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为啥不成啊,这是个主意,等大武好了,你把家里腌好的先拿去卖,要是还能卖钱,就让你大嫂把腌菜的法子教你。”沈婆子一口应下。
沈老头张了张口,看了老伴和儿子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沈成定得了沈婆子的支持,便回屋,碰到王氏从他屋里出来,打了声招呼:“大嫂。”
王氏笑中带着担忧:“大武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们也别愁了,明儿带他去镇上看看大夫咋说。”
沈成定心头闪过一丝羞愧,勉强笑了笑,闷头进了屋。
何氏眼眶还红着,见丈夫回来,欣喜的说:“都忘了大嫂那还有卖咸菜的钱,这次真是多亏了大嫂,大武也是花儿说的法子救的,大武要是好了,得让他给大嫂磕头。”她边说边拍了拍因为咳嗽睡不安稳的春武。
沈成定瞧着炕桌上的一贯钱,总觉得刺眼的很,脱了衣服吹了灯,“我也睡了。”
何氏也挨着春武躺下,手轻轻的拍着他,有钱就有希望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何氏就把春武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严实实的,和隔壁三叔家借了驴车在全家人担忧的眼神中往镇上去。
看着沈老头沈婆子一脸愁容,还有其他人一脸不乐观的表情,沈华怀疑春武是得了小儿肺炎,这病在古代估计不好治,在没有消炎药的时代,只要得了带炎字的病,就是看天意等死。
她记得她咳嗽的时候,她妈给她蒸梨子,蒸橙子,还弄茄子把煮水给她喝。吃的药基本就是川贝枇杷露,蒲地蓝,板蓝根。
不管到底是土方子起的作用还是药物作用,都备用一些准没错,她仰起头看王氏,对方眼睛又红了,心里感叹,这小妇人心地不是一般的软。
她抱住王氏的腰软软的问:“娘,胡大夫开的药怎么不管用呢?除了大夫的药,咳嗽的话,还有别的药可以吃吗?”
王氏摸着小闺女软软的头发,“山里有些草药,没钱治病的人家也会挖来吃。”
“都有些什么药是治病的啊?”春溪也好奇的问,“以后我上山,若是看见了也挖了备着。”
王氏失笑,“你们哪能认得,别胡闹了。”
“娘,你就说说啊,我也可以去,挖了晒干备着,下次胡大夫来,我请他教我认认。”春山倒是对这很感兴趣。
王氏磨不过孩子,便说:“娘晓得的也不多,只知道狗肝菜治跌打,鸡蛋花治拉肚子,蒲公英、苦苦丁清热解毒,千里光治胎毒……”
沈华听了半天她只认得一个蒲公英,她忍不住打断,“娘,我听夏大哥提过川贝,蒲地蓝,板蓝……好像也是治……治病的,你听说过吗?”板蓝根应该是板蓝的根吧,沈华想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王氏困惑的摇头,“花儿,你莫是听岔了吧,川贝母倒是药材,可这是名贵药材,咱谁也没用过,你说的其他两种,未曾听过,或许是咱见识少。”
不是你见识少,而是她一知半解,沈华生出一种不知如何解释的无力感。
或许在古代不叫板蓝?如果有医药方面的书就好了,她应该能通过药性判断出哪种药材是古代板蓝根的。
不是她想露脸,而是她一点都不信任镇上老大夫的医术,不管最终救不救的了,她都想尽力试试。。
和她同样不信任老大夫的还有春山,他悄悄把沈华拉到一旁,“花儿,咱去找胡大夫问问?”
胡大夫?
沈华突然想起来,忙跑去问沈婆子,“阿奶,前几日胡大夫开方子了吗?”
沈婆子正拿着糟食桶和糠准备喂猪,听到小孙女问,停下手里的活,“在供桌上压着呢,咋了?”她看着沈华一溜烟的跑了,想想把猪食倒进石槽里,手在裹裙上擦了擦,赶紧到前头去,看见
沈华正拿着药方子愁眉苦脸的看着。
“咋了?这方子有问题?!”沈婆子声音扬起来,难怪她孙儿吃了没用呢,感情药开错了!
眼看沈婆子蹦蹦的就要出门去找胡大夫的麻烦,沈华连忙拦住,“阿奶,不是,是这字我不认得。”
沈婆子龇着牙瞪了她一眼,抽过药方子小心翼翼的在炕桌上压好,虔诚的拜了拜,才指责道:“不认得你看啥看,一边玩去,尽添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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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10
春溪听见动静进来, 心里不乐意,春武生病,谁心情都不好, 小妹也是想帮忙, 阿奶咋还凶她呢。
她噘着嘴上前拉着沈华就走, “夏大哥说的药材那是有钱人家吃的, 咱听都没听过,胡大夫开的药才十几文钱, 你能从药方看出啥来,大武的事自有二叔二婶操心,你舔啥乱,姐带你玩去。”
沈华即使心里有点委屈也被春溪的维护抚平了,她和一个老太太计较什么, 而且春溪的话也给她提了醒,或许不是胡大夫医术不够, 而是开的药材都是穷人家吃的,药效不够。
她拽住春溪,回过头慢声慢语的说:“阿奶,大姐说的对, 胡大夫开的药材都是穷人家吃的, 可大武哥的病普通药材难治。我刚刚只是想看看药方上有没有夏大哥说的川贝母,可胡大夫的字我实在认不出,阿奶不如请旁人看看?”说完也不管沈婆子黑沉着的脸,和春溪出去了。
……
家里出再大的事, 地里的活都不能耽误, 沈老头和儿子们从地里回来,锄头都没来得及放下, 就被沈婆子拉到厅堂去了。
她指着药方上的字问:“你瞧瞧,有没有川贝母?”
沈老头懵头懵脑的不懂沈婆子啥意思,他虽然识得字不多,但母字还是认识的,逐字看了一圈,摇摇头说:“没瞧见,你要干啥啊?”
沈婆子一拍桌子,激得两眼冒火,气呼呼的骂道:“我好好的孙子就被他耽误了,不会开药方就别当大夫,咱是那舍不得给孩子用药的人家吗?尽开一些不管用的药材有个屁用,我要找他算账去!”
“你咋咋呼呼的干啥呢?”沈老头还是没听明白,胡大夫药方开错了?
不能够啊。
沈婆子越想越气,抄起沈老头手里的锄头就要出门,还道胡大夫比镇上的纪大夫人品要好,现在看来都是一路货色,开的药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白花了几十文钱。
她指着药方,气呼呼的喊:“老头子,喊上儿子,你跟我一道去。我说咱家大武为啥一直咳嗽不见好,那是因为胡大夫给咱开的都是些便宜药材,就跟地里的肥似得,肥力不足,那庄稼能长的好吗?这可不就是害人吗?”
沈婆子声音大,全家人都被吸引到堂屋来,沈老头这会也听明白了,皱着眉头说:“一天到晚的瞎嚷嚷啥,还不够让人看笑话的,这十里八乡的都是吃的胡大夫开的方子,人家咋好了?大武不是普通的受寒,他是掉进河里了,春水有多寒啊,那病情加重了能怪人胡大夫吗?你可别惹事了,见天的听风就是雨的,还嫌家里不够乱。”
其他人也来劝:“是啊,娘,我上次咳嗽不也是吃的胡大夫的方子吗?大武底子弱,鼻涕拖了几个月了也不见好,可能是病上加病,也不能怪大夫。”
沈华在一旁除了无语根本没有别的想法,遇到不讲理的人你说什么她都能想歪了。
沈婆子倔劲犯了,一个个劝她,她反而更觉得就是胡大夫的错,嚷着要去找架。
最后还是沈老头发脾气,她才消停。一家人坐下来吃午饭,沈华以为这茬就算过去了,没想到沈婆子突然问:“花儿,你刚才说的川贝母治咳嗽不?夏小秀才咋说的?”
感受到沈老头投来的责备目光,沈华觉得心累,一脸无奈的开口说:“阿奶,我跟着夏大哥识字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说川贝母,蒲地蓝,板蓝根治伤风咳嗽。”她瞟了一眼沈老头,接着说,“夏大哥也说了,普通人家吃不起。”希望沈老头能听懂她的潜台词,她可没有挑拨沈婆子去找胡大夫的麻烦。
沈婆子朝沈老头抬了抬下巴,表示她可不是随口瞎说的。
沈老头眉头紧皱,川贝母一两大约五百文钱,一钱就是五十文,难怪胡大夫不敢开这个药,确实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
饭桌上气氛凝重,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动筷子,等着沈老头发话。
春溪有点怕沈老头,她担心的往沈华那边坐了坐,想着如果阿爷要打花儿,她就护着。
小姑娘的小动作让沈华心里暖暖的,她无惧的回视沈老头,在她眼里,沈老头是一家之主,如果他也像沈婆子那样胡搅蛮缠,那对这个家她真的要重新打算了。
沈老头见她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叹了口气,缓了缓脸色,端起碗说:“吃饭!”
王氏不赞同的看了眼沈华,吃完饭回屋后,拉着她开始训话,“花儿,你和夏小哥识几个字,娘不反对,可你不能觉着你识字了,就啥都懂,啥都掺和。你晓得川贝母多少钱吗,你就逼着阿爷阿奶给大武用这药啊。这世上没有绝对不能治的病,端看你愿不愿意给治,就说你大哥吧,若真想治,县里有好大夫,县里治不好,还有郡、州,总有能治的大夫。可这需要很多银子,为了救一个人,卖田卖房,全家都当乞丐去?你阿爷阿奶同意,你爹你三叔四叔同意吗?别去为难你阿爷,有时候不是不去治,不是不知道世上有好药,是只能装糊涂,可你一旦说出来,这糊涂就装不成了。你还小,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