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兰这一段一段的话也只有沈婆子能听明白,意思就是大房分了家,地是双份的,干重活的只有一个,其他四个兄弟没一个人过来帮手。
抢收抢收,是和老天抢饭吃,这李家人真有意思,李家老两口也有意思,大儿子地里麦子抢不急收,不出面让其他儿子帮忙,反倒是淋了雨到亲家来借粮食。
沈婆子怒极反笑,“我的头就这么大啊,挂了免税田养了李家其他人,我的女儿女婿外孙女没粮食吃。既这么着,让他李海生住到咱家来,你几个弟弟贴补贴补也够你一家子口粮,我做什么要便宜姓李的,打的好算盘,这世间哪有这等子便宜事,忒欺负人!”
沈成兰心里也知道婆家不讲理,不然也不会哭着回来,想到明年大女儿就要嫁人,连给她帮手的人都没有了,想到这,更是委屈。
沈婆子突然转了话锋,问道:“李海生咋说?”
沈成兰头埋的更低了,不好意思把丈夫的话拿出来说,沈婆子见她这副样子就明白了,气哼哼的拍着桌子,“你就在家住着,我看他好不好意思上门,上门来我也有话说!”
何氏和陈氏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大姑子,原因就是一年到头都苦着一张脸,没有笑模样,好像各个欠她十万八贯钱似得。
小陈氏虽是新妇,但她聪明,跟着几个嫂嫂的路子走,绝对不会错。
全家就王氏对她稍热情些,张罗着吃住,沈华看在眼里,想到那日听来的话,琢磨着是不是该给王氏提个醒。
下晚沈老头他们从地里回来,听沈婆子把事说了一遍,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安心住着。”
几个弟弟也这么说,沈成兰脸上才露出笑意,有娘家撑着,才没人敢欺负她。
晚饭时,何氏瞟见饭桌上专放在沈成兰和几个孩子跟前的一盘子炒鸡蛋,眼角抽了抽,脸拉的老长 ,可看着对面几人黑瘦黑瘦,眼窝都陷下去的疲惫模样,撇开了眼没说啥。
沈老二看在眼里,在桌子下面拍了拍何氏的手,何氏白了他一眼,沈老二笑了起来,何氏扭过头,憋了憋,也扬了扬嘴角,招呼着说:“快吃快吃,趁热吃。”
几个女孩吃的真叫狼吞虎咽,沈婆子瞧的眼都红了,偷偷拭了眼角,沈成兰也陪着抹眼泪。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弟弟们的孩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她的孩子活像个乞丐,看着看着就哀嚎起来。
陈氏最不耐烦人这样,丢了筷子回屋去了,饭吃的这么糟心还不如不吃,吃进去也不舒服。
沈婆子直看三儿子,他只是闷着头吃饭,谁也不理。
“都是你娇惯出来的脾气,”沈婆子把碗往桌上一扽,“她这是给谁甩脸子呢?”
沈老三瞥了眼小陈氏,看的小陈氏莫名其妙,“我?”转头一想,呐呐的说,“莫不是刚刚我给她说……”说着用着摸着小腹,一脸歉意,“三哥,刚刚大嫂在忙,二嫂在屋里,我就问了三嫂,我不是故意要惹她不痛快。”
沈老三摇摇头,叹了口气,“和你没关系。”
“真是大喜事,你啥时候知道的?忙累了一个月,你咋这么不经心?”沈婆子关切的问,这可是老四的第一个孩子。
“啥意思?你怀娃了?”沈老四一脸懵模样,不是在说大姐,好好的他咋就要当爹了?
小陈氏也有些后怕,忙歇下来才注意到自己的月事有些日子没来了,再回起这半个月的辛苦,为了在沈老四面前卖个好,她一点没惜着力气,又挑又抗的,好在孩子结实,她欣喜的又摸了摸肚子。
“可苦了我的小孙子,我去给你煮个鸡蛋,你一会回屋吃。”沈婆子乐颠颠的往里屋去。
何氏听到鸡蛋两个字,眼角又抽了抽,吸了口气冲婆婆喊:“娘,也给我煮个鸡蛋呗。”
要吃大家一起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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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推荐一个妹子的文。。。
网页版戳这里→《宠妻书》
手机版戳这里→《宠妻书》徐笙一向胸无大志,只想找个家世一般的相公暖被窝,养花逗鸟,悠闲自得的过活,一辈子压制住俊相公,不让他翻身。
然而有一天,俊相公造反了,还成功了。
徐笙:论百般欺压虞臻的她,该是什么下场。
小剧场:
登基前夕
徐笙趴在床上,嘤嘤:“我错了,夫君。”
虞臻冷着脸,挥汗如雨:“晚了。”
第69章 2.6。3
自从上次和二妹谈过之后, 沈成兰就歇了过继春河的心思,这次回来也没像往日那样紧盯着春河。沈华瞧在眼里,只当她打消了念头, 也就没有告诉王氏。
沈成兰带着孩子就这样住下了, 但她也是闲不住的人, 忙里忙外的帮着干活, 没活干就拿个绣棚出来绣花。因为还要种玉米大豆,王氏没急着回镇上, 也端着绣棚和沈成兰一道坐在堂屋里绣花。
小陈氏瞧着稀奇,庄家妇人顶多编编蒲扇,还小娃娃的衣边子打上络子,正正经经绣花的真没几个,便陪坐着和她们闲聊。
沈成兰瞧王氏的花样特别, 配色也古怪,忍不住多张了几眼。何氏的肚子已经出怀, 坐着不舒服就成天的东家串西家走的,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妯娌三个有说有笑的,大姑子时不时地盯着大嫂的绣棚看,待走近了, 挑了眉毛说:“大姐不晓得吧, 咱大嫂这幅绣品是和春绣坊签了活的,能赚一百多文钱呢。”
“这么多!”她帮着村里绣娘做绣活,才赚十几个钱,就这都眼红了一村子的妇人。沈成兰放下自己的绣棚, 挨到王氏身边仔细看, 不是她自夸,王氏绣的着实一般。
王氏眼皮都没抬, 任她看去,淡淡的“嗯”了一声。
何氏觉得没意思,撇了撇嘴准备回屋歇着,才扭头,院门外传来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她停了一脚,待看见春文她们一人抱着一大捧蒲草回来,喊道:“文儿,割蒲草回来干啥?”
“花儿说,编个……大的蒲扇垫在床上,凉快。”春文放下蒲草,伸了伸胳膊,抱了一路,胳膊都酸了。
“蒲扇干了以后硬邦邦的,咋睡?花儿小,你别依着她瞎折腾!”何氏翻了个白眼,大嫂家的小丫头一天一个鬼主意,也不见她干活,就会指派人。
王氏听提到她闺女的名,也走了出来,瞧着满院子的蒲草,问:“花儿,你要用这草做啥?”
在沈华的印象里,中国应该很久以前就有席子了,不是还有席地而坐、割席断义这些成语嘛。但是为什么她之前问春溪春文,她们都没听说过呢,她在河边看到很多蒲草,就想到了草席,夏天这么热,总要想些办法。
沈华想解释,但现在的沈家沟人根本不知道席子是什么,更别说草席,竹席,她只好含糊着说:“线能编,草应该也能编,我摸着蒲扇挺凉的。”
沈成兰倒是高兴孩子们能玩到一块去,拉着王氏回屋,“孩子只要不捣蛋,玩就玩呗,弟妹,你能给我也接一个活吗?不求赚多赚少,多一个进项就成。”
对何氏,王氏能堵回去,对大姐,王氏还真狠不下那个心,她砸了一下嘴说:“大姐,实话给你说,春绣坊看中的并不是我的绣技,而是配色。可这配色也不是我配的,是花儿配的,她让我绣啥色,我就绣啥色,我也不明白春绣坊咋就看中一个孩子的配色了。”
这话虽然说得匪夷所思,但沈成兰是绣惯了活的,一看配色就知道确实不是现下时新的花样子,人家绣坊想出新招也是有的,这样的话,这个活计确实接不了。
沈成兰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说:“我也是急了,明年大妮就该相看人家了,我倒是想给她相个好人家,但……唉……”
见大姐又开始唉声叹气,王氏只好安慰着。
外面沈华把蒲草摊开来晒,然后跑去问沈婆子,“阿奶,谁家有织布的架子,我想去看看。”
沈婆子拎着糟食桶从后院过来,扫了一眼沈华,满眼疑问,不过想着小孙女脑子想法多,虽不耐烦但还是说:“村头你秦婶子家有。”
沈华得了信,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阿奶,我摘几个菜去啊。”春溪也跟在她身后跑,春文想跟,但瞧了一眼她娘的脸色,站着没动。大妮几个是来做客的,也不好随意到别家去,便也留下了,和春文拿蒲草瞎编着玩儿。
秦寡妇就一个儿子,丈夫病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靠着二十亩田过日子。因为人少田多,日子过得比村里人松一些,加上她还会织布的手艺,所以有不少死了老婆的男人想她的心思,可她根本不想再嫁,任那些媒婆说破了嘴,也不松口。
虽是寡妇,在村里名声还是不错的。
沈华抱着黄瓜到秦寡妇家的时候,她正拾掇菜园子呢,别人家农忙,她的地都是赁出去的,只等着收租子就成。
沈华把来意一说,秦寡妇忙把姐妹俩让进屋,又是果子又是糖的招呼,她家鲜少有孩子来玩,儿子又是个不爱说话的,还是女儿家好,热热闹闹的,瞧着就让人欢喜。
沈华忙着研究织布机,春溪只好坐着陪秦寡妇说话,对方热情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秦寡妇家的织布机就比原始的那种腰肌稍稍高级一些,几根木头搭的支架,连经线木棍都是手动操作的,构造并不复杂。沈华也不是现在就要织个多漂亮的草席出来,而是先操作看看,能不能行,以后再慢慢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