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阿郎嘀咕:“只要他不是以后的皇帝就好玩。”
“走吧,下一站。”郝灵觉得打探过三皇子其人再做决定比较好。
“不折胳膊?”
郝灵摇摇头:“不动她了,万一耽误选妃呢。”
接着是袁媛生母处,在后院不好不坏的位置,不大不小的院子。
袁媛的生母标准的弱美人长相,躺在被子里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比袁媛更引人怜惜。
长得美,心黑啊。
郝灵笑起来:“这一院子的魑魅魍魉,不怪袁家不行了呀。”
最后去看的是住在外院的袁琅,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盐阿郎把他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胳膊折了,哦,跟他的龙凤胎妹妹一样的待遇,脑袋三连磕。可惜啊,袁琅床前可没地毯。
“真想留下来看明早袁家的反应。”不能看热闹的盐阿郎深表遗憾。
郝灵催他原路翻墙回去,折腾这么久,今晚还没晒月亮呢。
盐阿郎爬上墙,郝灵回头看阴森森的大宅子。
嘴角讥讽的勾起,住在这里的人不会知道,他们丢出家门的究竟是什么。
“把这里拿回来,你是不是会开心……”
郝灵喃喃,忽然墙外一声厉喝打断她的思绪。
盐阿郎从墙头滑下,不待转身叫郝灵,一道不寻常的风声向他肩头袭来。
他敏捷一闪,厉喝:“谁?”
对面,站着一个青年男子,沉默寡言,一手抓来。
盐阿郎瞳孔微缩,匆忙一避,狼狈躲过鹰爪似的大手。
好快的速度。
青年男子也微微诧异,好快的躲闪,可这人行动间并不像练家子。
他一脚踢了过去,微微破空声。
盐阿郎脸色一变,一咬牙,也抬起右腿直接相抗。
嘭——
盐阿郎退了半步,两腿交接的地方震得发麻。
“好。”青年男子纹丝不动,低低叫一声,眼里有光亮起,又是一脚袭来。
“神经病啊。”盐阿郎气坏,只得再度接招。
嘭——这次盐阿郎退了三步,苦不堪言。那人先前分明是试探,这次用了三倍的力。
青年男子再次出腿。
盐阿郎啊啊啊,右腿都没知觉了,仍是举腿去接。心里发狠,小子,别落在你商爷手里,老子给你好看。
这次,力量又翻了三倍。
盐阿郎直接倒地抱腿。
小神婆,该你出手了。
青年男子过来俯身按住他,开口带着几分欣赏却仍是冷冰冰的口气:“深夜翻宅,图谋不轨。我送你去巡城司,若你所犯事大,我会请巡城司从轻发落判你从军。若事小,我代你交罚银,以后你就跟着我上战场。”
盐阿郎傻眼,不是,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吧。小爷落你手里怎么都是个上战场的下场呗?你谁啊?脑子有病。
肩膀被扣住,一动生疼,铁爪扣进骨头里一样。
第七十五章 卫弋
他忍不住骂出来:“你谁啊,小爷怎样关你什么事,不想死赶紧滚。”
所谓输人不输阵,技不如人,口气不能丢。
青年男子扯了扯嘴角,似是在笑,但盐阿郎委实看不出来。
手上一个用力,盐阿郎被提溜起来,青年男子才要扣着他走,忽然脑后生风。
他将盐阿郎往后一推,迅疾转身,右手横前,准确无误抓住两道白光。入手坚硬轻薄。
抬头,墙头立着的少女以一种与她身形绝对不相符的轻飘飘的姿态落下来。脚尖点地,笔直站稳,根本没有弯腿缓冲下坠的力道。
青年男子眯起了眼。
郝灵不管他露出的危险气息,朝盐阿郎点了点下巴:“过来。”
然后对青年男子道:“他是我的人。”
青年男子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高墙。
郝灵脸不红心不跳:“私人的事,外人莫管。”
盐阿郎绕过去,溜到郝灵身前,挺胸瞪眼:“私事。”
像来了主子撑腰的狗子。
青年男子犹豫,郝灵轻声一笑,那笑声似水纹波荡无痕:“城南三才巷,郝灵。”
青年男子莫名。
“……”
郝灵默了默,还是名气不够大啊。这不是个外来的吧?
“这是我与这家的私事,劝君莫要多管免得惹一身骚。”她意味深长道:“为这样的人家,不值得。”
青年男子道:“这个时辰已经宵禁,你们是在犯法。”
一板一眼很公正的样子。
郝灵见着这样的人就头疼,她道:“这样,假如明天这家人报官,你来捉拿我可好?”
青年男子深深看她一眼,陡然一阵危险而凝实的气势压迫而来,郝灵轻巧一拔,将盐阿郎转到自己身后,淡笑得看着他。
许久,郝灵仍面带微笑站得怡然自得。
青年男子心中狐疑越重,看眼高墙,收了气势,让到一边。
郝灵抬脚,走到他身边,伸手:“帕子还我。”
青年男子右手一紧,帕子?
低头,方才他以为是铁板的暗器此时正柔软的垂落在手指间,黑漆漆的底色上白乎乎的两团,一抖,两双夜色遮不住的眼睛一蓝一黄,恶狠狠的瞪着他。张牙舞爪。
是两只肥猫……
手指一捏,那猫们活过来一般似乎在冲他张嘴欲咬。
青年男子忍不住又捏了下,捏在蓝眼猫的身上,这触感,竟毛茸茸的,痒痒的,还想再捏……
手心一滑,帕子被抽走,手心空荡荡。
郝灵甩了甩帕子,带着盐阿郎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走掉。
青年男子独自站了会儿,冷风一吹,像做了个梦似的。
回到府里,吩咐人:“留意昌平伯府,有任何动静向我来报。”
铺纸提笔,运笔如飞,很快两只胖乎乎的猫便跃然纸上。
青年男子,也便是大将军府的新一代领头人卫弋,拿起纸看,皱眉。
到底不如绣样更生动活泼。
也不知怎的,他这般从来不将任何外物放在心上的人,一对眼,两只绣出来的猫竟一下入了他的眼。
想带它们上战场。
觊觎绣猫,不由想到其主人。
那个胖胖乎乎的女孩子。
从墙头上飘下来,绝对不是轻功,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说什么来着?城南三才巷,郝灵?
再次唤人:“给我打听个人,要快,城南三才巷郝灵。”
手下没动,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怎么了?”
“大少爷,这几天府里没少提这个人吧。鸿胪寺高家次子高远彻,水淹不死的传说,就是这个人出的手。还有方阁老家小孙子险些被毒害之事,也是这人出的手。还有长青书院李春寻的失态、李尚书致仕李家分家,里头也有这人的手笔。还还有,大长公主秋宴上,昌平伯的长女丢脸,也有她的影子在里头。”
卫弋想了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们大将军府的暗卫比别人家知道的多实属正常,可什么秋宴上什么人丢脸……这么的八卦是他制定的训练还不够紧?
“老夫人让打听的。”手下毫不犹豫将老夫人给卖了:“那位郝灵大师名声大噪,老夫人听闲话时一听人家能掐会算立即上了心,当即就让咱的人去打听了,事无巨细。”
手下顿了顿:“哦,那位郝灵大师好像是昌平伯府袁家的人。”
恩?
“还有这事?”卫弋讶异,所以她才深夜出现在昌平伯府?
“现在的昌平伯府的长女袁媛,其实是庶女,她的真实生辰是八月十六。可昌平伯府对外宣称的是嫡长女,生辰在八月十五。”
“郝灵,八月十五出现在人前,参与了京城打拐案,不是她,寿王和乐安公家的小主子还寻不回呢。据太医称,两位小主子被灌了药,再晚一时三刻,人救回来也成傻子了。到现在,两人还病病歪歪呢。”
手下最后道:“昌平伯夫人刘氏,的确在十五年前八月十五生下一女,当时袁家摆了三天流水宴,因为是个女公子,引得京城人热议许久。”
卫弋脑中线连一起,冷清笑了下:“狸猫换太子。”
“老夫人也说狗肉上不了席。那个袁媛与三皇子走得很近。”
卫弋无语,这是攀富贵,可惜,做得并不怎么干净,不然这么容易被查个底朝天,自欺欺人罢了。
又回想起郝灵,胖乎乎的少女站在墙头,居高临下,肆意嚣张,看着并不像被人知道底细的样子。
也是,又不是她做了亏心事。
但这样一个女孩子,袁家轻易舍弃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郝灵——刘氏真正的女儿,在袁家是怎样的?”
“无声无息不存在。”手下干脆道。
卫弋皱了皱眉,这很不对。
思索:“她在三才巷是怎样——出名的?”
手下:“她的师傅,叫师婆婆,本就是附近有名的神婆。至于她的本事——”
手下顿了顿:“隔行如隔山,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卫弋抬头看他,皮子痒了吧。
手下忽的扯出一个怪异的笑:“老夫人已经在琢磨请人家上门或者她亲自上门去的事了,就指望大师吉言给您说一门上好的吉利亲事。”