天知道我的耳朵鼻子受了多大的折磨!
可是张得福很喜欢玩骑女人的游戏。他经常会把我扔在床头,然后没完没了的骑在女人身上不下来,每当这时候,那个女人都会没完没了的哭。
作为一只老鼠,没有比这更无聊的事情了。
这样的次数多了,我也难免对那个可怜的女人观察一二。在经过充分的对比后,我发现那个女人年纪似乎不大,站起来只比桌子高一点,以人类的年龄来看,还是个小女孩哩。
后来我从其他女人那里听说,她曾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里败落了,就被卖进了妓院。
……
那日,我无聊的趴在床下,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哭叫道:“张德福,你这个畜生!你害我全家,迟早要遭报应的!”
张得福立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吼道:“臭婊子,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当初早点从了我,你家也不会受此磨难!这些都是你的错!谁让你看不起我!”
然后他开始说一些他父亲是唐家司机,他母亲是唐少爷奶妈,他本身算是半个唐家人的怪话。
我到底也没想明白,张得福姓张,怎么会是唐家人呢?
……】
“在东瀛香甜的厕所里,我甘愿做一条幸福的蛆虫。”郑宜梁这位嘴炮高手忍不住念出声,高兴的拍了一下桌子,老怀甚慰道:“妙啊!”
没想到这守夜人文风竟然如此多变,写起诙谐讽刺文也很有味道。
郑宜梁乐道:“守夜人兄弟这话简直是说进老子心里去了!真他娘的带劲儿!够爷们!老子真想会会他!”
妻子幽幽叹了口气,死活不明白丈夫一个文化人怎么说话跟个土匪似的。
这边郑宜梁为乐景的文章击节叫好,而那边的南塘则是狂怒地差点掀了桌子。
南塘真名唐楠,平时自认是个绝顶文明之人,这次却被守夜人在文章里给写成了污浊猥琐之辈,怎么能不让他惊怒不已?
“唐大哥这是怎么了?报纸上说了什么吗?”
唐楠抬眼对上少年好奇的双眼,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一个小人在报纸上骂我罢了,所谓的人红是非多,我都习惯了。”
那少年理解地点了点头,“我上京前,父亲也说过唐大哥是年轻一代里顶出色的才子,又留过洋,见多识广,让我这次来要多和唐大哥学学呢!”
“蒙伯父抬爱了。”唐楠脸色好看了一些,拿捏架子装模作样的训话道:“虽比不上西方诸校,但是那开明中学也算不错了,你能考进那里,定要勤勉学习,如此方才能不坠你奉天李家之名。”
少年,也就是李景然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景亮恭敬点头应是。
……
乐景丝毫不知原身继母的亲子已经来到了北平求学,并且还和南塘这个搅屎棍搅和在了一起,此时他正在忙着查看读者来信。
自《鼠眼看人低》连载以来,就有许许多多的读者来信寄向了编辑部,杨经纶帮他收纳规整后,就把其中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来信交给了乐景。乐景不仅需要看,还需要给读者进行回信。
在连续写了几封“谢谢你喜欢我的文章”之类的官样回信后,乐景拆开了一封特别的来信。
寄信人是一名妓女。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我这本写的时候听歌喜欢听摇滚(…)
大概是因为内容很朋克吧(喂)
话说你们小时候看没看过一个影视剧,我忘了名字叫啥了,就记得里面有一个逼供酷刑简直就是我的童年阴影。这个酷刑就是把人捆起来,然后往他脸上一层层糊湿草纸,一层一层严严实实的糊上去,看受刑人马上要翘辫子了,就把草纸给他捅个洞,让他喘几口气,问他招不招?不招的话继续糊湿纸。
我为啥突然提起这个丧病酷刑呢?
因为这个酷刑影响了我的一生。
从那以后,我每次敷面膜,都会想起这个酷刑,特别当面膜没贴好糊住鼻孔时………简直是童年噩梦重现(泣不成声)
第16章 民国之写文(15)
【守夜人先生敬启:
先生您好,贸然给您来信,如有唐突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我知道先生心胸宽大,不是寻常男子,断不会轻贱于我,所以我就在这里放心大胆地告诉先生,我是如今这八大胡同最出名的名妓白芍药,我不识字,这封信是一位好心人帮我写的,有关您写的故事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怕您笑话,我当时真是大哭了一场,为了书中死去的小妹妹百香,也是为了我自己。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听我讲一讲自己的故事吧。
我幼时家贫,后来大旱,父亲便把我卖了,我落入风尘时比百香还小一岁,如我这般年纪的女孩在八大胡同并不算稀罕,我一个小妹妹七岁就被开了苞。我在这腌臜地方做了十年皮肉生意,遭受了种种非人折磨,此处就不细表恐脏了先生耳朵。我想,和死去的百香相比,我是幸运的,因为我不仅还活着,还成了名妓,来往的客人都是富商名流,我已经站到了妓,女这一行业的顶点,可是人哪有千般好,花哪有百日红呢?
先生可知十年前八大胡同最出名的红牡丹身在何处?那红牡丹当初比我还红,可自从她染了那脏病后,很快就从一等的清吟小班沦落成了二等茶室,我们这个行当,一旦跌下去可比死还痛苦得多。后来我再见到红牡丹时,她已经成了最下贱的四等妓、女,也就是窑子,不拘是谁,只要给她一毛钱,就能和她睡觉,每天接客二十几位都会被老鸨毒打……再后来,她就死了,因为病重不能接客,老鸨就把她丢掉乱葬岗活埋了,也许她的尸体就像先生笔下的百香一样被野狗吃了吧。
先生,我已经不年轻了,即便现在穿金戴银,也很快就会沦为二等茶室的,百香和红牡丹的下场就是我的结局。可是我不甘心,先生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凭什么要这样腌臜的死去?从先生的故事里我知道先生是同情我们这些人的,先生是把我们当做人看的。我知道先生比我这个睁眼瞎有见识,所以就来请问一下先生,我该如何才能活下去?如果离开了这个行当,我又能做什么……】
……
白芍药的话不过揭开了这个国家三千年妓女历史的冰山一角,真实的妓、女生活比乐景和白芍药笔下的故事要悲惨许多。也许会有人问,既然这么悲惨为什么不为自己赎身?当然是因为赎不起。
北平妓,女分为四等,分别是清吟小班,茶室,下处和窑子。
如二等茶室接客一般分为茶客和铺客,前者就是喝喝茶吃些瓜子聊一下歌词诗赋,收费为一盘瓜子一块钱,后者就是聊聊人生哲学完成生命的大和谐,收费为十二元,这其中老鸨和老板各分五块钱。娘姨和伙计各一块钱,然后老板给妓、女发五毛钱的工资。并且妓,女作为合法职业,每月还要向警察局交很高的税,民国末年三等妓,女每月交税十万法币,还要上交二十五万检验费,妓、女每次接客要十万元,其中老板要抽去九万,也就是说每个三等妓、女每月要不吃不喝接客三十五次才能交够税。顺便一提,当时的北平的一片猪肉售价二十五万法币。
在后世,有很多女孩为了物质而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在民国,人肉比猪肉贱。即便有几个妓女侥幸赎身成功,在被嫖客抛弃后也很快会因为没有营生的手段而不得不重操旧业。所以白芍药才会问乐景她该如何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很简单,可是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又很难,要等到几十年后,那个伟人用非凡的魄力一刀切了这个毒瘤,才给了白芍药们清白活下去的机会。乐景救不了白芍药们,她们要想活下去只能自救。
乐景想了想,先告诉了她秋瑾、南丁格尔和海伦凯勒的故事,然后写到:“这世道,女人生存要比男人辛苦许多,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女人永不屈服,在各行各业做出成就,让历史记住了她们。
我不会说什么你要赎身做个清白人之类的不负责任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必须比普通男人多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我也需告诉你的是,如今这个时代对女人的束缚比之前小了很多,女人也能工作上学做官,你如果想要改变自身处境的话,不妨利用自身优势,从嫖客那里学会读书写字,不论什么时候,有文化的人总是能多条路的。”
几日后,乐景再次收到了白芍药的来信,这次信纸上只有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谢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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